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初那邊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情況,被程柯帶上了頂樓,和邵擎說了一聲之後,算是知會了這事兒,然後就讓秘書部準備入檔收人,打電話叫人事部上來接檔入職。
這些事情也不用程柯處理,秘書室已經一手包辦了,秘書室作爲凌駕三界之外的部門,自然很是超脫,消息相當靈通,多少是知道這個新來的同事真正的隱藏身份是什麼,只是大家客氣卻不卑微,態度倒並不算刻意的疏遠的讓人難受。
所有事情都依舊是有條不紊按部就班地做着,人事部的姑娘上來領人下去辦入職手續,多看了溫言初幾眼甚至還悄悄地問了秘書室的人。
得到的答案就是,“你只管收你的人入你的檔,管人有什麼關係不關係的做什麼?橫豎以後也不是和你在一個部門工作的。”
這種冷淡而公事公辦的態度絕對是秘書室的一貫態度,非常迅速地打擊了人事部姑娘的熱情。
帶溫言初下樓去做入職手續的時候,這姑娘都有些垂頭喪氣的黯然。
倒不是程柯和紹華就有意要隱瞞兩人的身份什麼的,只是當初定下來的規定就是禁止辦公室戀情,紹清事務所的規定是紹華親自定的,嘉禾的規定,是程柯的親媽陸曼定的,爲的也就是怕一些小姑娘就知道談戀愛就知道在職場眉來眼去的。
哪裡曉得最後會直接地坑到了自己的兒子。
程柯纔剛回到自己辦公室裡頭,手機就響了起來,歐唯聖的號碼跳動在屏幕上,程柯這纔想到的確自己一早就沒有看到歐唯聖,按照歐秘書那種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早上,他應該一早早就到了的。
出什麼事了?抱着這想法接通了電話,聽到的是歐唯聖在那頭沙啞的聲音,聲音裡頭帶着鼻音,嗓子裡頭帶着痰音,說話間隙有輕輕的隱忍着的咳嗽聲,嚴謹恭謹的語氣依舊,只是帶了些許有氣無力的氣音,和一些歉疚。
“程總抱歉,我患了流感,爲了不將流感病毒帶到公司,已經打電話給人事請過假了,打電話過來只是怕您忘了,今天早上十點您有和徐木樑股東的會面,先前已經推遲過一次了,此次約在五里口的茶館。”
原來是感冒了,病都病了,總不能還要求人繼續過來上班,只是請了病假還能夠這麼將程柯的日程掛在心上,倒是讓人多少有些敬服他的工作態度。
程柯應了之後還好意囑咐了歐唯聖兩句讓他好好休息。
只是恐怕怎麼都不會知道,電話那頭的歐唯聖,正坐在高爾夫球車上,穿着一身休閒的運動裝,戴着白色的鴨舌帽,看上去英氣俊逸。
而坐在他旁邊的老人,一雙閃着矍鑠精光的眸子,一口常年抽菸薰出來的黃牙,不是程昱寬還有誰?
程昱寬是個直爽的急Xing子,一見面之後,就表明了來意,他的意思很簡單,不想讓程柯娶那個普通人家的姑娘,他屬意大股東徐木樑的女兒徐以岑。找歐唯聖過來的原因無非是希望有個裡應外合的人。
能夠破壞掉程柯和溫言初的婚姻的話,程昱寬許諾等到邵擎下臺之後,就讓他接替邵擎的位置。
姑且不論歐唯聖究竟對這個提議是肯定還是否定,總之程昱寬就那麼看着歐唯聖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沒有任何改變,拿出電話撥通了程柯的號碼之後,他一隻手按着一邊鼻子營造出鼻塞的嚴重鼻音,說話的時候,聲音自然而然就變成了病態的沙啞,聽上去就像是重感冒患者一樣。
就連程昱寬都不得不歎服他模仿得惟妙惟肖。
歐唯聖掛了電話之後,就轉眸淡淡看向程昱寬,“如果不出我所料,程少等會肯定會去和徐木樑見面的,至於和徐家千金是否順利,那就不是我能夠幫忙的事情了,我這麼做,程老您可還滿意?”
滿意?程昱寬愣了一下,馬上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滿意!當然滿意!小歐你是個做事上道的,以後肯定比邵擎那個油鹽不進的要好得多。”
程昱寬低頭點菸,並沒有注意到歐唯聖此刻眸子裡的目光有多冷漠多陰鷙,就那麼靜靜地,靜靜地看着程昱寬,像是恨不得就用目光將這麼一張老臉刻到心裡頭去。
兩人的目的竟是那麼出奇的不謀而合,都意在破壞掉程柯和溫言初的感情和婚姻,只是程昱寬是瞧不上溫言初,覺得她配不上自己孫子。
但歐唯聖是瞧不上程柯,因爲在他眼裡頭,最終能和小西在一起的人,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會給她所有的一切。
於是出發點不同但目的相同,歐唯聖覺得就算合作也沒什麼不好的,前提是在能夠保證溫言初安全的情況下。
歐唯聖目光中的陰鷙和冷硬漸漸散去,幾絲浮誇的諂媚已經涌現了上來,就那麼定定地用這樣的目光看着程昱寬,很快,兩人就裡應外合一時達成了愉快的共識,一起打了好一會兒球。
歐唯聖就稱要上洗手間先行告退片刻,剛離開程昱寬旁邊,他的表情就已經完全變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程昱寬是打算這樣對待言初的,歐唯聖忽然有些慶幸自己答應了和程昱寬的見面。否則,恐怕就不會知道這老頭想要對小西不利的消息了吧?
歐唯聖的目光越發冷了下去,走到洗手間之後,掏出手機就撥了一通電話出去,他聲音冷漠,語氣寒涼,聽着那頭接通之後傳來的一聲女聲,歐唯聖只說了一句,“你不是想顧揚垮臺麼?現在是時候了,那些暗賬,你可以拿出來了。”
說完還不等那頭女人給出答覆,就已經掛了電話。
歐唯聖笑了,笑容冰涼,心裡頭冷冷地想到,顧揚找了程昱寬來撐腰麼?他倒是想看看承州集團那一攤爛賬捅出去,程昱寬要怎麼幫他收場!
他已經和程昱寬打了好一會兒球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程柯現在應該已經抵達五里口的茶館了吧?
歐唯聖脣角微微勾了一下,老實話,歐唯聖只是想要復仇,真正說起來,他對那些姨母口中所說的原本他能夠和程柯共享的財產,是沒有什麼興趣的。
真要說起來,對程柯所擁有的當中他唯一感興趣的,也就只是那個遲鈍的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