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拍打着翅膀飛了兩下又掉落下來的雛鳥,我嘴角不由的撅起了一絲笑容,從草地上爬了起來,把衣服穿好了之後就重新的上路了。
這片沼澤地很大,我走了整整半天,都沒有走出這片沼澤地。就在我準備坐下來休息的時候,遠處突然飄來了一陣炊煙。
那裡有人家!
看到這裡,我便沒有做停留,加快了腳步朝前走了過去。果真在前面不遠處我發現了一戶人家,整片沼澤地就這一戶人家。這戶人家的院子很大很大,院子被柵欄圍了起來,裡面種滿了芍藥。
芍藥很紅很紅,紅的就像夕陽一樣,這應該是一戶很愛芍藥的人家。
院子前面柵欄的門是開着的,我在院子口叫了幾聲,沒人應我之後,我就走進了房間。屋子裡面的傢俱很簡陋,只有兩個紅木椅子和一張桌子,牆壁上面掛着一張日曆。
十二月十五!
看到日曆上面的日期的時候,我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
十二月十五號,今天竟然是十二月十五號,我的十八歲的生日!
田明說過,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爺爺會來找我,今天就是我十八歲的生日,難道,難道……
我猛然轉頭朝屋外的那片芍藥看了過去,屋外的芍藥在輕風中輕輕的搖曳着,彷彿只要人輕輕的一擠就會滴出鮮血來。
爺爺生前最愛芍花,在他的墳前就栽種着很多芍藥花。難道,難道爺爺就在這屋子裡面?
我就像是瘋了一樣,開始在這間屋子裡面尋找了起來,屋子不大,只有一間客廳和一個房間,甚至沒有外面那片芍藥院子大。
在這間屋子唯一的房間之中,我找到了一件黑衣,看到這黑衣的一瞬間,我就石化住了。
這,這黑衣人不就是那天在醫院中害我的那個黑衣人身上穿着的黑衣服嗎,就連衣服上面我當時留下來的血跡也在。
哐當!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我身後的廚房傳來了一陣“哐當”的聲音,我回頭朝身後望了過去,透過房間的門我能夠感覺到廚房裡面有人在。
於是我抓起了牀上的那件黑衣服,走進了廚房,在廚房中我看到了那個我最想看到又最不想看到的那個人……
只見廚房裡面,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坐在一張小凳子上,仔細的淘着電飯煲裡面的米,而這個老人家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個死去的爺爺!
“爺……爺爺……”我平復了很久,終於嘶啞的喊了出來。
爺爺聽到我的話後,沒有多少的驚訝,他甚至連頭也沒有擡起頭,眼睛一直望着電飯煲裡面的百米,過了許久之後,他才淡淡的開口說道:“你來了啊……”
“爺爺,爲什麼,爲什麼,你明明沒有死,爲什麼要騙我你已經死了?”我緊緊的拽着手中的黑衣,聲音顫抖的說道。
爺爺依舊是沒有擡頭,雙手在電飯煲裡面掏着米,洗了一遍又一遍。
“你說話啊,爺爺,這件黑衣服是不是你的,我爸媽在哪裡,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在瞞着我!”我死死的拽住了手中的黑衣服,十指之間的關節都有些發白了起來。
終於,終於爺爺停止了淘米的動作,他緩緩的擡起頭朝我看了過來,爺爺的這個眼神我永遠不會忘記,複雜之中夾雜着一絲冰冷還有半分掙扎,終於,他低沉的說道:“孩子,這些天來,你受苦了……”
“爺爺,我不苦,我只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中藥鋪裡那黃昏的香味是怎麼回事,這麼多人莫名的想要害我是怎麼回事?”我說道。
“你說這個嗎……”爺爺從小木凳底下拿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小瓶子裡面栽種着一顆槐樹,槐樹雖小,花葉齊全。隔着小瓶子,一股淡淡的異香從瓶子裡面傳了出來,在瓶子之中,我能夠清晰的看到無數道魂魄正圍繞着槐樹上下飛舞着,而那槐樹的樹葉和槐花似乎在吸收着魂魄的力量。
“爺爺,這,這是什麼東西?”我望着瓶子裡面的這顆槐樹,十分奇怪的擡起頭望着爺爺,開口問道。
爺爺靜靜的注視着手中的瓶子,注視着瓶子之中的槐樹,開口說道:“這就是我們藥香鋪那異香的來源,我昨天從藥香鋪裡拿過來的,我的兒子,你的父親就在這顆樹裡面。”
“什麼,我的父親在這顆樹,樹裡面?”我不可思議的望着爺爺手中的這瓶子,這瓶子這麼小,怎麼可能裝的下一個人?
爺爺“嗯”了一聲,說:“小凡,你不是從小就想要見你的父親嗎,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他吧。”說着爺爺伸出手在晶瑩剔透的瓶子上輕輕的撫摸了起來,爺爺一邊撫摸着瓶子,口中還一邊唸叨着:“川兒,醒來了……”
隨着爺爺低沉的聲音響起,瓶子裡面那顆槐樹周圍的魂魄迅速的消散了開來,一張人臉漸漸的從樹木裡面浮現了出來,這人臉上的五官棱角分明,十分的立體,看到了這人臉,我就像是看到了我自己一樣。只不過樹木裡面的人臉眼睛是閉着的,也不帶有任何的感情,人臉只出現了那麼三十秒,就重新的消失了。
“爺爺,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爸爸,我爸爸他爲什麼會在樹木裡面。”看到人臉消失之後,我久久的才反應過來,轉頭望着爺爺,奇怪的開口問道。
“因爲你爸爸被奸人所害,所以纔會變成這樣,不過不打緊的,他馬上就能夠活過來了……”爺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嘶啞,我聽得都有幾分害怕。他說完之後,擡起頭望着我說道:“小凡,我再問你,這些天你過的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