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突然傳出一陣癢意,月荷低下頭一看,坐在她旁邊的言羽不知道什麼時候捧起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看着。
他的動作很輕,此時月荷的手上完全就是纏着好幾層紗布,因爲覺得太麻煩,所以月荷今早就拆掉了好幾層,不過也就是拆掉了好幾層之後,就露出了血色。
月荷看着小心翼翼捧着自己手的言羽,言羽也擡起頭看着月荷。
最怕空氣突然之間就沉默,兩人對視着,完全不說話,或者說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可以掩飾這一份尷尬。
漂亮的手在月荷受傷的手上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會,臉上的表情和之前的不一樣,只有緊張,月荷看着言羽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她甚至覺得言羽看的不是她的手,而是一份烤好的豬蹄,就是味道還不錯的那一種。
“還疼嗎?”言羽看着月荷,說。
昨晚受了這麼麻煩的傷竟然還來這裡繼續工作,這個人真的當自己的身體就是鐵打的嗎?可是就算是鐵打的,也不是這麼用的,更不用說風吹雨淋之下,鐵打的身體還會生鏽呢。
低沉的男聲十分飛好聽,就好像是一場音樂會上划動的琴絃一般,只是一聲,便可以讓人直接在其中沉溺。
如果觸電一般的收回手,卻被言羽抓住,月荷看着言羽,搖了搖頭,“我還好,沒事,只是一點小傷而已。”
“你覺得你這樣子算是小傷嗎?”言羽對月荷說,“你這傷都流這麼多血了,還小傷,難道說是槍擊出人命纔是什麼大傷嗎?”
話一出,言羽和月荷兩個人都愣了愣,月荷看着言羽,言羽也看着月荷,兩人此時的眼中,只有深思。
言羽想起了白曉曉,就是因爲槍擊,所以才這麼年輕就沒的。
月荷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一場槍擊,如果不是那一場槍擊,自己也就不會失憶,甚至也就不會變成這樣。
“剛剛是我太急了,不好意思啊。”言羽看着月荷,放開了月荷的手,很老實的給月荷道歉,“對不起。”
他剛剛是太着急了,所以纔會脫口而出的,其實言羽不想說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鬼使神差的竟然就把那話說出來了,只是說出來了之後,整個人的心都在抽疼着。
如果自己當時去的早一點就好了,爲什麼自己去遲了一步,如果........
只可惜這世界上並沒有如果這種東西,這些都是笑話罷了,若是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的話,就沒有這麼多的如果了。
看到言羽突然悲傷起來的樣子,月荷大致也可以猜的出來言羽是想到了什麼,這很簡單,他這個時候想到的人,除了白曉曉還有誰,對於言羽放不下自己,月荷很開心,但是一想到言羽是因爲‘自己’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才找上自己,月荷想想就覺得憋屈。
言羽究竟是喜歡過去的自己還是現在的。
不過轉念一想,她們是同一個人,完全沒有必要爲此而想太多,所以愈發覺得可笑起來,自己吃自己的醋,素日不說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但是想到這一點,就已經很令人無語了。
“沒事,你
只是衝動了一點而已,沒事的。”月荷壓制住心中的躁動,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言羽點點頭,以往的張揚和邪氣在這個時候通通消失不見,就好像是一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愣頭青一般,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這個樣子的言羽,相當的有趣,這膽怯的樣子,真的是無比的引人發笑。
起碼姚舒南第一時間就笑了出來。
“你們兩個幹嘛呢,也不說話。”
黑溜溜的眼睛如果黑曜石一般,姚舒南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月荷還有言羽,笑道,“你們兩個究竟是怎麼了,怎麼也不說話?玩木頭人啊。”
聽到這打趣的話語,月荷轉頭回答說:“其實我覺得我們兩個應該沒有幼稚到這個地步。”
還玩木頭人,什麼年紀了,還玩這個,真的還以爲是小學生呢。
看到月荷此時的表情,就完全知道她在想着什麼,尤其是對着姚舒南的時候,月荷是從來不掩飾直接的心情的,開心就是開心,生氣就是生氣,非常簡單的就餓可以看得出來。
