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寒被這個包廂的客人拉進來之後,一直就在屋子中間站着。她冷冷地看着那個爲首的光頭男人。
這個人來紅磨坊已經大半個月了。一開始他就只是坐在大廳裡,靜靜地聽她唱歌,時不時的還給送束花什麼的。開始的時候,景小寒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她覺得這個人應該是真心喜歡聽她唱歌的,而不像其他人只是來這裡找樂子的。
可惜,景小寒還是看錯了人。兩週之後的一天,他竟然會找到學校裡,就守在宿舍樓下。等到景小寒下樓上課的時候,把她給堵住了,口口聲聲說愛她,要和她交朋友。這樣的人景小寒從中學開始就不止一次遇到了。
景小寒的回答自然是否定的。可這傢伙依然死纏着不放。他開始在紅磨坊大把的撒錢,用鉅額地消費換來了VIP貴賓待遇。他還對紅磨坊的老闆說,只要能讓景小寒去包廂陪他唱歌就會天天來,每天消費最低五萬以上。
老闆也找景小寒談過,這樣的豪客陪一陪……也沒人會強迫她。願不願意讓她自己看着辦,而且還給景小寒承諾,客人的消費分成比例給她從現在的二八開,提到倒四六開。
可景小寒依然是拒絕的。她只想靠唱歌換點生活費用。她不想讓母親繼續辛苦地供她上學了。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高校,母親的收入還能供得起。可她爲了自己熱愛的表演藝術考上了海州戲劇學院。這種藝術類的院校收費可比普通高校貴多了。
來紅磨坊打工,她只是唱歌,就連演出是穿的衣服都拒絕那些暴露的服裝。更別說什麼陪客人喝酒唱歌了。當然,如果不是她的嗓子好,老闆是絕對不會答應她這些條件的。
今天他終於露出色狼的本來面貌了。他帶來了這七八個同夥,強拉着她進了包廂。但景小寒進來之後,就那麼站着,就那麼瞪着他。她是不會屈從於強權的!
“你個臭不要臉的!生哥喜歡你,那是給你面子!你還敢犟……再犟老子把你臉花了!看你怎麼上臺!”
不論是讓陪酒女郎遊說,還是這幾個男人威逼,景小寒就是一動不動的站着。這讓其中的一個滿臉橫肉赤着上身的男人按耐不住了。他從兜裡掏出一把跳刀,拿在手裡走到景小寒身前比劃。那明晃晃的刀鋒,就在景小寒的吹彈可破的臉龐周圍遊移着。
看到這個滿身龍虎刺青的蠻漢手中的刀,那幾個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孩都噤若寒蟬地不敢說話了。她們也不想看到在自己的眼前發生流血事件。有一個膽子稍大一點的走到那蠻漢身邊笑着說道:“漢哥,幹嘛呀!別嚇壞了我的姐妹啊……”
“滾一邊去!”那蠻漢可不管剛剛還膩在他身上的這個女人的求情,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聲,打得那女人象個貓被揍了一樣嗚咽着蜷縮在沙發一角。他這麼一來整個包廂裡的氣氛變得異常凝重了。除了那女人低低地抽泣聲就是這男人的叫囂。
“你他媽給老子跪下!”這蠻漢看到景小寒依然冷傲地站着,他一把抓住景小寒的頭髮,擡起一隻腳在景小寒的腿彎裡踹了一下,強壓着景小寒跪了下來。
“漢哥,別難爲她!”坐在沙發中央的那個男人終於開口了,“小寒,我追你也有段時間了。你一直
拒絕我,在我的兄弟面前,讓我很沒面子。今天我也不難爲你,你只要把這杯酒給喝了!我就放你走……”
他把手裡端着的一個紅酒杯放到了茶几上。那酒杯裡的紅色液體晃動着,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着妖異的光芒。
景小寒看着那杯酒,有些遲疑了。他說只要把這杯酒喝了就放她走……這個承諾讓她堅持的尊嚴鬆動了一點。
喝杯酒,也不是什麼難事。
喝了,就能走了。
這樣的想法在她的腦海中迴旋,讓她有些糾結。一邊是自己堅持的尊嚴,一邊是一個挽回面子的承諾。該如何取捨?
