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鋼琴到了。”保姆報備過一聲之後就帶着工作人員將鋼琴搬進來,“先生,您要的鋼琴我們放在哪個房間,我們還特地帶來了調音師,爲您的夫人調試好音階之後再走。”
這架鋼琴是蓓森朵夫的,艾德森在去看鋼琴的時候一眼就被這款吸引了眼球,價錢好看,華貴雍容,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放在沈家別墅的露臺上,有多麼的神聖。
“隨便。”
沈凌軒沒有擡頭,他甚至想當即把這個鋼琴推掉,終究還是剋制了下來,“除了我的臥室,哪裡都行,王嫂你帶着他們去找地方,放在一個不會擋我的地方。”
看一眼就能想起來那個自作主張,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女人,於是便再也提不起一絲 的興趣。
送鋼琴的師傅還有調音師一臉茫然,他們本以爲這是一趟能撈到油水的工作,說不定還會收到小費。
至少那個從維\也\納回來的調音師是這麼期待的,在維\也\納,僱主如果滿意了的話,小費甚至能高過獎金。
能聽的見樓下鋼琴試音清脆的動靜,沈凌軒在書房裡看着一堆的文件怔怔的出神,這對他來說是及其罕見的情況,沒有工作的心情。
那一聲聲琴鍵的聲音好像是敲擊在他的心上,本來他已經篤定了主意,不去管寰宇那邊發生了什麼,就算她被排擠,受欺負又怎麼樣呢?自找的。
但是話雖然這麼說,手指卻很誠實,他給艾德森打了一通電話,直接將他發配到了寰宇,“這個月你不用來ESHINE報道了,在寰宇幫我看好她。”
艾德森拿捏不準BOSS說的這個看的意思,是看守?看護?照顧?而沈凌軒又不告訴他具體需要做什麼,只告訴他,有一切的意外都及時打電話告訴他就好。
姚舒南所在的是寰宇專門供新人和三線小明星還有主播的聯排公寓,雖然是宿舍,但是足夠保證生活需求,第二天清早,姚舒南還沒有來得及化完整個的妝面,宿舍的門就唄推開了。
“姐姐!”姚慕寒的眼神又驚又喜,一身體面華麗的新衣服幾乎讓姚舒南不怎麼敢認,“朱老師跟我們說你要來我們這裡做插班生,聽說你拒絕了,一定要從頭再來,這是爲什麼呀,我都準備好了和你並肩作戰。”
很長時間沒有回家和她們一起生活過了,姚舒南對這樣的親暱習慣不起來,她頓了頓,維持着脣角的微笑迴應,“正是因爲在你們的班裡我的身份已經被曝光了,我不希望同學和授課的老師帶着有色眼鏡看我,那樣就算最後我贏了也不會有什麼值得光彩的。”
對於底線,她一向把握的很嚴。
雖然她不是幾歲的小孩子,也深知有人好辦事的這個道理,但是這樣的來的成就,她始終是光彩不起來。
也不屑一顧。
姚慕寒撇了撇嘴,裝什麼清高呢,她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總不能表現出來,她覺察到姚舒南的閃躲,又朝前靠了靠,“也沒關係啦,如果有人欺負你,你也可以來找我的嘛,別的我也幫不上什麼,但是要是有人對你不好,我替你收拾她!”
小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對自己的。
是誰,
在闖禍了之後無數次的需要她來背鍋。
姚舒南無奈的笑了笑,權勢真的是一個好東西,曾經看不起她的人,現在卻在對她百般的獻媚。
只是,她還不能回家。
“這樣吧慕寒,你再等一等好嗎,你看,這裡魚龍混雜的,我既然已經決定了隱姓埋名的在這裡好好的學東西,就不想每週都回家,萬一有別有用心的人跟蹤了呢。”
其實原因並沒有這麼複雜,她不想回家,就僅僅是因爲她知道回家了只會自找沒趣罷了,不實現打招呼就離家出走,可想而知沈凌軒會有多憤怒。
除了憑藉自己的能力證明給所有看輕了她的人看之外,她無以爲報。
姚慕寒有些不甘心,但是又不好強求,不然的話她的意圖表露的太過明顯。
反正來日方長麼,她在心裡嘲諷的笑,且看她能在這裡支撐到什麼時候。
姚慕寒離開沒有多長時間,她的舍友就來齊了,大家客氣的寒暄,客氣的詢問着彼此的化妝品,衣服包包之類的話題,還有擅長什麼,但是姚舒南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來自於同伴們的疏遠。
甚至說,還帶着那麼一點點的排斥。
最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但是在她靜靜的坐在牀上看着同伴們收拾行李箱的時候知道了,那一件件精美價格不菲的華服,那一串串金光閃閃的首飾都好像是炫耀。
好像是在對她說,“也不知道這個窮酸的女人怎麼來到的寰宇。”
“時安安,陳離,蘇沫兒,還有姚舒南,二十分鐘後,去會議室集合。”
“哎~”
一聲聲嬌滴滴的迴應。
姚舒南站起身來,拽了拽衣服的下襬,弄平了衣服上的褶皺,穿上馬丁靴就準備出門,在門口卻被一隻纖纖素手攔了下來。
“呀,南南,你就這樣去開會麼!”說話的是陳離,她身姿輕盈窈窕,一看就是長時間聯繫舞蹈的材料,“你不覺得你現在的穿着有些,恩,怎麼說呢,有些太過隨意了麼,如果不知道你是去開會,還有人會以爲你是準備去洗澡堂呢!”
