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繼續,我聽着,不說話。”
“哦……”
蔻蔻看了看窗外的景象,確定還要一段路程之後,繼續開始講述自己的奇妙經歷:
“那處地方在洞口外面看完全就是一處普通的天然洞穴。
當然,其實他也真的就是一處天然洞穴,面積只有長寬不到十米左右。
但是,經過一系列的實驗,如果有人用某種特殊的方法進入洞穴的話,那個人就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
好吧,星刻服了,不可視的境界線都出來了,某個叫做六花的小姑娘會高興的吧?
“後來證明,消失不見的人就是進入了那片與現實世界的普通洞穴相互重疊的水底空間。
在那裡,裡面的人可以通過洞口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卻看不到裡面。
彷彿有一層看不到的屏障,干擾了視線的同時也干擾了人的方向感一般。
因爲進入那裡的方法倒是簡單,只要在特定的兩塊岩石之間通過就可以了,除此之外,進入的都是一處普通的水底洞窟。
但是出來的方法卻非常的複雜,就算是看得見眼前的同伴,但是卻死活在原地打轉走不過去。
爲了尋找出去的方法,我和兩個保鏢差點沒有餓死在裡面。
可謂是九死一生啊……”
你那是自找的吧?自己作死那算得上是九死一生?
“至於那些先一步進來的勘探員,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幾具餓死的屍體了……”
對此星刻也就只能表示節哀順變,不過蔻蔻所說的這種情況倒是和星刻所知道的好幾種情況都類似,比如魔法師的結界之類的。
但是具體那種情況倒是需要親眼看到才能分辨出來。
“所以說呢?你那處水底異空間裡到底看到了什麼?不會是一處空蕩蕩異空間的洞穴就讓你請我來一趟吧?”
對一般人來說,可能這種反科學性質的洞窟就是一項世紀大發現了,但是對星刻來說,也就是隨手放出來,玩弄控制敵人的小戲法而已。
蔻蔻應該知道纔對。
“怎麼會?”
蔻蔻神秘一笑。
“但是我不說,倒是時候你見了就知道了。”
“……說的也是。”
星刻信服了蔻蔻的說法,沒有執意要問。
畢竟親眼所見才能體會的震撼也是有很多的。並不是說文字和圖片的描繪就可以讓你體會真正的人生。
但是有一點就是……
“你所說的這些和你在塞茲被人家討厭有什麼關係嗎?”
“……”
“……”
“……咳咳,我正要說呢。”
你忘了吧?你剛剛肯定忘了吧?一定是這樣吧?
“我當初接到勘探員失蹤的消息,準備親自過來一趟的時候就在想了——
【既然要過去一趟,順便做點小買賣也是可以的啊】
這樣想着,我就順便運了一些武器過來。
但是知道這個國家已經分裂成兩半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我剛剛把貨送到站的時候。”
星刻忍不住在心裡笑了。
我就看你怎麼收場,現在如果向兩方其中一方提供武器的話,你【干涉他國內政】的罪名可就坐實了啊。
“沒辦法,我好不容易運過來了,總不能再運回去,所以直接就當不知道,隨便賣給了距離塞茲最近的一處軍屯地的指揮官。”
這算是自暴自棄了嗎?
“但可能是老天對我的失誤的懲罰,這個隨便選中的指揮官是個超級麻煩的人物啊。
可能是戰爭使得兵力減少的緣故,或者其他緣故。
這個指揮官竟然以【有了武器,那就必須有使用武器的人不是嗎?】這樣的理由,在塞茲的廣場上聚集了所有人,進行了一場自願入伍的徵兵活動。
不過,那只是說的好聽而已,實際上就是強制徵兵而已。
更重要的事,他竟然拉上我一起,在這種拉仇恨的公開場合露面,說是什麼【一定要讓人民知道你這個雪中送炭的善良商人】之類的……”
蔻蔻說到這裡一臉冷笑。
“但是,實則卻是向外宣揚【武器供應商已經站在他的黨派那邊了】的意思,着實可惡啊……
要不是他付錢爽快,我早就把他滅了。”
“也就是說最後還是把他滅了?”
【早就把他滅了】的隱含意思是【他被滅的的時間推遲了】。
“對的,交貨三天之後,完成了與臨時鎮府的契約,他這個代理人就沒人管他死活了。”
蔻蔻這個時候的笑容真的好可怕,星刻打了個寒顫。
“原來如此,也就是由於這一次身不由己的活動,讓你成爲了……全民公敵?”
“差不多吧?但是沒有那麼簡單。
原本要是自願入伍的話,肯定招不到什麼人吧?
如果那個指揮官不想做的那麼露骨的話,他是招不到幾個人的。這個國家的公信力已經降到最低限度了……”
蔻蔻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光:
“所以這時候,有一個羣體就顯露出來了,那就是……窮人。
貧苦的人們大都沒受過教育,好忽悠,沒有太多的朋友,如果有,那同樣也是沒有勢力的沒有背景的窮人,一盤散沙……
你看多麼好的招兵羣體啊?
威逼也好、利誘也好,全都是不會引起太大的反彈?
而且進了軍隊還能接受基礎教育,還有軍餉和軍功可以拿,不失爲一條出路,不是嗎?”
對此星刻持保留意見,畢竟戰爭時期,什麼常識都已經不是常識了。
“軍人,底是帶來災難的存在還是保護人民的存在?是生或者死?走出家鄉還有回來的機會嗎?
這些話題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都是難題。
更何況是對於一個孩子了。
十有八九,剛剛那個小男孩就是所謂的【戰爭孤兒】了吧?
對於他來說,我就是奪走他親人的惡魔的幫兇……而你是那個幫兇的幫兇。”
“呵呵……不是嗎?提供武器的商人小姐?”
“你說的沒錯啊!獨裁國家的幕後黑手先生。”
兩人互相嘲諷一下之後,就沒有在說什麼了,因爲星刻已經感覺到了汽車在走非常明顯的下坡路,看來目的地就快到了。
這下明瞭了,孩子的想法極端而又單純,對我有害的是壞人,壞人的幫兇也是壞人,幫兇的幫兇也是壞人……
所以面對壞人就要反擊,多麼簡單的道理,不是嗎?
“怎麼樣?魔法師先生想要幫助可憐的孩子們嗎?”
“……哪裡,我纔不會多管閒事呢。”
星刻扭頭轉向車外,他看見了逐漸消失的陽光和陡峭的山壁:
“這個國家的戰爭進程一直都是你的領域,有你提供的那批武器,打破了勢均力敵的局面。
內鬥的兩方,再過不久就會有一方勝出,戰爭結束也就結束了,不是嗎?
哪裡用得着我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