玄凰宮和懸山族的大戰已經轟然打響,而此時弱水深礦之中,一羣渴望改變自己命運的人也迎來了最好的時機。
“各位,是時候了,咱們行動吧!”
原本盤膝獨坐的西陸,緊閉的雙眼驀然睜開,一躍而起,神色振奮地道。
聲音不大,但此時在每個人的耳中聽來,卻彷彿洪鐘大呂一般嗡嗡作響。
唰的一聲,洞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西陸的身上。
西陸恍若未見,只是自顧自地走到了洞中角落的一處石壁,二話不說擡頭就是一拳。
轟的一聲巨響,堅硬的石壁之上驀然生出一道白光,將西陸勢大力沉的一拳生生擋了回來。
西陸的嘴角一撇,右手伸回,狠狠一握之後,拳上驟然閃起一陣詭異的震盪波,隨即一道刺目的靈光一擊而出。
咔嚓!
白色光幕一陣劇晃,終於抵擋不住地連同其後的石壁碎裂而開,竟然因此而顯露出了一條黑乎乎的深邃通道,通道之中瀰漫着滾滾的灰白色霧氣,不知通往何方。
“西陸大人,這是……”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洞中諸人皆是面面相覷,雙目呆滯。而凌霄雖然面上神色不變,其實心中也是驚訝之極。
因爲他之前剛剛踏入此處洞窟之極,爲了以防萬一,他便已悄悄釋放出龐大的靈識,將這裡的四周掃了一個底兒掉,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收穫,更沒有發現石壁之後還是別有洞天。
由此可見,剛剛保護石壁的那層白色光幕,絕對是一種相當厲害的屏蔽靈識的禁制。
“各位,你們不是總問我逃脫路線是什麼嗎?這就是了!大家跟上,我們現在就準備出發了。”見到衆人驚詫的表情,西陸心裡一陣暗爽,口中卻是淡淡地說道。
說完此話,西陸擡腳自顧自地大步邁入了通道,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其中。
“媽的,反正出不去也是個死,老子就信他一回。”一名五短身材的男子罵罵咧咧地跟了上去。向通道中走去了,身影隨即消失在了其中。
男子之後,又有三人微露猶豫地跟了上去,但洞中其他人卻是一言不發,明顯都是一副六心不定、忐忑不安的樣子。
看來,即使西陸說過他事先不告訴大家逃脫路線的真實原因,但是雷破天臨死前的那番話,還是成功地讓不少人起了患得患失之心。
凌霄的心中也是忐忑難安,七上八下,目光忍不住向着一個方向睃了過去。但就在這時,他的眼前身影一晃,原本自雷破天嘶吼就一直沉默的元自立,竟然毫不遲疑地跟隨前方四人走進了通道。
凌霄心中一動,眉頭皺了起來,感到十分的意外。
不過,似乎元自立在這羣人之中頗有號召力,見到他也跟了進去,頓時有如哈哈一笑道:“老徐,元兄都進去了,咱們也不用瞻前顧後了,走吧!”
另一人也是一聲大笑:“走就走,老子纔不願意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兩個
人互望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身影一晃射了過去。
這一下,後面的人也不再猶豫了,當即凌霄身側衣袂破空之聲不絕而響,衆人紛紛投射過去。
此時此刻,即便他們仍對西陸的逃脫計劃將信將疑,但在眼下這種情勢之下,也只有賭一把了。因爲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畢竟,只要有一絲希望,沒人願意終生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囚牢一直待下去。
凌霄默默無語地站在一邊,等到大部分的人都進入通道之後,方纔身形一閃地跟隨進入。
有人突前,有人墊底,就算是有什麼突然襲擊,自己也不至於措手不及……凌霄心裡這樣想着。
通道漸漸地寬闊起來,一行人走了一盞茶的時間,通道的已經有了五六丈的寬度,而四周的牆壁卻是一種閃着灰色光澤的礦石,竟是衆人從未見過的一種品種。
這些礦石散發出一陣淡淡的灰白色霧氣,凌霄注意了它們一陣,後來發現其無色無味,對身體似乎也沒有什麼影響,便對其直接無視了。
