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飛揚一身酒氣的在這片水杉林裡摸索着往前走。
林子深處明顯野草雜生,地面也是坑坑窪窪的,沒有現成的道路可走。好在今晚明月當空,皎潔的月光透過寶塔狀的層層樹梢,斑駁陸離的照射在水杉林裡,隱約可以照亮前方。
“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有到公路?”
方飛揚半醉半醒的在這片林子裡轉起了圈子,一時間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就在他迷糊之際,不遠處隱隱約約傳過來陣陣的喝喊聲。
“哦!前面有人,路口肯定就在那邊。”
方飛揚本能的反應就是繼續朝有聲音的地方趕去,自己在這片林子裡已經瞎轉悠半天了,再不趕緊走出去,難不成還要在這裡過夜啊。
趟着林中雜草土路,方飛揚順着聲音的方向走了大約五十米。
走着走着,他看見右前方,有一小塊平整地。
在月光的照射下,方飛揚確定前面有兩個奔跑的人影。
“哎!總算看見人了,差點在林子裡迷了路,真丟人!”方飛揚喃喃自語。
這時,就聽見右前方傳來“呼呼”的破空聲。
那兩個人,身形翻騰跳躍的糾纏在一起。
一個身穿黑衣,全身勁裝包裹,人高馬大的壯漢,手裡拿着一根不知名的武器,正在上下舞動,凌厲的朝另一個人身上招呼着。
另一個身形體態稍遜與前者,但手無寸鐵,一拳一腳迎接上去,卻也從容面對,絲毫不落下風。
“咦?拍電影嗎?”方飛揚無意中見到此情景,有點摸不着頭腦。
怎麼只有兩個演員,沒有導演?那些劇務、燈光、攝像,還有其他亂七八槽的東西呢?
燈光也就算,說不定人家就是拍得的夜晚激鬥場景,但是攝像機藏在哪裡了?不會是掛在樹上了吧。
方飛揚此時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乾脆往前走了幾步,靠着一顆水杉樹旁,饒有興趣的觀看起來。
走近一點,方飛揚看清楚了,原來高個壯漢手裡拿的是一根警用伸縮短棍,每次奮力砸出,都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再仔細一瞧,這名壯漢竟然是位金毛碧眼,高鼻樑大眼睛的外國人,身後還揹着一個小包,腰間繫着一根多功能腰帶,裡面鼓鼓的插着專業的工具物品。
而一旁那個赤手空拳,與之打鬥的人,方飛揚也定睛看清楚了,沒想到是一名年約六、七十歲的老人,頭髮花白。老人身形敏捷,一邊拳掌相擊,一邊嘴裡還嘰裡咕嚕的叫喊着,仔細一聽內容,講得還是英語。
“厲害啊,發音挺標準的,都不用事後配音,現場錄製的時候就直接英語對白。”
方飛揚對這老人口吐正宗的倫敦腔英語,佩服的五體投地。現在國內所謂的什麼影帝影后,出演的哪些國際大片,講起英語獨白,就像是初中生讀課文一樣,又澀又硬,真是不敢讓人恭維。
老人好像是對老外說,只要把什麼東西還給他,就不爲難他之類的話。方飛揚英語雖然丟下了三年,但簡單的內容還是能聽懂的。
但是這高鼻樑的外國佬,面露兇光,面對眼前的老人頻頻下狠手,右手短棍呼嘯着朝老人的脖頸處擊打過來,左手同時從腰間摸出一柄匕首,隱蔽的對準老人的胸口紮了過去。
這是暗藏後手,連環殺招啊!
此時,就算是方飛揚智商再低,也看得出來這不是拍電影,而是真實的性命搏殺。哪有有這麼逼真的打鬥拍攝,中途也沒有任何的中斷休息,拍攝場地中離奇的沒有一個劇組人員。
就在短棍和匕首一前一後直奔老人的身體要害而來之際,老人腳下騰挪閃躲,一個側身避過沖他脖頸而來的短棍,雙手交疊迎上匕首,使一個空手入白刃的絕活,瞬間一把黝黑髮亮的匕首已經換到老人的手裡了。
老人冷哼一聲,順手將匕首扔到一旁草叢裡。
緊接着老人運勁於掌,雙掌配合着腳下的步伐,一記平淡無奇的掌法對着他雙肩推出!
“嘭!”高鼻子老外頓時飛出去一丈多遠,撞在身後的一顆水杉樹幹上,悶哼一聲,又掙扎的站了起來。
這傢伙站起來後,身形有些搖晃,嘴裡低聲咒罵了幾句,聽不清說些什麼。
方飛揚躲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暗道:“媽呀,這老頭好厲害啊!”
方飛揚蹲在樹下的雜草叢裡,一動也不敢動,偷偷地關注着兩邊的情況。
那個高鼻樑老外在交手的過程中吃了一個大虧,好像還受傷了,他從揹包裡拿出一個正方形的東西,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方飛揚認出應該是個木盒子。
看來狗日的外國佬打不過我們,選擇歸還物品了。
方飛揚內心裡理所當然的已經將自己和老人歸爲好人一類了,畢竟大家都是黑頭髮、黃皮膚的華夏人,那個金髮碧眼、高鼻樑的外國佬自然就是敵人了。
老人冷冷的看着高鼻子老外,見對方服軟掏出了盒子,往前跨了一步,淡淡的用英語說道:“give it to me...(交給我...)”。
就在這個老外用右手緩緩的交出盒子時,左手極爲隱蔽的從身後掏出一顆黑乎乎的圓球,左手拇指一彈,將圓球塞進了盒子裡。
猛然將盒子投向老人的面前....
投出去的一霎那,臉上佈滿的猙獰的笑容...
“不好,是顆**!”藏身在高鼻子老外側面的方飛揚赫然看見,這傢伙左手從身後掏出來的黑乎乎的圓球竟然是一枚**。
“有**,不能接...”
方飛揚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勇氣,雙腳蹬地,高高的跳了起來,嘴裡大聲呼喊道。
“轟...”
一聲晴天霹靂般的巨響在靜寂的樹林裡響起,伴隨着一團火焰的炸開,尚未着地的盒子立即四分五裂,木屑渣滓四射,地面劇烈的震動,方飛揚最後只記得一股熱浪衝擊波肆虐的將自己“吹”起來,撞在身後的樹幹上,自己倒地後立即失去了意識。
就在這次突如其來的爆炸中,沒人注意到,那個正方形木盒中,一塊爆炸產生的碎片,隱藏在衝擊波中,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綠光,急速射進方飛揚的胸口中央,嵌在肌肉深處。
令人奇怪的是,這塊殘片嵌在他胸口深處,卻沒有流一滴血,細小的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恢復着。這一切都在夜幕的掩飾下,悄無聲息的進行着,沒有一個人知道,沒有一個人看見。
爆炸來得異常突然,好在老人在方飛揚的提醒下,敏捷的滾入一旁的草叢中,避過了爆炸產生的傷害。
而那個高鼻子外國佬也在爆炸的掩護下,踉踉蹌蹌的鑽入草叢裡,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