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妮娜老師是在戰場上認識的。在七年前蠻族入侵北境的戰場上。”巴澤特王子似乎看出了尼爾的疑惑,微笑着解釋。
“七年前的戰爭……”尼爾眼神中有些迷茫,爲什麼他沒什麼大的印象了。
妮娜看着尼爾,覺得有些好笑,“你可是尤烏斯家族的人,戰爭就發生在你的家門口,你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吧?不過你當時也才八歲,這麼多年過去了不記得好像也不奇怪。”
“說起來那場戰爭發生的真突然,蠻族突然入侵,好在克勞狄將軍及時擋住蠻族鐵蹄,等到了帝國的援軍,不然結果還真不好說。”巴澤特至今想起來還有心有餘悸,他當時才十七歲,就跟隨軍隊出征。
他還記得當時他還被聯軍統帥安排到後方的傷兵營做警衛工作。巧合的是,妮娜當時是作爲醫療隊隊長,負責治療傷兵。他就此與妮娜結緣。
雖然後方的工作讓這位心高氣傲的王子十分不滿,但卻也因此認識了妮娜,現在想想似乎也不虧?
尼爾摸着腦袋,他不認爲自己的記性有那麼差,才七年前的事就不記得了。問題在於他想了好久也只記得七年前也就是八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之後他休養了兩年才恢復過來。
父親一度認爲尼爾之所以遲遲不能魔法刻印成功,與這場大病有着很大的關係。而這場大病當初差點要了尼爾的命,之所以會那麼嚴重也是因爲當時他父親因爲某種原因脫不開身的緣故。
至於是什麼原因,尼爾這時候終於明白,應該就是七年前的與蠻族的戰爭了。父親全身心投入到戰場中,整個尤烏斯家族的人都在前線戰鬥,沒人理會一個患大病的孩子。
而這個孩子僥倖撐了過來,但是父親因爲愧疚一直不願意提起那場戰爭。所以尼爾對於那場戰爭印象很模糊,直到今天巴澤特重新提起他纔想起來。
那麼,七年前自己爲什麼會突然生病呢?尼爾再次陷入了苦思之中。
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最終他只能放棄,只能等學期結束了回家後詢問父親了。
這時,服務生將鎖魂木交到尼爾手中,尼爾伸手接過,他放入懷中,打算找時間再將被困住的靈魂釋放。
“那個老女人是誰啊?和王子那麼親近?”
“怕不是別有用心的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條件,殘疾人……”
“噓,小聲點,她好像是學院的老師,名叫妮娜,我還上過她的課而且王子和她的關係非常好……。”
尼爾眉頭一皺,他聽到了讓他很不爽的交流,妮娜老師一直都很幫他,他本人也很尊敬妮娜老師,現在聽到有人在背後說妮娜老師的不是,他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準備幫妮娜老師出口惡氣。
誰知道白影一閃,巴澤特王子竟然已經率先向着那夥人走了過去。
“王……王子殿下……”
口出不遜的人是一羣貴族少女,她們見到王子居然向着她們走來,頓時一陣心虛,王都不少人都知道巴澤特王子對妮娜的一片癡心,甚至敢公然違抗國王的命令拒絕與鄰國公主聯姻。
他之所以背井離鄉加入守衛者軍團,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不想受到宮廷的束縛。當然,這麼做也惹惱了國王陛下,直接讓他永遠不要回來。
這一次也是因爲王后求情國王才通融允許巴澤特王子回來,只是父子倆始終沒有見面。
顯然,眼前這羣不開眼的貴族少女並不知道巴澤特對妮娜的一片情意,所以纔敢在王室主辦的晚會上對妮娜口出不遜。
“不要緊張,女士們請放輕鬆點,我對美女一向都很感興趣,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家族才能誕生出像你們這麼美麗嬌豔的鮮花?”巴澤特紳士風度十足的問道。
那幾名貴族少女頓時心花怒放,以爲巴澤特王子看上她們了,紛紛道出了自己的家族。
巴澤特聞言,臉上依舊充滿微笑,“管家,請幫我查一下賓客名單上有沒有這幾個家族。”
“王子殿下,並沒有。”管家非常識趣的迴應。
巴澤特點點頭,“噢,女士們,很抱歉,由於場地的緣故,今天的晚會就只歡迎名單上的賓客。管家,請她們回去。以後要嚴格審查名單,可不能讓不請自來的人壞了規矩。”
那幾名貴族少女頓時懵逼了,就算再蠢也知道被巴澤特套路了,偏偏他還一副風度翩翩,優雅十足的模樣。
尼爾在一旁看着巴澤特動動嘴皮子就將那幾只煩人的蒼蠅趕走了,他上前打趣道:“我怎麼做才能向你這麼優秀?”
