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莊念霜的幼稚,嶽嵐甚至連吐槽都已經不想吐槽了,反正……隨她去吧,只要別太欺人太甚,別太惹得嶽嵐上火,不觸碰她的原則,嶽嵐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和這麼一隻瘋狗去計較太多了。
不然什麼時候被咬了都不知道,其實嶽嵐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咬過了……
而莊念霜此刻正在辦公室裡頭打着電話,電話那頭的莫雲翔坐在車裡頭,臉上帶着笑容地詢問着,“中午想去哪裡吃?我在你公司門口。”
“你瘋了麼?你跑到我公司門口來幹什麼?難道你想讓外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麼?”莊念霜聲音低低地對着電話那頭的莫雲翔說了一句。
“難道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麼?霜霜,你覺得我們的關係就那麼見不得人嗎?”莫雲翔低聲這樣問了一句,聲音聽起來給人感覺有些委屈,裝可憐一般地可憐巴巴地說道。
而莊念霜已經冷靜地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你難道不知道,如果這事情黃了,以後你的位置會有多難麼?別小孩子氣。”
莊雲翔嘆了一口氣,只能應道,“你就是太理智了,這麼二十多年下來,就我認識你的這些年來,你都太理智了,連說點好聽的話哄哄我都不願意,你也知道,我只是隨口說一說的,無非就是想聽你一個肯定的答案罷了,這次的事情有多重要,我當然是清楚的,我也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只是……霜霜,你的關心就不能不要這麼冷靜地表達麼?”
“如果不能接受,你可以找別人,我從來都沒阻攔過你找別的女人,你也知道的。”莊念霜的聲音依舊是冷靜的,聽上去也已經沒有太多情緒的起伏,那頭的莫雲翔只能夠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了,我也就是說說,唉……誰讓我就是愛你這什麼都不在意的Xing子呢?”
的確是這樣的,莫雲翔原本就如同他父親一樣,Xing子不羈而又浪蕩,但是卻也如同他父親一樣,獨獨心裡頭對一個女人的牽掛是怎麼也放不下的。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莊念霜眉頭一皺,這麼問了一句,心裡頭卻是因爲莫雲翔的話起了波瀾,是啊,的確是這樣,明明自己從來都是什麼都不在意的,包括莫雲翔,可是……爲何自己會對嶽嵐回來,陸莫離偏向她的這件事情這麼在意呢?
就連莫雲翔她都不在意任何,爲何會對陸莫離和嶽嵐這件事情,如此耿耿於懷,她自己有些迷惑了。
“我已經找人去保了,價錢都談妥了,事情會處理好的,不用擔心太多,只是還的確如你所料,陸莫離對這女人可是上心得很啊,我先前去打了個轉,兩輛陸氏的車子停在警察局前頭,可能就是爲了監督這事兒吧。恐怕事情還會挺麻煩,如果陸氏那邊一直死咬着不放的話。”
雖然這麼說,但是莫雲翔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緊張,總之當初和他們談這事兒的時候,這幾人也並不是和莫雲翔直接面談的,反正是見錢眼開的傢伙,剛從牢裡放出來,有錢什麼都願意做。
如果不是怕陸氏查得太緊順藤摸瓜,他甚至連保釋都懶得找人去保釋,所以莫雲翔接着說道,“要不是怕陸氏查得太緊摸到我這邊來,這些人保釋我都懶得出錢去保釋的。”
莊念霜的心神已經收斂了下來,語氣又是一如往常的冷靜理智,淡聲說道,“保釋,花大價錢也保釋出來,一來是不讓陸氏查到,二來,你這次要是保了他們,應該會更賣命吧,再說這些都是亡命之徒,而且不是沒全被抓進去麼?”
莫雲翔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她想得比較周到的,所以也就順着她的話應了,“只是,你中午真的不和我吃飯了麼?我還特意找了個很隱秘的地方呢。”
莊念霜停頓了片刻,也就低聲應了,“好。我下班就下來,你在下面等着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繼續做手中的事情了,期間出去了一趟洗手間,很顯然能夠察覺得到,不麼裡頭忙得不行,但是在她從辦公室走出去的時候,依舊是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朝着她看過來。
那目光裡頭沒有什麼友善,有的是警惕和戒備。
莊念霜沒有多看他們,只是也注意到了,只有嶽嵐一個人並沒有擡頭看她,可是明明應該是覺得她的忽視很讓人生氣的,但是沒有看到她和衆人一樣的眼神,一時之間,心裡頭竟是沒有任何生氣。
直接轉身就走去了洗手間,就是那樣的眼神,警惕的,戒備的,或者是可憐的,就像她隨時會做出什麼壞事,她甚至不止一次偷偷聽到過母親,不對……應該是養母同養父說過,“你也別對霜兒太嚴厲了,不管怎麼樣,我們收養了就是我們的女兒了,而且,就算左霜霜以前的確是做了那麼多錯事兒,孩子總歸是還小,有什麼錯呢?”
是啊。在他們眼裡,她永遠是左霜霜的女兒,是啊,這樣有什麼不好呢?自己本來就是媽***女兒,本來……就是。
只是,媽媽爲什麼就是他們口中做壞事的人,她究竟做什麼了,要在她死了之後都還要受人詬病?她究竟做了什麼了?莊念霜一直都很想好好地問問他們,自己又究竟做了什麼呢?爲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爲什麼都要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一條隨時可能上來反咬一口的蛇一般。
莊念霜伸手從領子裡頭摸出一條項鍊來,項鍊上有一個掛牌,掛牌一打開,裡頭是一張小小的照片嵌在吊牌裡面。
照片上女人的臉哪怕沒有任何妝容,看上去也是絕美的,只是她的美麗也就定格在了照片裡的這個時候。
這張照片和左霜霜墓碑上的照片,是同一張,她輕輕地伸手摸了摸照片上女人的臉,“這世上對我好的人,就只有你……毫無保留地,沒有同情,沒有警惕,沒有戒備的……可是,你去哪兒了呢?爲何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