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沈歆一段抓鬼師和三段抓鬼師差別大不大,沈歆說差別不大,也就是差五六十次抓鬼經驗而已。
“五六十,那差別還不大?”我張大了嘴巴,驚訝的看着沈歆,說道。
沈歆瞪了我一眼,說:“怎麼,你嫌棄我經驗少啊,好啊,那你去求那茅山派的法師來幫你抓鬼啊。”
“不不不,沈歆,你誤會了,我怎麼會嫌你了呢,我只是覺得這段位升起來比較麻煩而已,簡直是比評職稱還難搞定。”我說道。
沈歆“嗯”了一聲,說:“你以爲抓鬼這一行就那麼好做的啊,像是等級越高的抓鬼師出場費用也就越高,大家都拼命的想要往上升起,這其中很多門門道道也和社會上的競爭一樣。所以這種段位只能做一個參考而已,並不能真正衡量一個人的實力。”
“說的也是!”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擡起頭重新看向沈歆說:“沈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招魂?”
沈歆看了一下時間,說:“現在準備準備,馬上就要到中午十二點了,這個時候招來的魂魄沒有怨氣,可以問話。”接着,沈歆將身上布袋拿了下來,放在桌子上。她從布袋裡面取出了一大把白花讓我灑在大牙的腦袋上。說大牙是身首兩次分開而死的,要用白花擋住他的腦袋,不然的話他沒有腦袋不敢出來見人。接着,沈歆又掏出了兩把紙錢遞到了我的面前,說:“待會你就在這裡燒這紙錢,我會在大牙屍體邊上點三支長香,要是長香熄滅了的話,你就趕緊跑到屋子外面去。”
“你不在這裡嗎?”我聽到沈歆讓我跑,就知道沈歆肯定不會待在屋子裡面,於是擔心的擡起頭朝她看了過去。
沈歆搖了搖頭,說:“我不能待在這屋子裡面,我是道士,要是那鬼知道我在屋子裡面的話,肯定不敢出現的。”
又讓我一個人在這裡,我有些害怕的轉頭朝大門口看了過去,還好這裡離得大門口也不是很遠,想要跑的話,很快也能跑掉。
“葉凡,你記住了,一旦那鬼出現後,你要抓緊時間問他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然時間一過,再想要招他出來的話就很麻煩了。”沈歆說道。
我“嗯”了一聲,等沈歆走出去之後,便開始按照沈歆的吩咐在這屍體的面前燃燒紙錢,我一邊燃燒着紙錢一邊衝着這屍體說道:“大牙啊,你說我也從來都不認識你,你幹嘛要害我啊。你是不是也有什麼難言之隱啊,出來說給我聽聽吧。”
紙錢在火盤中跳躍着,明滅不定,我等了很久,大牙始終都沒有出現。就在我打哈欠的時候,突然門外颳起了一陣陰風,那蓋在大牙腦袋上的白花在陰風中輕輕的飛舞着,我面前的一些紙錢也被陰風給捲了起來。
要來了嗎?
看到這一幕,我擡起頭朝門外看了過去。可是直到陰風停了下來,門口也沒有出現大牙的影子。
原來是虛驚一場啊,就在我稍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我突然感到後腦勺一陣涼颼颼的。不會吧,昨天池塘裡的那個人頭又追過來了?我有些害怕的回頭朝身後看了過去,只見在我身後站着一個穿着紅衣服的人,他的腦袋被一層淡淡的白氣給遮擋着,我看不清他的臉,但從他的身材能夠看出這個人就是大牙。
“你是大牙嗎?”我後退了幾步,儘量讓自己離的門口近一些,這樣要是這鬼魂想要害我的話,也好跑出去。
在我驚恐的注視下,那鬼魂蹲下了下來,伸出手在地上寫了一個“是”字。我這才意識到這鬼沒有腦袋,自然也不會說話。
我抓緊時間問道:“大牙,那天是誰讓你把繡花鞋放我牀底下的。”
問完這句話後,我靜靜的等着大牙後面的話,只是大牙一直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並沒有要告訴我的意思。
我沒想到這鬼這個時候竟然這麼的倔強,我又問了幾遍,這鬼依舊是不肯回答我。我思索着該要怎麼辦的時候,這無頭鬼指向了我的口袋。
我在口袋裡面摸了摸,在我口袋裡面只有一些中藥材,我將九香蟲拿了出來,問他是不是要這個?
大牙身體晃了晃,就像是在搖頭一樣,我又將當歸也拿了出來,大牙依舊搖晃着身體。等到我最後摸到沉香的時候,大牙竟是往前走了兩步,似乎對我手中的沉香十分的感興趣。
我趕緊將沉香揣入了口袋,看着大牙的鬼魂說道:“你想要這塊沉香也可以,但是你必須告訴我,到底是誰讓你把林依的繡花鞋放我牀底下的?”
大牙的鬼魂愣了一下,接着蹲了下來,在地上寫了兩個字。
“田明,田明是誰,這村子裡面有姓田的嗎?”我十分的疑惑,大牙走到了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伸出手問我要沉香。
我將沉香交給大牙後,大牙在地上寫了一個謝謝,就消失在了這個房間裡面。而我則是蹲在“田明”那兩個前,仔細的回想着我認不認識這個人。只是我實在回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認識田明這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我不經意間瞟了一眼大牙屍體前的那三支香,那三支香只剩下了香灰,竟然全都熄滅了!
不會吧!
這鬼都走了,怎麼這香還熄滅了?
就在我這麼想着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颳起了一陣陰風,屋子裡面的桌椅開始在陰風中抖動了起來。奇怪的是,屋子外面的樹木卻是平靜無比,沒有任何起風的意思。
這風不會就是從這屋子裡面刮起來的吧?想到這裡,我下意識的朝大牙的屍體看了過去,那覆蓋在大牙屍體上的白布早已經被一陣陰風捲了起來,大牙那無頭屍體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了我的面前。這是我十七年以來第一次看到這麼恐怖的屍體,大牙的腦袋就像是活生生的被人給擰下來了一樣,脖子缺口處扭曲的十分的厲害,還有一陣惡臭從那傷口處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