“妮娜呢?”對尼爾的打趣置之不理,巴澤特看着人羣,已經不見了妮娜的身影。
尼爾一愣,轉頭看去,沒有看到妮娜,顯然是剛纔走了。
“我們分頭去找找吧。”巴澤特有些擔心,擔心妮娜會被剛纔那幾個不開眼的少女說的話刺激到。
就這樣,兩人分別在豪宅內尋找妮娜的蹤影,尼爾找了沒多久,便在豪宅後的花園內看到了站在湖邊望着天上明月的妮娜。
晚風吹來,帶着點涼意。
尼爾走上前去,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妮娜也沒有說話,但是她知道來者是誰。
“老師,很難受嗎?”站了一會,尼爾還是率先開口。
妮娜輕笑一聲,“這麼多年都習慣了,巴澤特也太不成熟了,這麼輕易就動怒,像個孩子。”她**着自己的獨臂,語氣中帶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尼爾心中劇震,隱約間感受到了妮娜對巴澤特微妙的感情。並非無意,只是因爲一些他所不瞭解的原因而壓抑着。
是因爲身體的殘缺嗎?
尼爾看向妮娜的獨臂,突然心血來潮道:“老師,如果我說,我能給你鍛造一條手臂,你願意相信我嗎?”
妮娜先是一愣,接着回頭看向尼爾,看了一會,突然嬌笑出聲,隨後以僅剩的手臂踮起腳,揉着尼爾的頭髮。
“看樣子不只是打扮的像個大人了,心思也像個成年人懂得察言觀色了,不錯。”
“我是認真的!老師相信我吧!”
妮娜看着尼爾那認真的眼神,知道這個孩子沒有撒謊,而是在發自肺腑的說着,並不是安慰自己。
“好,那老師就信你一回。老師等你,等你幫老師鍛造一條手臂。這是我們的約定。作爲約定的證明……”
妮娜低下頭,在尼爾臉頰上輕輕一碰,留下一道通紅的脣印。
“這就算是約定的證明。老師期待你的成果。”妮娜微微一笑,在臉上紅霞的襯托下,整個人都美豔的讓尼爾心跳不已。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妮娜已經走遠了。
他摸着臉頰,感受着上面殘留的溫熱,心裡有些亂。而這時,劍姬略帶戲弄的聲音響起,“我發現你的豔福真是不淺……”
“忘了還有這個人形監控器在……”尼爾有些無奈,基本上他正在經歷的、看到的、感受到的事物劍姬都能知道。
這種獨特的關係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反正有時候是挺讓尼爾感到無可奈何的。
“對我來說,妮娜老師更像是一個姐姐,別胡說。”
“切,話說你真的能做到嗎?”
“義肢的技術魔偶師們在很久以前就開發出來了,只是還很粗糙。我可以將它們改良。原本,我是打算假期回去之後再好好鑽研一番。現在也只是提前了而已。”
在金獅城有不少殘疾士兵。他們共有一腔熱血卻無處揮灑,尼爾原本就打算幫他們,這麼做也算是爲家族做貢獻了。
“既然你那麼胸有成竹,那就好。”
“嘿嘿,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嘖嘖,真敢說。咦,前面似乎有人……”
尼爾聞言,好奇的看向前方,那裡是兩排樹木遮蔽的道路,在夜色中很隱蔽,也很陰森。但是他確實從那裡面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動。
難道有人在比拼魔法?
尼爾心中帶着疑惑,悄悄上前,揭開層層樹蔭的遮擋,卻被眼前所見驚住了。
那裡站着兩人正在對峙着,其中一人尼爾還很熟,竟然是威廉!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威廉對面站着的卻是一名少女,她穿着白色連衣裙,年紀似乎比自己還小,一頭烏黑的長髮,身材瘦高,長得很漂亮,只是皮膚有種近乎病態的慘白,像是從未沐浴過陽光一般。
她面無表情,在這陰森的樹林中,配上淒冷的月光,慘白的膚色,簡直就像是從古堡中走出來的吸血鬼。
“尼爾?”
威廉被身後的動靜所驚擾,發現竟然是尼爾。
“會長,你怎麼……”他很想問威廉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卻發現前方那黑髮雪膚少女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呃……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尼爾有些心虛,他知道當電燈泡是一種很不好的行爲。
威廉卻搖搖頭,神色中有些無奈,他看着黑髮少女,“瑪麗,我是不會和你動手的。至少,在你的實力追上我之前不會。”
黑髮少女聞言,近乎面癱的神色中眉毛稍稍一挑,似乎在表達着自己的不滿。她語氣很冷,“總有一天,我會擊敗你的。證明給世人看‘月之魔法’並不比所謂最純正的光明魔法差。”
說罷,少女轉身就走,走前還狠狠地瞪了尼爾一眼,似乎有些責怪尼爾突然的出現打擾了她。
尼爾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不解的看着威廉。
威廉只是苦笑道:“她叫瑪麗.斯圖亞特,是光明魔法學院的學員,也就是我的學妹。只是她一直都想戰勝我。”
“你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那麼多人想戰勝你?”
“我也不知道,難道是因爲太帥了的緣故?”
尼爾震驚的看着威廉,這總是一本正經的學生會長竟然也會說騷話,讓他十分驚訝。
“我和她的矛盾,簡單點說就是光明魔法與分支魔法長久以來的矛盾的延續。這說起來就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