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凡已經走到門口的位置,他似乎是並不在意別人家的吵鬧的,所以也沒有注意對面究竟是怎麼個情況,只是從季若愚手中接過了鑰匙就開了門。
而季若愚眉頭皺了皺,轉頭對陸傾凡說道,“我東西都在樓上臥室,你先上去吧,我去對面看看。”
陸傾凡點點頭,只當是她鄰里之間的互相關心罷了,而季若愚已經朝着對面摩根夫婦家走了過去。
的的確確是沒有看錯的,那個不速之客自然就是屈文豔,季若愚想似乎不管過多久,這個女人自己從來都不會認錯,所以說似乎討厭一個人到了一個境界的時候,記得比什麼都要牢。
摩根先生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季若愚記得自己印象中從未見過摩根先生這麼難看的表情,而摩根太太的臉上直接就是滿滿的怒火,屈文豔沒有看到季若愚,走出來之後就又轉回身去,看着一對老夫婦。
直到屈文豔再次側身過來同一旁的翻譯輕聲說這些什麼的時候,季若愚看到屈文豔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居高臨下的帶着鄙夷的,就這樣的表情,季若愚覺得印象很深。
印象中,自己似乎就曾經看過她這樣子的表情,然會對她說道,“就你也想配得上我兒子?”
大概都是這個意思的話,而眼下彷彿一切再重來一般,只是季若愚怎麼也想不通的怎麼這麼多年了,屈文豔一點兒都沒變?還是一如既往地自視頗高,還是一如既往地覺得似乎沒人能配得上她兒子,只要喜歡她兒子的就定然是喜歡她兒子的錢?
只是季若愚算起來畢竟算得上是屈文豔的晚輩,聽她這麼說說能忍則忍也就算了,可是摩根夫婦倆,三十多歲的時候才得了薇薇安那麼一個寶貝疙瘩閨女,眼下年紀自然是比屈文豔要大上些的,光看都不難看出來,摩根先生的頭髮都已經白了。
可是屈文豔說話似乎依舊就是那麼難聽刺耳,也難怪摩根先生會那麼生氣。
季若愚已經走到了院子門口,就聽見了屈文豔對一旁的翻譯冷冷地說道,“把我的意思說給他們知道,他們女兒現在賴在我兒子身邊是不打算走了,他們能不能管一管?雖然他們是美國思想,但是女孩子自尊自愛還是要的吧?就這麼黏着有錢男人,還要不要臉了?難道做爹媽就是這麼做的?而且有話好好說話,趕人算是個什麼事兒?”
這翻譯在一旁其實表情有些無奈,但是好在還是盡職盡責的翻譯,所以馬上就將屈文豔的話以最快地速度說給了摩根夫婦聽,這話從編輯口中一出,摩根先生的表情一時之間憤怒得都快要打人了,臉都漲紅了不少,尤其是原本就是白種人的緣故,臉上的血色看上去也就更加明顯起來。
屈文豔原本就是這樣的女人,很自私的,又不想當着面惹得自己兒子不開心,又不喜歡兒子和自己吵架,所以通常都是在背後頭使暗箭的,老是在暗中使絆子。
季若愚覺得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這回屈文豔來這事兒,修祈定然又是不知道的,想想杜修祈也真是可憐,這輩子攤上這麼一個媽,真是有些無奈的,若不是他自身條件好,會有像薇薇安這樣熱情主動的好姑娘熱烈地來追求他,恐怕他這輩子真的是要跌進屈文豔安排的圈裡去。
而眼下,很顯然薇薇安那邊是油鹽不進的,薇薇安不是當年的季若愚,沒有那麼軟得人人揉捏,也不是那種用錢能被收買的人,沒有辦法,又只能玩這一出,如同當初她去找了季若愚的繼母齊美雲那般。
妄圖用錢解決一切的人,是得不到人尊重的。當然這話也不絕對,在喜歡錢的人面前自然能夠把她捧到天上去,而摩根夫婦並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摩根太太將手中的一張東西直接揉成一團扔到了屈文豔的腳下,臉上的表情憤怒而難堪,仿若是受了極大的侮辱一般。
季若愚就站在院子門口,只是心中已經想到了那張被扔在屈文豔腳下的紙張是個什麼東西,無非又是想要用錢砸人的屈文豔簽下的多少數額的支票罷了。
季若愚朝前走了一步,是想說些什麼的,只是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主要是因爲自己其實是沒有什麼立場的,無論站在什麼角度而言,自己都是沒有立場的。
剛走一步,腳步就這麼頓在了那裡,而屈文豔已經轉過身來,看到季若愚的時候,目光也有些詫異,她怎麼會在這裡?這讓屈文豔有些不明所以。
只是看到這個女人,屈文豔的眼睛已經輕輕地眯了起來,若是說現在對薇薇安有意見的話,那麼對於季若愚,屈文豔可以說得上是厭惡以及憎恨,因爲在她看來,如果沒有季若愚這個人的出現,自己的兒子絕對是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完全對她的話絲毫都聽不進去了。
“你怎麼在這裡?”屈文豔輕聲問了一句,語氣中有着毫不掩飾的輕蔑。
摩根太太看到了季若愚時,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稍微緩和了一些,語氣也柔和下去了幾分,“Yuki你回來了?你先回去吧,不用擔心我們這邊。”
季若愚臉上的擔憂自然是一目瞭然的,摩根太太瞭解她的心情是擔憂自己這邊的情況,所以這樣說了一句,朝着季若愚一直住的那幢房子的方向指了指。
而屈文豔朝着季若愚走上前一步,就這麼輕蔑地看着季若愚,然後脣角勾出了一絲帶着諷意的笑容來,“你在這裡?我倒是聽說陸家二少爺的妻子失了蹤跡,整個陸氏都在找,你倒是好,躲在這裡?”
屈文豔的語氣很不客氣,繼續說道,“怎麼?你這女人倒真是不知足啊,得了陸傾凡那樣的男人,現在是玩膩了還是怎麼?又要過來巴着我們家修祈了麼?原來你這麼些天來,一直住在我家的房子裡麼?這個消息,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啊。”
屈文豔這麼說着,然後眼睛就銳利地看到了季若愚一隻手輕輕撐着腰的模樣,腹部輕輕地朝前凸着,顯然是十足十的孕相。
她眉梢輕輕挑了一下,“怎麼?難不成你這是懷了我杜家的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