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查閱一個卷宗，麻煩你找人幫我下忙。”
小邱那邊唐寧暫時不想聯繫。顧雲琛擡頭看了下後視鏡。鏡中唐寧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老爺子跟唐寧說話的時候，他並不在場。不曉得她的身世，他的一雙劍眉不由得緊緊擰了擰，心裡涌出擔心。
他摸出手機，準備給相熟的人打電話，剛解開鎖。田拓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顧少，林夕那邊讓我們把錢匯過去。她把東西寄給我們。要照着她的話做嗎？”
“嗯，先把錢匯過去。確認沒有她手中沒有備份之後，把她的行蹤……”唐寧在車中，顧雲琛打住話語，掛斷電話。給田拓發了條微信過去。
「把她的行蹤透露給顧雲川。」
顧雲川接近林夕，本是想拿下顧氏和玉山集團，現在卻落得個到子公司最底層重新開始的下場。顧雲川肯定會對毀了他一切幻想林夕恨之入骨，不可能讓她揣着一大筆錢。到國外逍遙度日。
顧雲琛本身就不是什麼善類，他本身並沒想對林夕趕盡殺絕，是她先耍花招逼他借刀殺人的。
警局。檔案室。
柯阮的案子在當時很轟動。保管卷宗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人，得知唐寧要找他的，多看了唐寧兩眼。
“那個卷宗屬於絕密的，已經封存起來，我這邊沒有。”
“絕密？”
“是啊，柯阮那個人不得了啊，年紀輕輕的就積累了大量的人脈和財富，算的上是一代梟雄吧，他的案子牽連太廣了，懂我的意思嗎？”
“懂。”
後面的話，他是壓低說的，唐寧點了點頭。
因爲還有1.28的案子遲遲沒有破，再加上林玉山的兩個，最近局子裡被點評批評過，誰也不敢去走上層的關係，在這個節骨眼上頂風作案不明智。
唐寧只能想辦法從眼前這個好像知道不少內幕的人口中，大談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唐寧注意到眼前的人手指和牙齒髮黃，應該是個老煙槍，唐寧側頭用嘴型跟顧雲琛說了一個煙字。
“你的嗓子。”
“無礙。”
顧雲琛黑眸中滑過抹擔心，不又怕壞了她的事，她埋怨上他，掏了又怕她受不住。
他遲疑下，伸手扯住唐寧的胳膊，將她拉住檔案室，將她和樂晨一起關在門外。
“顧雲琛你給我把門打開！”
門從裡面反鎖上，唐寧擰了幾下門，門紋絲不動，唐寧拍了拍門。
“媽媽……”
衣角被扯動幾下，唐寧才記起，樂晨還在她的旁邊。
擔心嚇到他，唐寧急忙調整好臉上的表情蹲在樂晨的面前，安撫道：“沒事啊，樂晨，我們不是在吵架，剛纔你爸爸……”
“是不是爸爸又惹媽媽生氣了？媽媽不氣，我們一起不理他。”
聞言，唐寧回頭看了眼，身側緊閉的房門重重的點了點頭。
走廊外，在下着雨，無處可去，唐寧只能帶着樂晨在檔案室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等着顧雲琛出來。
檔案室內。
顧雲琛第一次聽到柯阮的名字，他猜測這個人，可能跟唐寧的身世有關，相信的詢問了柯阮的事情。
保管員是個健談的人，加上熟人相托，保管員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跟顧雲琛說了。
“他不是陶城本地人，據說他出生在迪拜，家族產業卻在緬甸，他來陶城發展是爲了唐池，後來他事發入獄，唐池令嫁他人。
說白了就是一個英雄，不對一個梟雄難過沒人關的故事。不過，這個柯阮也是挺慘的，從入獄到被執行死刑，唐池都沒有來看過他一次。”
“他死了？”
“這個不好說。你也知道以前的管理漏洞大，他上面有那麼多人……”保管員吸了口煙，話說一半，“我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柯家在緬甸一帶很有名的，雖在柯阮之後就銷聲匿跡了。你們若是想知道關於柯阮的事，到哪裡找幾個年紀稍大一些的，就能打聽到。”
顧雲琛與他道謝，檔案室的門一打開，正在教樂晨發音的唐寧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上車再說。”
顧雲琛抱起樂晨，撈起放在腳邊的傘與保管員道別。
“我這邊不要緊。”
顧雲琛的車上只有一把傘，唐寧不想跟他靠的過近，與他拉開半米遠的距離。
顧雲琛知道她的心思，把傘撐在她的頭頂，讓樂晨的小半個身子露在雨中，唐寧不悅的推了推顧雲琛的手。
“你靠過來一些，我們三人誰也不會淋到。”aa
卑鄙！
唐寧瞪了顧雲琛一眼，爲了樂晨不淋成落湯雞，她只能妥協。
