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方飛揚無奈的將橄欖球石頭放在一旁。
“不如拍幾張照片傳給師傅看看,老爺子見識多廣,應該能解答我的疑惑。”
方飛揚想到這裡,掏出他那款老式的諾基亞8800,選好角度一連拍了五、六張照片,然後編輯了一下發了幾條彩信給宋龍山。
彩信需要一張一張的發了出去,可是他手機的速度太慢,有好幾次系統提示發送錯誤,害得方飛揚又重新編輯圖片,等了好長時間才提示發送成功。
“看樣子是要換個智能觸屏手機用用了,關鍵時刻這個老爺機能把人急死。”
方飛揚手機的這款手機放在兩年前還是比較流行了,可是如今這手機技術發展迅猛,更新換代的頻率太快。當年風靡校園的拇指一族早已不復存在,誰有事都喜歡直接打個電話。智能觸屏機越來越佔領市場,一些圖片文件通過手機郵箱發送,推送的內容又大,速度又快。
方飛揚決定這次假期以後,到蘇城是手機商城給自己換個像樣的智能手機,再有什麼照片可以發郵箱,這樣像素高點,更清晰。
突然桌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咦?老爺子來電話了!”方飛揚趕緊按下接聽鍵。
“飛揚,剛纔你發給我的彩信是你拍照的嗎?那塊石頭在你旁邊嗎?”電話那頭師傅的語氣聽上去有點急促,言語間很在意那塊石頭。
“是啊,在我手上的,今天在一家名叫‘石緣齋’的店裡買來的,當時我感覺這塊石頭很特別,又不像玉石,又不像岩石,正好一個朋友在這家店裡買了幾塊翡翠毛料,我也就討個便宜花了100塊,從店老闆手裡接了過來。”
“石緣齋?...買賭石了?”老爺子一愣,停頓了兩秒鐘,接着樂了起來,“哈哈...哈,我說飛揚,你是不是和小芝一起買的啊?”
這會輪到方飛揚一愣:“小芝?!!...師傅您說得是蘇雅芝嗎?”
“哈哈,是啊,她是我外孫女。剛纔我才接到這丫頭的電話,興奮地告訴我她買了幾塊賭石,價格還從五萬塊一直砍到一萬二,還說要帶回來和我一起解石。你們兩人都提到了‘石緣齋’和賭石,我就想到剛剛這丫頭口中的鳳城朋友可能就是你。哈哈...這丫頭沒給你添麻煩吧。”
宋龍山說到她外孫女身上,彷佛忘記了那個橄欖球石頭的事。國慶放假前就知道蘇雅芝要和她的朋友一起去鳳城玩,而自己徒弟方飛揚也是鳳城人,兩個年輕人之前不認識,現在卻在電話裡和他這個老頭子說了同一個店鋪,真是緣分啊!
“蘇雅芝是師傅的外孫女。”
難怪這丫頭小小年紀,古玩鑑賞知識說得頭頭是道,原來是有一個厲害的外公。我怎麼沒想到呢,那天在一品茶樓,師傅和蘇雅芝雖然沒說幾句話,但是師傅看着她時,那種慈祥的目光明明就是長者對晚輩的疼愛之情。
知道了這層關係,方飛揚打算着趁着國慶假期時間還長,再約個時間請蘇雅芝吃頓飯,也好盡地主之誼。
“喂,飛揚啊,這塊石頭你好好保管着,過兩天帶回蘇城讓我仔細看看,不過記住不要對任何人提到這個石頭的事情,也不要輕易的拿出來,記住了嗎?
宋龍山又回到正題上來,語氣充滿了凝重。方飛揚還是第一次聽見師傅這麼鄭重其事的交代他做一件事情。雖然這件事聽上去很簡單,只要收好這塊石頭就行,但是方飛揚還是不敢馬虎大意,答應師傅一定把這塊石頭保管好。
掛掉電話以後,方飛揚在家裡轉了半天,最終決定把橄欖球石頭藏在自己的衣櫃裡,用衣服蓋住。做完這一切,方飛揚長舒一口氣,他不知道師傅爲什麼這麼緊張這塊橄欖球般的石頭,很有可能是師傅認出這塊神秘石頭的來歷。
方飛揚決定,等過完小長假,回蘇城一定要好好請教請教師傅。
此時此刻,就在宋龍山那棟豪華別墅裡,老爺子又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喂,是我!這小子當真是給我驚喜不斷啊,你猜他剛纔給我發了一個什麼東西的照片?...雷音石!!...”
“碎片??”
“不是,整石!”
......
......
