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譁!譁!
海潮澎湃,海面上並不安靜,浪花擊打着海岸,便如同,也在一次一次的衝擊着刃心的內心。
而刃心,他的心,也彷彿在這一波一波的攻勢之下,幾欲隨風飄搖,而不知道,歸往何處?
也許這個時候誰都應該說,不應該迷茫的,唯獨他是衆人當中最不應該疑惑的人才對,這樣的事情說出來,呂玲綺,耀光,上杉謙信,包括輝夜都會這麼認爲。
而他們也都一定只能這麼認爲,就連在刃心這裡,也是同樣的。
他怎麼能夠不知所以然?
可有些事情時候,他也是想要鬆口氣的。
如今,這頭頂有天,天上有月,腳下有海,海中也有月。
頭頂天,腳踩地,卻是在懸崖峭壁的海岸之前,不免會令人心潮澎湃。
可在這種風雨之間,刃心仍舊要等。
是,他以爲他來的晚了,可實際上難道不止是因爲他心太急?
卻正是因爲,他的心中太着急,他也應該太着急了。
以至於,除了這些事情外,身邊的其他事情,該免的都被免掉了,就連輝夜,也真的只能算是小打小鬧的捎帶一下,刃心沒有耽誤時間。
所以他能夠在這種時候,依然早來了一步。
“呼呼呼……人還沒來嗎?”
不耐煩的傢伙當先道:“總不會,就算我們有意,對方無情吧。”
“看樣子,要被放鴿子了呢。”
這個時候看着天上有黑龍在飛,刃心反而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被這樣雄壯的巨物被嚇跑了。
可是,換句話說,如果能明知山有虎,而偏向虎山行,這難道不才是刃心要找的人嗎?
“刃心……”
就連話語得不到回覆,也會有罪過的話,刃心是挺不容易。
刃心聞言開口:“時間還沒到。”
他這話,說了也基本和沒說是一樣的。
但聽到他的聲音,上面就基本能安分下來。
“哼,總之,如果再等不到人,就不要等了。”
輝夜繼續發着牢騷道:“我們可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
“只怕不是他們沒得選才好。”
這話對,也不全對。
如果說合力攻下城市,說句實在話,不是說非要有刃心這邊的勢力不可,其他人未必不能完成。
相反,其他人完成的概率就算比刃心這邊大,也不用大驚小怪。
現在誰也不會說,當下局勢中,刃心佔據着多麼大的優勢。
雖然說,刃心在這裡,可不要忘了,僅僅是和刃心差不多的相似角色,代表着所謂的大漢正統與西楚勢力的那對組合本身就在這個棋盤當中,更加不要說……
“時間到了再說吧。”
這又是一句無關痛癢的話,但刃心這麼說的時候,天空上方卻似乎突然風輕雲淡了。
而刃心,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他的心思竟然也就回到了陸地上。
那麼剛纔,他的心,在哪裡飄搖呢?
“嘿嘿……我聽刃心的!”
聲音從後面響起,刃心聞言下意識起了警惕。
再者,側目看到下方起伏不定的海面時,不由又是一番思忖。
這明明是海里的人,可如今卻都在往陸地上跑。
明明是海里的事情的,也非要都放到陸地上來解決。
那明明是下面的事情了,爲什麼一定要放到上面來解決?
可能,這就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吧。
刃心連同其周邊所有勢力都在海域,可衆人如同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所有人都想的是,鯉魚躍龍門。
羽化成龍。
這個就很有意思了。
很有意思的。
誰願意去做那池中的魚蝦,任人宰割呢?
沒有人願意的,可真正意義上來說,又有誰,真正的去做那種跳出魚塘的事情呢?
又是沒有多少人的。
也許太多人都在掙扎,所謂奮力的拼搏,爲了各種各樣的利益。
可誰能不說,這些人之所以成爲魚蝦,就是因爲這樣那樣的利益。
以滿足不同程度的利益來劃分彼此的地位高低。
真正使得生靈塗炭的,不在高位,不在低位,還是在於整個環境的渾濁吧。
這看似湛藍的海面,有誰能說,這裡面是乾淨的?
沒人能這麼說,也沒人能這麼保證。
更多的人,只是隨波浮沉。
包括刃心吧。
“刃心……”
“刃心……”
只是略微出神,等到刃心反應過來,耳邊已經是一連串的呼喚,這令他回過神來不由下意識急促:“啊……”
“你剛纔在想什麼!”
對方很不滿,刃心也很不知所謂:“沒什麼……”
他說的是真話,可不會有人信。
“騙人!明明就是有什麼!”
輝夜的面色瞬間就不對了:“說!你剛纔在想誰!”
這麼理直氣壯的話,要知道就是呂玲綺,也從來不會問刃心,可這也令刃心意識到,眼前的是輝夜,所以他會這麼問,可以這麼問。
“沒有想誰。”
刃心在想,他是不是,對他有點太好了。
所謂的仁慈與善,一念之間,也可能會變成婦人之仁。
“那你在想什麼?”
輝夜沒有在這種時候懷疑刃心,恰好規避了刃心比較忌諱的地方,他選擇相信刃心,無論心裡怎麼想的,但輝夜卻知道,不追問下去。
“我……”
但他這問的,刃心同意答不上來,他爲什麼一定要回答?
“我明明就在刃心面前,可是你沒有想其他人都不想着我!太過分了!”
刃心果然還是不瞭解輝夜的,他這種說法,令刃心匪夷所思,無法理解。
雖然聽起來很在理,以至於刃心都覺得他好像有些過分了。
“果然……果然要使用那種手段才行!”
這一次刃心就有了先見之明瞭,他立刻就開始想辦法,也是在他想轍的時候,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輝夜。”
刃心出口,他的視線同時轉向身後,這也令輝夜一時來不及關注剛纔發生的事情,他當然也幾乎立刻就注意到了遠處而來的三個身影。
不過現在來說,他卻沒有將剛纔的事情徹底忽略掉,當做沒發生。
“來的可真是時候呢。”
輪到他不情願了:“刃心不要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我可要個說法。”
他是不怎麼講道理的,以至於,這種要求令刃心覺得爲難了:“說法?”
“就算是剛纔那種時候,也總不能時時刻刻都想着那種事情吧。”
刃心說着,連他都知道是什麼心情:“再說了,我剛纔也不是沒想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