幸虧車子停的不遠，一到車前，唐寧就快速扯開車門坐了進去，從顧雲琛的懷中接過樂晨。
“說說吧，你都問到了什麼。”
“他知道的也不多，等我安排好手頭上的工作，我陪你去一趟緬甸。”
“去那裡作什麼？”
“他說想知道柯阮的過往，最好親自去緬甸打聽。”
緬甸……
聞言，唐寧幾不可見輕擰下秀眉，心突然莫名一緊。
既然柯阮是個毒沾邊，又是在緬甸，她不用去，就應該能從房行和陳七那裡打聽到。
“緬甸太亂，你不許一個人去。”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樂晨有睡午覺的習慣，一上車，他就枕在唐寧的腿上閉上眼睛，唐寧輕拍着他的肩膀。
“樂晨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明知道有危險，還讓你帶着他過去。”
“我不會讓他涉險，你把心放到肚子裡就是。”
腦袋裡亂哄哄的，唐寧不想與顧雲琛說話，乾脆靠在後座椅上閉目養神起來。
她面露倦容，顧雲琛雙脣囁嚅幾下後，抿緊薄脣。
途中，唐寧想起一些事情，與顧雲琛說道：“樂晨學校那邊你去說一下，東西的話你讓韓嫂幫樂晨收拾一些他特別喜歡常用的，我有時間過去取。”
“樂晨在學校待了那麼長時間，如果要走，應該去跟老師和同學告個別。”
說這話的時候，顧雲琛的心頭好似在滴血，薄脣也微微有些發白。
接下來也沒有什麼事，唐寧只是想快點離開這個讓她覺得壓抑的城市，見樂晨聽到學校一骨碌爬起來，點頭附和顧雲琛的話，她答應下來。
“那就今天吧。”
今天晚上露出真容，若是唐寧還不能接受他的話，他可以與她相處的也只有這短短一下午連着一晚上的時間。
聖德學校。
這一年多來，顧雲琛一直堅持接送樂晨，學校舉行的活動也一律不回缺席，樂晨的同學和老師都認識他。
因着樂晨的關係，他其他的孩子也多了一些耐心。
孩子們並不怕他，見他來了，正在自由活動的孩子，齊齊朝着他圍了過來。
用手比劃着“叔叔，叔叔……”
見到這樣的場景唐寧是有些震撼動容的，畢竟顧雲琛的性子偏冷，對孩子這種生物無感。
他竟然能討得那麼多孩子的喜歡，這玄幻的令人太過不可思議。
倒是唐寧，這一年多長時間生活在島上，對這羣孩子親近不起來，她一直站在旁邊看着。
跟注意到她的劉老師打完招呼以後，在教室的角落的角落中坐下。
顧雲琛與劉老師簡單交流幾句，徵得劉老師的同意，樂晨站在門口位置，目送着樂晨上臺，與同學們做簡短的告別。
劉老師趁這機會來到唐寧的旁邊坐下。
“你不在的這一年，我去醫院看過樂晨幾次，生病難受，媽媽又不在他的身邊，他哭鬧不吃飯。韓嫂哄不好，是顧少沒日沒夜的抱着他，耐心哄着，細心照顧着，樂晨才能平安的渡過那段日子的。做了移植，樂晨的自閉一度加重，還是顧少……”
劉老師見着唐寧一直垂着眼眸，冷着一張小臉不說話，她知別人的事情，她永遠只是一個旁觀者，並不能感同身受。
她打住話語，過了一會兒纔再次開口，“如果沒有顧少，你見到的就不是這樣的樂晨。不管以前，顧少曾經對你們母子做過什麼，從他對樂晨的態度上來看，他已經在努力改過。”
一年三百多天不是一天，一個小時，這不是能裝出來的。
唐寧望着教室最前面筆劃完，回頭看向顧雲琛的樂晨，小傢伙眼神是全身心的信任的。
顧雲琛對着他輕輕鼓勵的點下頭，樂晨纔對着臺下相處了近兩年的同學鞠躬。
父子兩個互動盡數落在唐寧的眼底，在那一刻，樂晨的眼中是沒有她的，說明現在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是顧雲琛，有顧雲琛在，他會很安心。
今天她確實見到一個不一樣的顧雲琛，她不再像最初的那般確定帶走樂晨，是對樂晨好了。
離開聖德，已經到了下午三點，今晚她要去赴約，樂晨跟田橙和孟青不熟，剛離開顧雲琛身邊，他心裡會不安。
唐寧想了想在顧雲琛送她回到新泰花園的時候，決定讓顧雲琛先把樂晨帶回去，明天她去拿樂晨東西的時候，再把他帶過來。
“一切聽你的。”
“你不要耍花招。”
顧雲琛太過好說話，唐寧心裡有些不踏實，警告他。
“不耍。”
唐寧親了親樂晨的額頭，分外不捨得與他分開。
樂晨不哭不鬧與她揮手道別，唐寧不知怎的，一轉身眼中竟滾落兩行眼淚。
她趕緊抹乾，疾步上樓。
晚上六點，唐寧收拾妥當拿着包出了臥室。
“阿寧你又要出去？”客廳中，孟青正跟田橙講哪個地方有什麼風景，聽到腳步聲看向唐寧，“你不會是戀愛了吧。”
“沒有的事，只是去參加一個晚宴，不知道幾點結束，你們不用等我。”唐寧用眼神制止，起身要跟上她的田橙，對着孟青說道：“佟鼕鼕那邊，今晚上給你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