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竟然虛晃一刀!”樂樂天怒極,死追而上,身後修爲高的全部跟上,城外因此開始熱鬧起來,就在這時,一座流動着梵文的大鐵房子忽然衝了出來,整個將人遮蓋了進去。
衆人慌忙遮擋,等這一陣狂風過後,街上已經沒了呂牧蹤影,但他們腳下躺了三條屍體,後背、前胸、頭顱各有損傷,有的像是被一塊匾被拍死的,有的像是被更大的板給壓死的。
樂樂天臉色鐵青,身上也帶着點傷,看着地上的屍體,久久不能平靜。
“是小涅槃高手,而且那件法器也是世所罕見,幸虧我們及時防護,那塊鐵匾和鐵牀任何一件都不是我們能架得住的,若是那泥塑再出動,咱們就別想出來了。”
李開山道:“他身邊高手如雲這都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呂牧這小子後背那把刀,剛纔那刀決若是施展出來,你我之間必有一人重傷。”
——李開山雖然說的沒錯,但他絕對不會知道,那還不算是一個完整的刀決,僅僅是其中的一個筆畫而已。
兩道身影飛快出了城,身後的殺聲漸漸消失,呂牧粗喘兩聲,罵道:“讓你在城牆接應,你怎麼纔來!”
楚歌一副欠揍的樣子,滿不在乎道:“小爺要看看你能挺多久,不過看來你也不怎麼樣,這麼快就想逃命了。”
“小衲被兩個涅槃境界困住,十幾位涅盤高級境界,還有夜叉皇貼身禁衛的合擊術,那尊金輪王堪比小涅槃境界的必殺一擊,你去破一個試試?”
“還狡辯?不行就是不行。”
“你行你上!”
“我懶得去,我要是去,那些傢伙都難活命,上天有好生之德,小爺這是做好事。”楚歌壞笑着,他當然明白,即便是自己在那一輪夾攻下,憑着小涅槃的境界,逃命當然一點問題都沒有,若是正面打起來,也得兩敗俱傷。
“好吧,小爺的確佩服你,在這麼強大的攻勢下撐了這麼久。”楚歌拍了拍呂牧的肩膀,笑道:“咱們是去殺飛天王手下的,怎麼你還要闖一闖皇宮,豈不是找死?”
呂牧嘆道:“小衲失算了,本來是去坑一坑樂樂天那兩個傢伙,後來見樂樂天也不容易,就想被幫他一把,沒想到人家非但不領情,還和那些人一路夾擊,唉唉,失算,失算。”
楚歌想了想:“飛天王決定對兩位國師動手?”
呂牧重重點了點頭:“想不到你竟然猜出來,佩服。”
“不用拍馬屁,仔細想一下就會知道,他們若想贏,必須讓夜叉皇失去一切,而這導火索正要兩位國師被除掉才行。”
“沒錯,我本來是想加一把火讓這件事更快發生,現在希望就小了點,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樂樂天和李開山攻擊我,足以說明他們跟我根本沒關係,夜叉皇也不會輕易懷疑他們倆了。”
楚歌忽然笑了,他拍了拍呂牧的肩膀,這讓呂牧覺得十分不適應,這小子就像個長輩一樣,自從來到夜叉國,他的冷靜和計謀都好像忽然回來了,不再有失去佛珠,
失去同伴的頹廢。這樣一個傢伙在身邊,還真讓人頭疼。
“你不要氣餒嘛,以小爺看來,事在人爲,卻由天成,一件事便不變化並不全在於人,還在在於天,夜叉皇剛愎自用,霸道不仁,天道若有常他必然受到懲罰,如果他能痛改前非,未必不能反敗爲勝,但現在,飛天王和公子論就像上天派來給他這一劫的人,即便我們什麼都不做,夜叉皇也完蛋了,我們只不過推波助瀾,做不好你也不必着急,就等着看好戲吧。”
是啊,呂牧心道,作戲不成只能看戲了。
“事情進展的比我們想象都快,咱們很快就能做事了。”楚歌抱着後腦,邁着浪蕩的步子走進了黑夜裡,呂牧在荒郊站了一會兒,感受到越加肅殺的冷風,突然打了一個寒噤,走進了黑夜裡。
“事情的進展比我們想象的快,咱們很快就可以做事。”公子論坐在小湖邊的紅木亭下,帷帳隨風鼓動,亭子裡一塵不染。
飛天王垂釣亭上,沒有說話,現在他需要安靜一下,這就好比一個即將去搶奪一大筆財富的大盜,在財富最終到手之前,必須冷靜且小心,因爲一不小心,他便由垂釣人變成鉤子上的魚。
就像昨夜,呂牧一個人屠了他十幾位高手從容離開,竟然沒一個人看見他。讓他憤怒的是,現在他必須忍着,無論呂牧殺了他多少人都不能聲張,現在呂牧的消息出來的越少越好,他只能把死去的人換上衣服聲稱這些死人是呂牧帶來的,掛在外面大快人心去。