話音剛落,其餘三人都發出了放肆的笑,姚舒南的臉色變了變,低頭俯視了自己的衣裙。
這麼穿着,有什麼問題麼?
無非是女人之間的短淺看法,他並不打算理會,伸手拂開了陳離的胳膊,自顧自的走開。
“哎!我是好心提醒你,你這個人怎麼都不知道好歹的啊!”
好心嗎?她一沒有穿着不檢點,又沒有穿着乞丐的破爛,有什麼不好的!
這樣的好心,她覺得沒什麼價值。
“算啦算啦,阿離啊,人家清高,不屑於這樣的小節,我敢保證,等下還會有其他的學員嘲笑她的,想看她哭還不簡單麼?”
三個女孩說說笑笑,在這二十分鐘裡極盡妖媚的化妝,等下就是十二個新學員的第一次見面,誰都不願意在容貌上先輸掉。
蘇沫兒正在仔細的爲她的嘴脣圖上阿瑪尼的脣釉,口齒含混的問道,“聽說等下會有金牌經紀人全程觀察,表現的好的說不定在結業的第一天就會被帶走,是真的嗎!”
“當然了!不然爲什麼要花錢找人找關係的進寰宇來啊!知道寰宇的終極大BOSS是誰嗎?是沈凌軒沈少啊,他的面子還有誰敢不給的,別說金牌經濟人了,就是金牌導演也有可能啊!”
姚舒南落寞的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會議室,朱芸進來的時候被她嚇了一跳,她推了推金絲邊的眼睛,指着她的藍色長款襯衫問道,“距離開會還有一陣時間, 你確定你不回去換一套衣服?”
“老師,我的穿着很不禮貌嗎?”
姚舒南不卑不亢的反問,倒是一時之間讓朱芸有些不知所措,她搖了搖頭,“不禮貌倒是談不上,但是這裡是娛樂公司,會包裝自己也應該是一個優秀藝人必須學習的一課。”
“今後我會的,但是現在是在培訓,也就是我還是學生,那些包裝都是外在的,我想要做一個成功的藝人首先要做的應該是那些物質彌補不了的東西不是麼?”
走廊裡參差不齊的高跟鞋聲音越來越近了,兩個人的對話也陷入了沉默,在酒紅色的幕布後面,有兩個人一直在密切的關注着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
艾德森小聲的在一個年歲三十左右的短髮女人耳邊說,“怎麼樣,安,是不是你想要的款?”
“要聽實話嗎?”被稱作安的女人挑眉,“要是違心說假話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沈夫人真的很不錯,但是如果你想聽一聽真話的話,我想我要讓你失望了。”
這樣的正直,在娛樂圈裡確實罕見,但是也正因爲少之又少,所以更像是一朵奇葩一樣的存在。
安撫了撫臉頰,“如果不好好調教的話,她會紅,但是也會被人排擠,到最後摔的很慘的,沈少能照顧她一時的周全,但是他們畢竟是兩個個體,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黏在一起。”
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朱芸也開始了她正式的開場白,寰宇和其他的娛樂公司不一樣,課程也不是簡簡單單的才藝訓練。
比如作爲一個藝人,你應該怎麼應付媒體,甚至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
再比如,如何才能對對你圖謀不軌的贊助商不得罪的拿下名額,又可以不食身的全身而退。
“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夠認真的對待每一個測試,不要試圖用小聰明矇混過關,我們在最後會有一次測試,題目不一定會是什麼,對於成績差的學員不管你是誰送進來的,我們寰宇都會原封不動的退還。”
朱芸凌厲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寂靜無聲。
她又補充了最後一句,“我們寰宇,沒有必要買任何人的面子,所以那些仗着後臺強硬想在這裡稱王稱霸的,我也奉勸你最好從此時此刻就打消這個念頭,還有誰有什麼想問的麼。”
有幾個女孩子在交頭接耳,還有的在低頭沉默。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我有問題。”
有一隻手在空氣中孤單而又倔強的舉着,姚舒南堅定的看着朱芸,“老師,我有問題。”
“你說。”
“我想請求一個準確的定位,在寰宇的規定中,在您的意識裡,作爲一個藝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