“我覺得我們沒有幼稚到這個地步。”言羽臉上露出了個邪肆無比的笑容,對姚舒南說道,“我剛剛就是看看月荷的傷勢而已,看樣子還是很不好啊。”
聽到傷勢二字,就連姚舒南都緊張了起來。
挪動了一下椅子,姚舒南緊張的看着月荷,“她的手難道說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的話,姚舒南直接都不會原諒自己,畢竟月荷的手是因爲她才受傷的。
看到姚舒南這擔憂的表情,月荷雖然很受用,但是有些話她還是得說清楚的。
轉頭看着言羽,月荷道:“我這傷才過一晚,就算是好也不可能好的這麼快,你們是不是想太多了,我的手傷是昨天在受的傷,我又不是有什麼超人,這傷要好也是要過一段時間,你們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吧。”
“這倒也是,我們這還真是白操心了。”姚舒南說。
“也不算是白操心,這傷還是不能碰水,月荷,你中午吃飯的時候怎麼辦。”
這傷是在手掌中,所以可想而知,月荷是絕對沒有辦法用筷子的了,還不能碰水,好多事情都不能做,不過她只是經紀人,不需要做這麼多的事情,這倒是可以避免。
看到突然朝着自己湊過頭來的言羽還有姚舒南,尤其是前者一臉期待的樣子,月荷大概可以知道這傢伙的腦子裡想什麼事情了。
他分明就是想着要怎麼賺點福利。
然後月荷的一句話直接打破了言羽的美夢,“其實我只是手掌裡面受傷而已,還沒有脆弱到那個地步,沒事,你們相信我,只是一點輕傷而已,筷子用不了,我可以用勺子啊。”
吃個飯又不是非得用筷子才行。
兩個湊過來的頭有默契的退回去,姚舒南看到言羽臉上的失望之時,大致想到了此時言羽失望的心情,這人估計是覺得自己這下子完全錯失了喂月荷的機會而正在憂傷呢。
不得不說,言羽
此時臉上的表情,就算是姚舒南都可以感覺到 他的失望。
簡直就是失望透頂了。
那邊還在化妝,這邊的幾人幾乎就是開小會,言羽坐在月荷的旁邊,看着外面跑來跑去的工作人員,可以說是相當的鬱悶了,他想月荷吃飯,真的,要不月荷讓他餵飯也可以。
若是月荷知道此時言羽所想的事情,估計會忍不住跳起來,直接會這個不要臉的人就是一頓揍。
“好了,弗蘭李斯先生已經化完妝了。”化妝師對言羽說道,“言羽先生,請你過來,要化妝了。”
聽到化妝師的話,言羽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和姚舒南說話,卻一直沒有擡起眼看向自己一眼的月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之後,然後很老實的坐在旁邊給化妝師化妝。
不得不說,姚舒南這一身所謂的‘聖女’戲服,是真的相當的繁瑣,月荷和姚舒南還有弗蘭李斯幾人研究了好一會,都不知道要怎麼幫姚舒南給全部戴上這些小玩意。
這些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不僅如此,有些東西你完全猜不出來是手鍊還是項鍊,還要結果閃爍着的銀鐲已經鈴鐺,看着這些精心打造的東西,月荷的臉上只有茫然。
這究竟啥玩意兒啊,怎麼就這麼多東西你,不知道還以爲是在把幾斤婉儀全部放身上去了。
後面還是叫來了一個工作人員幫着姚舒南給穿好這一身的配飾的,畢竟月荷和姚舒南兩個人都束手無策,不過配飾太多,姚舒南走的時候,都得靠着人攙扶着,不然有可能會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一個很難看的狗吃屎,那個時候,若是真的摔了的話,可想而知,姚舒南覺得自己的臉是真的要丟進了。
“月荷,我覺得這一身穿起來這麼累人,我要是這劇裡面的那個聖女,我也會跑人的。”姚舒南走了幾步之後,對月荷吐槽道:“這手上這麼多的裝飾,累不累啊,要是我,我立馬離家出走。”
這一身穿上去,就是幾斤的重量,光是看着姚舒南走,月荷都覺得很累了。
“不過穿起來倒是很有感覺。”月荷笑着說道,“你穿起來很好看恩。”
此時的姚舒南已經換清楚了一身,髮套都帶上了,可以說這個的姚舒南化了妝之後,更是美的如果不是真人一般,粉面桃腮,眼角更是一抹嫣紅,就好像是血一般,無比的勾人。
雖然這個角色是個無情無心的聖女,但是卻化着相當妖豔的妝容,就是爲了烘托出,在這麼妖豔的妝容之下,聖女看起來還是這麼的引人注目,甚至也難以掩飾身上的聖潔之感。
不過這個角色對於姚舒南來書的確是一根相當難以掌握的形象,所以姚舒南今天還頗爲的緊張,甚至在化妝間裡特地的對了好幾次戲,就怕導演不給過。
這個導演可以出了名的吹毛求疵還有龜毛,演得不好都得重演,不過這一段時間姚舒南還有在場的人都學了很多,有時候還姚舒南找不到感覺的時候,還是導演親自給她講戲,可以說是相當的負責了。
附帶兩個在旁邊蹲着認真聽講的言羽還有弗蘭李斯,以及弗蘭李斯的翻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