“我這裡還要犧牲多少人?”飛天王努力讓自己握竿的手平穩,但水中依然有漣漪,這秋水之下清澈一片,游魚緩緩聚集過來,飛天王嘆了口氣:“你看下面,魚餌一到,魚羣便遊了過來,但人之事,總不能這麼簡單。”
——人在欲求之中,當然希望要什麼便來什麼,但人不是魚,不好上鉤。
“這段時間,羅大先生被我安在了夜叉皇身邊,我現在有些後悔,若是將他調過來防着呂牧便是一招好棋,千算萬算,沒想到呂牧這些人竟然橫插一手,成了第三方勢力。”
公子論嘆道:“現在將他調來會引起夜叉皇的懷疑,大王還是忍一忍的好。”
“我當然只能忍,現在呂牧昨夜在皇宮大鬧一場,咱們也是打草驚蛇,不太好弄了。”
“天道有常,即便什麼都不做,夜叉皇也必要倒下,咱們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世上的事情不由人定,人終究逃不過天算,就像我之前要殺呂牧,每每只差半步,卻依然讓他走掉還反咬我一口,現在已經不那麼太着急殺了他。”
公子論溫暖地笑了笑:“但是,我們必須要做,我們怎麼殺的白煙,現在也怎麼殺掉樂樂天和李開山。”
——白煙的死果然是他們做的,但樂樂天和李開山兩人並不好對付,要分離他們各個擊破還需要等待時機。
這個時機很快就來了。
在見過了夜叉皇,聲淚俱下表白忠心之後,樂樂天和李開山拖着失落的身體走在了路上,他們曾經覺
得這皇宮只是一個美麗的籠子,而現在,這個籠子非但不美麗,簡直開始醜惡起來,醜的令人作嘔也讓人害怕。
兩人眉頭緊鎖,李開山先開口:“老弟,由於呂牧的到來,相安無事的狀況立刻變了,咱們倆竟然成各方的魚肉,任由刀俎,我擔心咱們過了夜叉皇這一關,便過不了飛天王那一關。”
“難道呂牧說的是真的?”樂樂天鐵色鐵青,撫着山羊鬍子,思量道:“飛天王想離間我們和夜叉皇的關係,由夜叉皇除掉我們,現在夜叉皇這邊好不容易被我們倆解釋清楚了,但飛天王沒有達成目的,爲了讓我們倆消失,他要下死手了。”
“那小子的話你也信?”李開山冷哼一聲:“一個毛頭小子,你真拿他當縱橫家?”
“話不能這麼說,第十一代夜叉皇登基時只有九歲,依然打得七位王臣服,還一度親征,將夜叉國疆域擴大了不少,少年可畏啊。”
“我恨不得抽了他的筋!”李開山攥緊了拳頭:“若不是他……”
“若不是他的提醒,我們以後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樂樂天搶下這句話,苦勸道:“你就信了老弟這一次吧。”
“不可能!我穩坐在此,誰敢動我,誰能動我?”
“唉。”樂樂天拂袖而走,留下一陣嘆息,他回到了自己的大殿裡,趁夜繞過所有人的視線出了皇宮,在這之後他便徑直往城外大山脈方向奔去,他走的很急,完全沒有注意到早已在城中散佈了衆多眼線的飛天王盯住了他。
公子論的意見是:不必着急,樂樂天很可能去尋找呂牧,只要找個聰明的手下跟着他,呂牧那些人也就在囊中了,等我們準備和夜叉皇翻臉之前,立刻端了他們。把他們逼出來,讓夜叉皇與他們衝突一場,雙方實力都將被削弱,到時候我們對任何一方都有必殺的把握。
三方的較量越來越緊張,不得不說的是,夜叉皇十分冷靜,他沒有殺掉兩位國師,不代表他不懷疑,事實上只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不想放過,寧可殺錯了也絕不能給別人可乘之機。
呂牧卻認爲,能在這一戰中保存自己的實力固然重要,然而夜叉國畢竟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亂來的地方,要解決這裡的事情必須要依靠本地的人,那麼,樂樂天和李開山絕對是一大助力。
他正思考着,從前面刺探放哨的周大娘和幾位高手從遠處慢慢走過來,緊張道:“剛纔司馬先生感覺到了有高手接近,而且不只一個。”
“什麼?難道我們被發現了?”衆人開始緊張,不難想到,如是被人家找到,引出大批高手圍剿,他們這一羣就將暴漏出來,會被夜叉皇和飛天王兩方勢力絞殺,一定會有很大的損失。
呂牧按道:“不要慌,再去看看來的是誰。”
周大娘等人再去刺探之後,呂牧立即讓大家做好最壞的準備,找到正在睡懶覺的楚歌,兩人悄悄的走了過去。這次如果真的被發現,他們倆必須要將這些闖進來的人引開,絕不能暴漏了他們這些人的藏身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