通道一直這樣默默地向下延伸着,似乎要帶着衆人走入更深的地底,凌霄心裡默默算着數目,好像已經走了二三十丈深了。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地流逝,不知不覺衆人已經走了兩個多時辰。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跟着西陸默默地前行,通道之中只聞大家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也不知走了多久,衆人忽感肌膚一陣水汽,一陣沁涼,似乎前方有着一片水系的所在。
疾行數十步過後,一個巨大的地下世界便出現在了眼前。
凌霄的目光四下一掃,觸目所及全是一片片那種灰色的礦石,四周長滿了許多怪異的不知名植物。
視線的中心位置,赫然是一座佔地龐大的巨型湖泊。
此湖泊約莫佔去了此地的三分之二地面。即使站立之處距離湖面足有十餘丈的距離,但仍是令人感覺寒氣徹骨。湖水黝黑,一眼看不到底,湖面上方卻縈繞着一層濃郁至極的灰白色霧氣,且散發出一陣隱隱的惡臭。
一人伸手一招,地上一支枯枝便騰空而起,直直地朝着湖面飛了過去。
啪的一聲輕響,枯枝落在了湖面之上,一個打轉之後,便直直地沉了下去。
那人微一沉吟,嘶啦一聲,從自己袍子上撕下一塊布來,伸手一揮,一股無形之氣便託着殘布去到了湖面上空。
同樣的一幕出現了,那塊殘布也緩緩地沉入了湖底。
“這……這就是傳聞之中的弱水了吧。”那人陡然發出一聲長嘆:“果然是無物不沉。西陸前輩,但願你所找到的出路,不是要讓我們從弱水泅渡過去。”
聽聞此言,衆人的臉上都不禁露出一股駭然之色。
凌霄的目光,此時卻被岸邊一座灰黑色的法陣吸引住了。
那法陣之中有着十餘座灰黑礦石砌成的高臺,似乎排成了一種詭異的陣型。每座石臺之上,都插有一面金燦燦的陣旗,其上
散發着淡淡的金光。
此時,隊伍最前方的西陸轉過身來,說話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未直接回答那人的問題,而是淡淡地道:
“各位,此地便是老夫費盡多年心血方纔覓得的逃脫路線入口。你們可能都知道,在咱們的弱水深礦之下,有着一道空間裂縫,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便是這道裂縫的一個薄弱節點。只要我們打通這一節點,便能進入那些貪獸所在的深淵!屆時,我們再在其中找到下一個薄弱點,繼續打通過後,便能迴轉到地面,從此徹底擺脫被奴役的命運了。”
一聽這話,衆人頓時一陣大譁。
“西陸前輩,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且不說我們如何打通現在的這個節點,就說我們按照計劃進入了貪獸聚集的深淵……那不等於是才脫虎口,又入狼穴?我們在礦底面對的獸潮,那還只是一小部分貪獸,但都已經讓我們死傷慘重,要是現在我們再跑到它們聚居的巢穴……那不是找死嗎?”
“對啊,西陸前輩,且不說我們能不能抵擋得了那麼多的貪獸圍攻,就說我們運氣好,到了深淵一隻貪獸也沒有碰着,但是在那裡我們又去哪裡尋找下一個薄弱點呢?我們還要在裡面花多長時間才能找到?找到以後我們還有可能繼續打通嗎?”
“西陸前輩,我們每個人可是隻有三個月的蟲卵解藥啊,你能保證我們三個月能打通兩處空間節點,還能突破衆多貪獸的圍剿?”
“西陸前輩,聽說貪獸所在之地全都是刮骨的天風和瘴氣,這個你有沒有想好如何應付?”
“西陸前輩,深淵裡面的下一個空間節點,你知道它最後會通向哪裡?該不會費盡千辛萬苦地打通了它,結果又讓咱們回到原處了吧?”
“西陸前輩,還有沒有別的方法了?”
“西陸前輩……”
羣情洶涌,衆人紛紛對着西陸議論紛紛起來,沒有一人對他的這個計劃表示看好。
“好了,大家聽我說兩句。”
在一片衆說紛紜之中,西陸單手一翻,手掌之中赫然出現了一塊森白色的獸骨骨牌,還有一個黑氣沉沉的碩大葫蘆。
他將兩者高高舉起,緩緩說道:
“這面骨牌是老夫用貪獸之骨祭煉的氣味混淆器,只要大家撿起戴在身上,貪獸深淵裡的天風和瘴氣都對你們產生不了任何的傷害;這個葫蘆裡面裝的也是老夫收集貪獸精血祭煉的靈液,一旦服下之後,你們身上就會散發出跟貪獸一樣的氣息,從而讓貪獸將大家視作同類,不會發起攻擊。這兩樣東西,在我們進入貪獸深淵之後,老夫就會給每個人分發一份,同時還會馬上兌現諾言,協助大家破除靈識海之中的血禁。”
“啊,這樣真是太好了!”
“西陸前輩真乃信人,晚輩對前輩佩服得五體投地!”
“西陸前輩,我就說過,你是一個真正的君子!”
凌霄默默地站在一旁,沒有插言,目光只是盯在不遠處的元自立身上,閃爍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