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這個利益爭奪極爲嚴峻的修真界中,所有的修士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把小算盤,在精打細算的計較着自己那些得失。
人心隔肚皮,修爲越高,活的歲數越長,就往往會顯得越發堅忍老辣。
在此時此刻的雷鳴谷之中,幾乎所有的修士,都在盤算着自己的利益得失。
那些築基期修士,大老遠的跑來此地,乃是爲了參考李森的這一次渡劫,爲自己日後的渡劫收集經驗。
至於那些金丹期修士,則大半都是被雷劫之雲的驚人天象所震動,前來來此地看看到底是誰在渡劫。若是此人萬一渡劫成功,他們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可能,稍稍拉攏一下這個新晉修士。
而那八名元嬰期巨頭,幾乎都誤認爲這裡渡劫的是一名金丹後期老祖,這才聯袂來到此地。不過,他們發現渡劫之人乃是李森之後,卻也沒有當即離去,而是選擇留在此地再觀望一番。
而且直到如今,這八名大修士的態度也依舊只是觀望而已。對李森並無任何要出手援助的模樣,甚至對李森至今爲止的渡劫之舉,都一直是一言不發的狀態,不置可否。
雖然這八人不置可否,但是他們八人能夠前來此地,就已經代表了一種態度。
這種態度,就是聚星商盟十分看重李森。
他們認爲李森是一名可塑之才,未來的潛力不容小覷,未必會止步在金丹期境界。換言之,就是這八名巨頭都認爲李森有一定機率能夠突破元嬰期的那道天塹門檻。
若果真如此,李森有一日能夠進階元嬰期的話,那麼對於商盟而言無吝是增添了一名巨大的戰鬥力。
不過,想要進階元嬰期,首先得進階到金丹期才行,因此這八名巨頭纔會不厭其煩的立在此地,準備目睹李森如何進階金丹期。
而接下來的十二輪天劫,在這八名巨頭的眼中,正是李森展現自己實力的一個絕佳機會。這也同時是他們測量李森真正實力的一次機會。
修真界對李森的實力多有傳言,最普遍的說法就是李森早在築基中期的時候,就能夠越境斬殺高一個境界的築基後期修士。而李森築基後期之後,更是能夠獨立斬殺六階妖獸。真可謂是實力遠超同階,堪稱妖孽存在。
但傳言終歸是傳言。耳聽爲虛,終歸還是要眼見爲實。
這八名巨頭打算看看。
而此時此刻雷鳴谷中的上千名修士,也幾乎都跟這八名商盟巨頭保持着同樣想法。
他們都想看看李森,到底擁有怎樣的實力。
……
在所有人都想目睹李森實力的時刻,卻偏偏有一小羣人,此刻面如土灰,如喪考批。
很顯然,雷鳴觀那些道士,此刻心情已經跌到了谷底。
藍袍老道臉上陰雲密佈,幾乎難看到了極點。而他身後的那羣弟子,更是面色煞白如紙,嘴角抽動不定,都是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土臺上氣氛沉寂壓抑了許久,藍袍老道方纔極緩慢、極低沉的說了一句話。
“事已至此,悲嘆無用!我等已經無法繼續主持這個陣法,鬆榮!”
說到這裡,這名藍袍老道扭過頭來,看了一眼身後離自己最近的一名青年弟子,開口說道:“你立刻去找令狐堂主,就說接下來的雷劫威力太過於強勁,僅憑本觀之力萬難抵擋,讓他立刻派遣一些商盟的陣師前來。”
聽到這話,坐在那邊的一名青袍弟子連忙站起身來,拱手答應一聲的轉身離去了,步伐甚急。
見到這名弟子離開後,藍袍老道長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十二輪雷劫,威力遠在之前的所有雷劫之上。僅憑此陣的防禦力已經抵擋不住,並且十二輪雷劫下來,此時此刻尚且沒有消耗乾淨的佈陣資源,恐怕也要被消耗的一乾二淨。我等這一次,可以說是吃力不討好,血本無歸了。”
那些弟子雖然臉色煞白,但個別人總還算是抱着一絲僥倖心理。但此刻聽到藍袍老道如此說話後,一個個的臉色登時愈發難看了。
其中幾名手頭窘迫些的弟子,一想起即將到手的‘三百靈石’,忽然間從自己手心裡飛走了,更是難掩悲痛之色,竟嗚嗚的哭涕了起來。
“沒出息,哭什麼!”