接下來的兩天,方飛揚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陪着父母,幾乎沒怎麼出門。在這兩天內,劉勇打電話找過方飛揚一次,給他送來了關於那輛桑塔納的合法改裝文件以及機動車行駛證和相關的保險資料。
就這樣方飛揚的座駕有了合法的身份,車前車尾的牌照框裡赫然裝着“FY226”的車牌。“FY”就是“飛揚”的拼音字母,“226”是隨機挑選的,沒想到運氣不錯,前兩位還是重疊數字。當然劉勇也可以找人,辦個什麼“888”、“666”的號碼,他知道自己這個小兄弟反倒不喜歡這種號碼。平淡不惹眼的一個車牌號,符合方飛揚低調的性格特點。
座駕的手續辦全了,他打電話月張靠山和另外兩個美女一起出來,一是知道了蘇雅芝是宋老的外孫女,於情於理都應該請她吃個飯,二是按照鳳城的習慣,有了車子必須要請相熟的幾個朋友賀一賀,熱鬧一下。
這次請客的原因,在電話裡方飛揚也對張靠山說明了,當天晚上張靠山特意選了一個四星級的飯店“美麗華大酒店”。
“張靠山,你怎麼訂了這麼貴的地方啊,浪費啊!大家都不是外人,有這個必要嗎?”華秋景見張靠山挑了個四星級的酒店,怕方飛揚不高興。
“呵呵,秋景,你別替他心疼啊,這小子如今身家可不菲啊,這一頓飯還吃不窮他。”
說着,張靠山把方飛揚撿漏石濤古硯的事情講給了兩位美女聽,當華秋景聽到方飛揚以600塊買了人家兩幅字畫和一方古硯,兩個小時後,竟神奇的以三十五萬的高價賣給了一品茶樓老闆時,華秋景感慨萬千,沒想到其貌不揚的方飛揚還有這等本事。
“方先生,你所說的茶樓老闆是不是姓季?”蘇雅芝問道
“是的,他叫季福華,是一個很有趣的老人。”方飛揚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那天我無意間得到石濤大師的私人硯臺,請季老闆鑑定的時候,蘇小姐也在現場的!”
方飛揚這句話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的除了張靠山以外,華秋景和蘇雅芝都神情疑惑的看着方飛揚,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蘇雅芝更是用她那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睛好奇看着方飛揚:“方先生的意思是我們以前就見過?”
“呵呵,在黑騎士咖啡屋吃飯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只是那時不敢確認,前兩天從‘石緣齋’回來和你外公通了個電話,才知道蘇小姐是宋老爺子的外孫女。他還問我你有沒有在這裡添麻煩呢,哈哈...”
方飛揚這幾句話半句真半句假,言語間還有股不易察覺的老氣橫秋味道。你這丫頭不是張口閉口叫我“方先生”嘛,把我年紀都叫大了。不過按照倫理輩分來說,我的的確確是你的長輩。
“原來你認識我外公,還認識季爺爺!”蘇雅芝微笑着迴應着,她沒想到這世界這麼小,他們四個圍坐在一塊,關係相互之間不是中學同學就是大學同學,要麼就是大學同學、大學校友。現在得知這個叫方飛揚的竟然還和自己的外公相熟,要知道外公的電話號碼是不輕易給人的,這位看上去比自己大幾歲的男生怕是不簡單。
蘇雅芝在吃飯期間,不由得多看了方飛揚幾眼,心中也對他的身份產生了一絲好奇。他的臉上總是掛着淡淡的微笑,舉止投足間也會透露出一種自信的神態。除了偶爾跟張靠山打罵鬥嘴時,會露出大男孩的本性,而這種打罵鬥嘴更能體現兄弟間的友誼。
這四個年輕人還點了幾瓶啤酒,你來我往,推杯換盞,這飯桌上也逐漸熱鬧起來。
幾瓶啤酒下肚,張靠山也管不住他那張嘴了,將他們倆第一天從蘇城回來,汽車補胎的過程中,方飛揚慧眼識珍寶,把黑漆陶罐變成官窯青花的事情天花亂墜的說了一遍。聽得蘇雅芝恨不得現在就能親眼目睹一下那款隱藏在黑漆背後半個多世紀的精品瓷器。
“飛揚哥,可惜我明天要去蘇城了,不然真想見識一下。”
蘇雅芝對待方飛揚的稱呼也改變了,聲音甜美的稱呼他一聲“哥”。雖然蘇雅芝還在讀大四,方飛揚已經工作三年了,大家也都是同齡人。老是這樣“方先生”、“蘇小姐”這樣稱呼也挺彆扭的。
“這樣的啊...沒關係的,假期結束以後我把東西帶到老爺子那邊的,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了。”方飛揚想了想說道。
“喂,飛揚,不要等到假期結束了,你明天就辛苦一趟,送蘇雅芝去回家不就行了。反正你現在也有車,來去方便的。”
張靠山說話的時候,兩隻眼睛就像打了激素一樣,衝着方飛揚不停的眨着,還歪了歪嘴。方飛揚知道這傢伙在給自己製造機會,讓自己一路護花,美女相陪。這車子是有的,不過從鳳城開車去蘇城,一來一回恐怕要6個多小時,對於他這樣的新手來說需要的時間更長。
這也能叫來去方便啊?
不過,看着蘇雅芝一臉的祈盼看着自己,方飛揚猶豫了一下也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