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晨瞪着眼睛,“你到底想拿我幹什麼!”
於慶山看着宛如一隻喪家之犬的劉金晨,心裡一陣厭惡,轉身走了出去。
“劉真已經回到了鮮漁盛世,劉金晨已經在死涯喂鳥了。”低着頭的人向坐在沙發上拿着報紙的人彙報到。
男人長腿交叉,腳尖輕輕點了一下地,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子,“嗯,知道了。賭場清了嗎?”
“清完了。”手下依舊是低着頭,一板一眼地回答老闆的問題。
“好,下去吧。”男人聲音低沉,宛如暗夜裡面對獵物準備伺機而動的獵豹。
“看來,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那麼,下一步該做什麼了呢?”男人慢慢放下報紙,露出來了一張臉,在被烏雲遮擋着的月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一夜驚險過後,陽光普照大地,昨天xié è的黑暗彷彿只是幻覺。
劉真撲愣着雞窩似的頭大剌剌站在門口,扭扭脖子扭扭腰,站定。
昨天的事歷歷在目,於慶山已經把劉金晨的命保下來,他跟賭廚老闆的恩怨不清楚,可是那個賭廚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更何況老闆和於悅有着暫時看不清的關係。
正要出門的王寡婦揹着個自己縫的布袋正要去上班,正巧看見劉真這一幕。
掐着腰立馬轉了方向。
“嘿!我說,你啥時候回來的?”王寡婦一臉驚奇。
劉真最後伸了個懶腰,被初升的陽光刺的眯了眼。
“昨晚,這不,剛睡了個好覺。”
王寡婦一個暴慄敲在劉真頭上,唾沫星子都要噴出來了:“我怎麼瞧你這樣欠揍呢?!昨天回來不跟我們說一聲!知道我們有多擔心?”
王寡婦下手沒輕沒重,劉真剛纔有點暈乎乎的頭更嚴重了,晃了晃才反應過來有點疼,一邊擰眉揉着頭一邊道:“你們都睡了怎麼叫?”
王寡婦斜眼打量他:“說說你去哪了,你出什麼事不要緊,我們前途堪憂,那些個勢利眼就認你那身衣服!”
說着氣不打一出來。
劉真知道王寡婦關心自己,這人彆扭得很,話不能好好說,見不得別人對她好,活得賊強勢,不過也跟她當了這麼多年的寡婦有關,還帶着一個孩子,她不強勢別人要騎到她頭上去。
劉真在心裡想了想措辭,咳嗽一聲,表情那叫一個誇張:“昨天我去見大老闆了,人家看上我的廚藝,非重金讓我留那,可是你不想想,我劉真是見利忘義的人嘛?趁晚上摸黑偷溜回來了!”
王寡婦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狐疑道:“真的?”
“那可不?我現在太吃香了,哎,沒辦法…”劉真做苦惱狀。
王寡婦滴溜溜的眼睛突然左右瞄了瞄,看見沒人湊了上來,捂着半邊嘴壓低聲音道:“給你多少錢?”
劉真順勢揚眉低聲問:“有興趣?”
王寡婦堅定地點點頭:“去!能重金請你的說明人家不狗眼看人低,比在這邊強!”
劉真臉黑了黑,她這是什麼意思,自己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好不好?
“沒戲!人家要的是我。”劉真傲嬌撇頭,扭頭朝屋裡走。
王寡婦吃了個悶虧,指着劉真叫小兔崽子,接着笑罵着在劉真身後喊了一句:“楊繪那小子昨天滿大街找你呢,有空跟他說一聲兒!”
劉真背對着打了個ok的手勢。
劉真轉臉把楊繪忘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賭廚那邊必須要調查清楚,但現在切入點只有兩個,一個於悅,從她那裡找老闆的線索,領一個還是那個破工廠,繼續去那邊探查。
但是作爲看客在那邊接觸到的人都不深,昨天那老闆也沒再跟自己聯繫,這樣太過被動,若是每個月舉行兩三次,每次都要有大批的公司老闆遭受破產,更重要的是有人平白無故成了犧牲品,等不得。
劉真決定兩面同時着手,在於悅那裡探話的同時去賭廚蹲守,此刻褲兜裡的一個硬幣大小的塑料板在手指間摩擦,阿頂…
鮮漁盛世早晨八點已經紛紛忙活了起來,最近店裡菜品質量明顯上升,攢下不少回頭客,每天需要供應的材料以及服務部也都忙了起來。
樑輝和毛留天不亮就來了,生意有了起色他們幹勁更大,劉真到店裡時都沒見他們的影子。
站在前臺查看最近兩天的流水。
“於董事長帶人來過一次?”劉真突然發現一個周之前竟然記了一筆於悅的單子,之前查看也沒發現。
前臺小妹看了一眼,想了起來:“啊,對,於董事長說她給店裡拉拉客,帶的也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劉真笑了,這人跟王寡婦想到一塊去了。
“那些貴客對我們店重新撿起招牌非常重要,不過波現在發展趨勢,普通人的消費能力顯著提高,不能小瞧了他們,要一視同仁。”劉真叮囑道。
前臺小妹不好意思地笑笑:“有您和幾個大廚在,沒人敢用有色眼鏡看人。”
劉真很滿意,無論從客流量還是店內職員的轉變。
在酒店廚房呆了一天,中午還和樑輝毛留喝了小酒,店裡客人普遍好評,有的還要求見今天做菜的主廚,不過都被劉真拒絕了。
晚餐時間,劉真正在廚房忙着,一個服務員着急忙慌地跑來:“劉總廚,十五樓超級vip包廂有人一定要見您,於董事長也在裡面。”
劉真放下手裡的抹布,問她:“於懂事長也讓我去?”