藍袍老道厲聲訓斥道:“我等乃是商盟之人,爲商盟出力辦事乃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因此本就不該奢望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個個別哭嚎了,給我把腰桿挺直了!”
這番話說出來之後,那幾名原本還在抹眼淚的弟子,紛紛打了一個激靈,眼淚也止住了。
他們悲悲切切的擦了擦臉,然後開始面露不忿之色的看着李森,好像是忽然間對李森生出了怨氣一般。
“站起來,都走,都回到道觀裡呆着去!這裡已經沒你們什麼事了。”藍袍老道擺了擺手,似乎是在趕人。
不過,看他一臉糟糕的臉色,顯然是對今日之事心懷芥蒂,連帶着對這座尚在運轉的陣法,也瞬間沒了耐性。
那些弟子不敢違背藍袍老道的命令,一個個的爬起身來,拖着疲憊的身軀朝着道觀挪去,不多時身影便都消失在了破舊的道觀之中。
也就在這些弟子進入道觀之後的第一時間,遠處的崖壁那邊忽然飛起了十數道顏色不一的遁芒,朝着土臺這邊呼嘯而來。
細細看去,卻是十多名身具築基期修爲的修士來到了此地。這些人一小半都是身穿商盟服飾,乃是商盟內部之人。而一大半的人,則穿着五花八門的各色錦袍,但他們的腰間全都清一色懸掛着二等客卿的令牌。
這些人雖然年齡不一,修爲不一,但神色都是一般無二的嚴肅。
不久之前離去的雷鳴觀弟子鬆榮,也在其中,他隨着其中一名築基後期修士的遁芒來到了土臺上,並且方一出現,就立刻朝着藍袍老道拱手道:“師父,你之前的吩咐我已經轉告令狐堂主了。這些前輩就是令狐堂主臨時撥調而來的商盟陣師。”
“嗯。”
藍袍老道點頭答應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他便站起身來,朝着那些商盟陣師拱手致意。
“諸位不辭辛苦,前來助陣,老夫真是銘感五內,感激之至。”
那些陣師聽了,紛紛對視了一眼,最後其中一名修爲最深厚的客卿老者,開口說道:“道長客氣了,都是爲商盟做事,何分彼此?再者說,接下來蛇蟠闢雷陣的運轉主持工作,還要勞煩道長多多操心纔是。”
藍袍老道本來是想甩手走人的,此刻聽到這話,不禁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崖壁,卻發現令狐燕此時此刻,竟然在那裡正在目不轉瞬的看着自己。
“呵呵,既然道友如此擡愛,那麼老夫就厚着臉皮繼續負責陣法的運轉調度了,還希望各位道友同心協力,幫助李道友成功渡過天劫。”藍袍老道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嘴上話語卻說得極爲漂亮。
“哪裡哪裡,彼此彼此。”
那些陣師被強行的臨時徵調來這裡,一個個嘴上雖然不說,但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滿的。此刻眼見最麻煩、也最容易被天雷威能反噬的核心位置,已經被藍袍老道一力擔着了,這些原本心中不滿的陣師們也不禁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沒有之前剛下來時那般緊繃、嚴肅了。
一時間,這些人精般的老油子們各自一番禮讓客氣之後,便紛紛在土臺上再度落了位置。
毫不客氣的,這些職業陣師便將散落在土臺之上的法器、靈石一卷而起,就地開始重新鋪設陣法,預備迎接下一輪的天劫。
時間緊湊,容不得他們浪費分毫。
畢竟那黑雲底端原本還並不活躍的藍色電芒,此刻已經密密麻麻連閃成了一片,粗壯的雷芒好似隨時都會扭結在一起,化作一道粗壯雷芒轟下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