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釋天的痛叫,所有人都如同見了鬼一樣,氣血要把身體撐炸了,汗毛倒豎,伏在地上小心的看着四周。
“是……釋天……他怎麼了?”
他沒怎麼,不過是後背被人家用琥珀劍插了一劍,這裡魔氣侵擾,不能擅動,而他的修爲像是被魔氣限制,而且能見度太低,來不及出手,偷襲他的人就已經不見了。
釋天雙眉倒豎,罵道:“什麼鬼,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你敢再靠近我,就死定了!”
話音未落,他再次發出一聲慘叫,肩膀中了一刀,而這刀的形狀和肩頭裂開的口子都只說明瞭一個人。
“臭老鼠,是你!”釋天終於搞清楚了偷襲他的是四隻老鼠,而不是這裡的魔,那就沒什麼怕的了,四隻臭老鼠曾經被自己打得悽慘,根本不值得一提。
“嘶——”釋天捂着肩頭,可見呂牧這一刀的效果真好,一刀破開釋天的武體,疼痛讓他更加警示,可是胸中的怒氣卻不知道怎麼發泄出去,他忍着後背和肩頭的痛,迅速條過橋,往前一直走,他進入山谷。
他發現追着呂牧來到了一個並不是山谷的地方,冷汗隨即冒出,他知道自己這是迷路了,一旦走錯了路,就相當於進入別的空間去了。
他正在茫然,忽然,一個身影讓他立刻驚醒,嘴角一撇,忽然出手,這一次他當然不會在放過這些人,一拳轟了上去,隨後將這身影扼住,可拿到手裡一看,竟然是一件藍衣服。
“我在這裡。”一個懶懶的聲音憋住笑聲一樣的說着話。
釋天立即回頭,正要轟碎了這個聲音,但轉過頭的瞬間,卻發現面前沒人,但下身忽然一痛,一股濃重粘稠直襲全身的痛楚讓他的聲音衝喉嚨裡滾動起來。
“嗷——”
慘無人道的聲音響徹山谷,讓後面的人立刻驚得一身冷汗,他們當然都知道是呂牧在偷襲他們,但釋天那種人怎麼可能這麼叫?一定是遇到非常可怕的事情了,剛剛過了橋的所有人都遲疑的停下腳步,他們走的本來就小心,在聽到前面連番發生的異變,心裡開始打怵,一不小心走岔了路,數十人迷失不見了。
楚歌的聲音在釋天耳邊迴盪。
“我說過的,我不僅打爆你的鼻子,我還要捏碎你的蛋黃,不過你的蛋黃還真硬,下次我決定改用踢的。”
“你該死!”釋天開啓大禁術,金光照耀前路所有魔氣被金光透的稀薄起來,但他沒有看到楚歌的身影,而是一個身材高大雙臂過膝的少年,正在扶着一塊碑,道:“去哪?”
釋天猛然停住,金光漸漸黯淡下來,金光護體效用完畢,眼前再次迷茫,他不禁好奇:“你們怎麼會不怕迷失?”
“那是因爲我們的地圖比你們的要詳細。”薛一斗道“這石碑認識嗎?”
“大威德道場的六字真言碑。”
“沒錯,送你一言。”
釋天的臉色變了,他立刻用金光撐起魔氣,祭出金剛伏魔杵,渾身百佛繚繞,使出了最強戰法,但在這裡他的修爲收到限制,最直接的就是大禁術能發揮威力
,但大禁術在這裡對禪武者是沒用的。
——沒用,僅僅是指殺不死人,不代表不疼。
“嘛”
“轟!”
黑煙滾滾,釋天也發出了一擊,兩相對撞,薛一斗躲在真言碑的後面,衝擊波被六字真言攔住,而釋天就沒這麼幸運了,他縱然再次開啓金光護體大禁術,卻被真言轟得倒退,咒法激得他腦袋嗡嗡作響,眼神也飄忽起來。
大禁術是什麼?保命的東西,釋天擁有天衆域最強大的禁術,金光護體,而且源源不斷,能用十次以上,不像別人的只能用一次兩次或者少數幾次。
比如薛一斗的六字真言碑,最多能用七次,用一次上面的東西就沒了。
“嘛”字用完之後就破碎了,石皮脫落,那一字的位置現在成了一片空白,然後,等他用第二次的時候,還會掉落一字,直到只剩下一塊無字碑,無字碑也可以用一次,最後就什麼都沒了。
前面還有艱難險阻,七次的保命大禁術沒人嫌少,可薛一斗竟然毫不珍惜的就用了,這大禁術堪比浮屠高手的重重一擊。而對於禪武者來說也相當於五禪天的高手用力一擊了。
釋天被打的憋屈,恨道:“你不惜浪費禁術,也要這樣做,我成全你!”
