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筱筱進了房間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表明來意，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
幾乎跟他同時到達的項黑硯卻是沒有半點猶豫踟躕，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張光沐隊長……我有一些特殊能力。”
聽到這裡，李筱筱偏過頭，視線聚焦在項黑硯身上。
大家曾經都是一個戰隊裡的隊友，彼此之間實力有多少，心裡都是有數的。
所以……
項黑硯離開RLG之後那堪稱脫胎換骨一樣的表現，也讓他頗爲留意。
對於項黑硯提到的【特殊能力】，李筱筱並不感到意外。
“是類似【無限演算】的能力？”
張光沐不等項黑硯主動開口，就率先問道：“大概是類似於藉助量子計算機演算出無數種比賽發展的可能性，然後從中選擇出最有利的一種吧……”
“看你在比賽裡的表情變化，每次單殺和完美團戰看似輕鬆，實際上都相當疲憊，也沒有把對手當成真正的弱者。”
“或許……”
“是意識神經加速技術，無限次的模擬重演，讓你產生一種‘回到過去再戰幾次’的感覺？”
聽到這裡，項黑硯瞪圓雙眼：“你……你怎麼知道？”
張光沐說的並不是【X模擬器】這個項黑硯自己爲金手指取的羞恥名字，卻將其能力完完整整地分析了出來。
真·半點疏漏都沒有。
張光沐這人……
簡直跟他媽個鬼一樣！
跟他一比，項黑硯感覺自己的腦子就像是一塊榆木疙瘩。
老實說，雖然項黑硯本來就打算自曝，把自己的【天大秘密】共享出來，但他完全不能理解，張光沐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項黑硯覺得自己已經藏的非常好了。
一直以來，都只是在甲級聯賽表現，在天梯排位賽之中，都沒有用自己的大號，而是使用了數個看似與自己毫無聯繫的小號練手。
就這，還能被張光沐抓到破綻？
這人是什麼成分啊？
他不當偵探都是整個偵探界的損失好吧！
張光沐笑了笑，也不賣關子，悠然說道：“主要是看你的操作。”
“補刀穩定性，操作細節，對線風格，應對模式，團戰能力……”
“每一名職業選手身上，至少都有五大屬性是需要關注的。”
“雖然你、尚子誠和衛彥都離開了RLG，但我並沒有放棄對伱們的關注。”
說到這裡，張光沐停頓片刻，給了項黑硯一點點消化時間，這才繼續補充道：“你的許多操作習慣，都與在RLG時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是脫胎換骨，魚躍龍門，也絲毫不爲過了。”
“我相信人類的努力是會帶來進步的。”
“可我更相信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相信科學歸納總結的經驗。”
“一個人……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身上無法出現那樣巨大的變化。”
“所以……”
張光沐做出了判斷，語氣篤定道：“必然有外界力量的干擾和參與！”
項黑硯張了張嘴，本能地想要說些什麼給予迴應。
可他開了口之後，卻發現意識忽然斷片，只能發出類似於“阿巴阿巴”的聲音。
就很尷尬。
大腦之中一片混亂，完全組織不起一句完整的話語來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震撼。
老實說，他本來有點想說一句類似於“張光沐牛逼”的話，可他內心深處的驕傲，又讓他不願意吹捧其他人。
可是……
讓項黑硯說張光沐的能力“還行吧”這種鬼都不信的屁話，他也是騙不過自己的。
所以他纔會發出“阿巴阿巴”的奇葩聲音。
站在旁邊歲月靜好的李筱筱聽到這不同尋常的響動，都投過來了看傻子的複雜眼神。
那眼神之中同情和憐憫的成分，讓項黑硯無語凝噎，都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幸運的是，這間房裡面除了自己之外，只有張光沐和李筱筱兩人而已。
看着項黑硯臉上釋然的表情，漂浮在空中的小白團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起來。
有人被項黑硯之前的“間歇性弱智表現”逗笑，也有人在補充張光沐把電競類電影折騰成偵探片的種種細節。
張光沐看着項黑硯：“我本來以爲你的能力會是類似於【絕對單殺】、【必然性優秀】之類的規則系能力。”
“後來發現，你的能力並沒有那麼逆天，只是對於可能性的一種探索。”
“如果你對線獲勝的概率爲百分之零，能力不足的情況下，無論推演多少次，都必然迎來失敗的結局。”
“在幾名獲得了【特殊能力】的電競選手裡面，你的能力，並不是最厲害的那個。”
聽到這裡，項黑硯還有些不服氣，張光沐卻是語氣平靜道：“衛彥掌握的那一隻戰隊，五人同心，私人訂製的腳本化操作，協同行動，絕對不會有哪怕是零點一秒的延遲。”
“衛彥【一人成軍】的能力，相當於藉助某些外力輔助，一人操作五個角色，雖然每個角色都只是尋常水準，但配合起來，在超級聯賽之中，也是絕對的頂級，即便是面對李顯聖的魔王隊，也有戰而勝之的可能性。”
“尚子誠在加入SUO之後，根本沒想着隱藏自己，他那【窺測全圖】和【必定搶龍】的能力，除非是他被先殺死，或者等級被壓制太大，懲戒傷害不如別人太多，搶龍概率爲零，否則就一定能搶到。”
“而你……”
張光沐語氣幽幽道：“即便是當前上單位強度畸形的版本，你也同樣需要四個不弱的隊友，纔有可能與魔王隊掰掰手腕。”
這當然不是真心話。
項黑硯的能力還是很強的，不會遜色於其他人半分。
只不過……
項黑硯這人性格太過以自我爲中心，雖說現在稍稍有些改進，對張光沐也是比較尊敬，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倘若項黑硯關鍵時刻再犯病，不聽指揮，那就大概率要把《造極·電競之王》推向【壞結局】了。
張光沐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爲了確保主導權在自己手裡，增強自己的話語權和對項黑硯的指揮力度。
事實證明，張光沐的行爲相當有效，並非多此一舉。
被張光沐一番話打擊到毫無脾氣的項黑硯，終究還是放下了內心深處的那點優越感。
項黑硯嘆了口氣，看向張光沐。
不曉得爲什麼，他總感覺這個人看似冷峻的外表之下，潛藏着一顆火熱赤誠的心。
之前的那一番近乎毒舌的發言，本質上，也是在爲了自己好。
張光沐……
明明是個善良熱情的人，卻又故意僞裝成這幅生人勿進的模樣。
真是個彆扭的傢伙啊……
而且……
演技好差！
洞悉了“真相”的項黑硯搖搖頭，並沒有揭穿張光沐的假面，只是語氣凝肅道：“現在局勢危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沒有任何主意。”
“你這麼聰明，又這麼厲害。”
“所以……”
“接下來該怎麼做，我都聽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