她點點頭:“她沒說什麼,應該是默認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過去吧。”
劉真心裡打鼓,到底什麼重要人物讓於悅另眼相看?況且自己就一個廚子,那些生意人應該對自己也沒那麼感興趣。
脫了一身白衣,摘下帽子,裡邊是居家的衣服,劉真也懶得換,直接上了樓。
剛進門就對上了於悅的眼睛,她笑得開心,馬上招呼劉真過去,在她身邊加了座位。
劉真微笑環顧四周,走到於悅身邊站定。
“這位就是身穿金絲廚袍的劉總廚,大家面前的這桌人間美味也是出自他手。”於悅介紹地相當隆重,劉真微笑看她。
她今天身穿一襲粉藍相間的吊帶長裙,漂亮的肩膀弧線和鎖骨一覽無遺,氣質優雅,長髮披肩,甚是迷人。
“劉總廚,這是孫叔叔,你應該見過。”於悅伸手介紹跟於慶山一起坐在主位上的孫明長。
劉真得體欠身:“上次在孫懂事的酒會上瞻仰過真容,印象深刻。”
孫明長哈哈大笑,甚是爽朗:“悅兒看重你,別跟我見外,也叫叔叔。”接着轉頭看於慶山,“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孫燃,我兄弟!”於悅介紹完旁邊坐着的各個老總最後指着孫燃道。
孫燃之前一直神遊在狀態
孫燃漂亮的眸子笑意盈盈,起身朝距離不遠的劉真伸手,那雙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保養的相當好。
“劉總廚,也是第二次相見。”
他比劉真高出許多,氣質非凡,可沒有給人一絲地壓迫感,從頭到腳一絲不苟,內斂沉穩。
劉真擡起手的過程中微微一頓,誰也沒有發現。
“您好!”
孫燃寒暄之後回到座位,長長嘆息一聲,聲音之大,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孫明長咳嗽一聲,眼神帶着警告看他。
於慶山卻一臉慈祥,畢竟自己從小看大的孩子,孫明長寵於悅,於慶山寵孫燃,這是從小就培養出來的習慣了。
“小燃,你年紀輕輕這聲嘆息可讓於叔心疼了啊!”
孫明長示意於慶山別搭理他。
孫燃五官精緻,鼻子刀削一般立體,眼睛也是漂亮的桃花眼,可是眉毛卻顯得極其秀氣,雖濃卻如遠山一般,活像畫裡的墨黛,爲此於悅從小到大沒少嘲笑他。
可是越長大越發現,孫燃這是男生女相,越來越俊美,越來越能吸引大批小姑娘追着跑,於悅後來改口總叫他‘妖孽’。
此刻他秀美微蹙,桃花眼垂下,讓人看的心莫名一疼。
只有於悅暗暗不屑哼了一聲,絲毫不吃他這一套,不知道這傢伙葫蘆裡又要賣什麼藥。
“悅兒剛纔那聲‘兄弟’叫的我心都涼了。”說着還配合着擡手捂胸的動作,那叫一個生動。
於悅冷不丁地斜睨着道:“孫…燃,我們事後單獨算賬,行嗎?”
最後兩個字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在場的老總們都是人精,這眉來眼去的一幕映在他們眼裡跟明鏡兒似的,紛紛曖昧地捧場笑。
劉真默默扶着酒杯底座打轉,含笑看戲,整個房間中,無論從穿着,還是從地位從神情他都是最格格不入的那個。
最後還是孫明長轉移了話題,這兩個孩子的事從小就搞不明白,只能隨他們去。
吃喝結束,生意談妥,這頓飯的使命達到了,劉真始終是一個旁觀者。
“孫燃,你下次再敢在這種場合胡說我就讓你嚐嚐我的拳頭!”於悅站在酒樓門口威脅孫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