薛一斗笑道:“你最好不要動,你的禁術也不會多的,開一次少一次,你已經開了一次了。”
釋天恨道:“你的也是。”
薛一斗道:“我和你不一樣,我的命不值錢。”
釋天鼻子一皺,狠厲道:“那我們就用禁術對轟,看誰先用完。”
薛一斗道:“當然是我先用完。”
釋天道“那你還不求饒?”
薛一斗道:“我爲什麼求饒?一個不夠,還有兩個,你難道以爲呂牧他們沒有大禁術?”
釋天慌張了,他知道這代表什麼,他們互拼大禁術,對方的雖然少,但是加起來就多了,自己一個人怎麼和四個人比?大禁術用完,對方又死不了,結果還是要趁着他們對地形詳細的把握,可以伺機偷襲他。
這裡可不是外面,禪武的修爲被重重地壓低了。
釋天覺得這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如此憋屈,他喝道:“你們寧願耗盡大禁術,被魔殺死,也要跟我作對!”
呂牧的聲音充斥他的耳朵:“很不巧,我們不像你曾經打的那些人,我們是你得罪不起的,你在我們身上爽過了,只要我們沒死,你將永無寧日!”
釋天狠道:“出去之後,我就要了你們的命,整個天衆域,你們將無立身之地!”
呂牧道:“薛大哥,告訴他,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薛一斗道:“要他死。”
釋天的臉色變了。
呂牧笑道:“那他出去之後要了我們的命,怎麼要?”
薛一斗道:“他能出去再說。”
這時候,楚歌也笑了:“不管他出不出的去,我都要踢爆他的卵。”
釋天感覺到下身明顯傳來悸動,看來這些人是真打算借住這有利的條件下,要了他的
命了,他們竟然打算同歸於盡。
他悄悄的後退,呂牧卻站在了他的後面,手中法刀血紋流轉,禪火發出鏽跡一樣的光,被魔氣包裹着,煞是絢麗。
釋天毫不猶豫的準備在呂牧身上找缺口,所以他猛地撲了過去,降魔杵飛射而出,他隨即跟上,呂牧一刀迎上,那降魔杵如同穿梭一般跟他鬥了起來,藉着這個空子,釋天飛快竄出朝着山谷深處奔去。
他逐漸聽到人聲,看來那些人都逃離了魔氣的範圍,暫時安全了,前面就是安全,他終於不必被這四個人在魔氣中威脅了,但就在這時,一道火紅的身影斜地刺來,他先是被彩練纏住,剛剛用玄氣震開,目光中便爆出一陣血光。
“啊!”淒厲的慘叫回蕩山谷,如同厲鬼索命般的淒厲,如果不是太過痛苦,人不會發出這種叫聲的。
山谷中的人全神戒備,多羅和遮那一起,方化和阿迦沙摩一起,阿迦沙摩一身月白色長衣隨風飄着,神情緊張,他的雙目之中忽然射出一道金光穿透了魔氣,等看到魔氣之中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他的嘴也微微張開了。
遮那道:“怎麼了?究竟怎麼樣,你天生法眼通,看到了什麼?”
多羅冷笑道:“你緊張什麼?怕了?”
遮那冷道:“長髮娘們,關你什麼事?你要怕就滾蛋。”
多羅皺眉道:“短毛怪,我忍你很久了。”
遮那笑道:“彼此彼此。”
“你們不要吵。”阿迦沙摩平靜的看着他們,認真道:“是釋天,他正在疾奔而來,只是……”
“只是”後面的話他們已經不必知道,單單得知這是釋天發出的慘叫就夠讓他們頭疼的了,多羅驚愕道:“我還以爲他早就穿過山谷,沒想到在後面,這慘叫是他發出來的?我簡直不敢相信。”
遮那也變了顏色:“魔?”
阿迦沙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現在釋天已經到了,他滿臉都是血,捂着左眼,神情悽慘,等跑到這裡的時候終於強行壓抑住自己的痛苦,停止了嚎叫,伏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氣。
看着釋天如此痛苦,他們不僅要問:“到底怎麼回事?”
釋天的雙手緊緊扣着堅硬的地面,在那上面留下十個手指印,緩緩擡起頭,衆人立刻到吸一口涼氣,有的驚恐,有的驚訝,有的緊張,有的則幸災樂禍。
——釋天的左眼被捅出了一個血洞,鮮血涓涌,慘烈非常,讓所有的眼睛也有些抽搐。
“我本來想對準他的咽喉,殺了他。可他的玄氣在那麼短的一瞬間竟然還能對我出手,我被擊中,手的準度就偏了,但我還是毫不猶豫的刺了進去。”陸念慈冷漠的坐在地上,對着坐在地上的三人慢慢道來。
呂牧看着自己的愛人,她竟然刺瞎了釋天的眼睛,而這件事對於陸念慈來說,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她對任何事情的漠視都要出乎人的意料,刺瞎了釋天的眼,她沒有感到一絲喜悅,也沒有任何的同情,平平常常,這讓呂牧無可奈何。
他只有嘆氣,這妮子下手太狠了,不過,很爽,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