終於,她伸出了手。而那個男人看着景小寒伸手拿酒杯的動作,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意。這酒杯裡有的可不止是酒而已……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打開了。走廊上比屋子裡亮的燈光給這個男人的後背蒙上了一層光輝。
刺青蠻漢轉頭看了一眼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他罵罵咧咧地走過去嚷嚷道:“出去!你特麼的瞎了眼了……”
他只是以爲這是個走錯門的其他房間的客人。一邊說還一邊罵着。可沒想到在下一刻,他就罵不出來了。一記在極短距離內發出的捶拳猛烈地擊打在他的腹部。這一拳讓他的整個人都佝僂起來,砰地一身摔倒在了地上。
蠻漢倒地之後根本就爬不起來,捂着肚子在地上抽搐。屋子裡其他的幾個人,被這個突發事件驚呆了。下一刻靠近門口的一個年輕人抽出一根伸縮棍就要砸過去。可沒想
到被對方一腳踹到了牆上之後,順着牆壁慢慢地滑到了地板上。
雷濤接連兩次出手幹倒了兩人之後,擡頭看了一眼已經站起來的那個年輕的光頭男子。這個光頭男子此刻也已經看清楚了雷濤的面容。這張臉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噩夢。將近一年的牢獄生活,就是因爲雷濤!
“關連生?我記得你被判了五年呢!你這是越獄呢,還是假釋啊!”雷濤也看清楚了這個光頭男子。原本的三色頭髮已經不見了。而這個光頭應該是法律**給他的紀念。
關連生的確是被判了五年。可他卻只是做了一年不到的牢,就通過接連兩次的“立功表現”被提前釋放了。
這個所謂的立功,其實也很簡單,出點錢讓同監犯“準備越獄”,然後由關連生出面告發。再打點一下關係,這個“立功表現”就算記錄在案了。
提前出獄之後的關連生也的確消停了一段時間。他被關海送回了老家。可他還是耐不住寂寞,纏着老媽讓他回到了海州。他不敢去邯江或吳都了。這兩個地方讓他心裡產生了陰影。他覺得還是呆在海州這個地方好。
他在紅磨坊看到景小寒的第一眼起,就真心喜歡上了這個女孩。一開始他是想正正經經談回戀愛的。而且還真就是奔着結婚去的。可景小寒的拒絕,讓他心裡那股強烈地征服欲越來越強。今天他是打算好了給這女人下點藥,弄上牀的。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出獄之後第一回準備做點出格的事情時,又一次遇到了雷濤。可以說雷濤就是他命中的剋星。此刻關連生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就在其他的幾個同夥準備動手一起上對付雷濤的時候,關
連生大喊了一聲:“都別動!”
關連生是知道雷濤的實力的,就憑他們現在在場的這幾塊料,還真就不是雷濤的對手。就算是他們一起上,那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所以關連生適時地制止了他們的企圖。
雷濤聽到關連生這一聲大喝,看着這些蠢蠢欲動的傢伙。他冷冷地笑了笑說道:“關連生,你還算識相的。這也省得我動手了!”
他走到景小寒身前,端起了那杯酒對關連生說道:“你敢喝了這杯酒嗎?”
關連生看了看雷濤的臉,又看了看擡頭看着他的景小寒,他默然地搖了搖頭。他的這個動作,讓景小寒心裡一驚,她立刻明白了這酒裡肯定是給她下了藥了。她幸虧沒有喝……也幸虧這個男人闖進來。
對於雷濤的身份,景小寒有些奇怪。但有一點是可以看出來的——他和關連生之間有過節。而且關連生忌憚他。
就在景小寒暗自慶幸的時候,雷濤伸手把她拉了起來,輕聲說道:“跟我走吧,你同學在外邊等你呢!”
景小寒一聽“同學”兩個字,她就想到了艾娜。剛剛她被拉進來的時候,她看到了艾娜焦急的表情了。
她和艾娜是一個寢室的同學。不過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爲了駐唱的頭牌和二線之間的關係,艾娜一直都說是景小寒頂了她的位置。現在雷濤的出現,讓景小寒立刻就猜到,肯定是艾娜找來的這麼一個勇武的男人來救她的。
景小寒跟着雷濤離開了包廂走出了夜總會。當她在那輛黑色奧迪車裡看到蘇納的時候,有些驚訝地問道:“蘇納,你怎麼來了?”
“是艾娜打電話通知我的。”蘇納對景小寒指出了第一個報訊的是艾娜。如果沒有艾娜,今天景小寒真就危險了。
蘇納對景小寒說的話,讓她重新審視起了一直和她作對的艾娜。景小寒朝着艾娜伸出了手,非常誠懇地說道:“艾娜,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我送你們回學校吧!”雷濤坐在駕駛位上轉頭說了一聲。
蘇納點了點頭說道:“雷大哥,謝謝你!”
“他是你大哥?”聽到蘇納的話,景小寒有些驚訝地對蘇納問道。蘇納點了點頭。
景小寒小聲地給她們兩人說了雷濤救她的經過。聽着她帶着畫面感動情的講述,艾娜和蘇納兩人齊刷刷地朝雷濤伸出了大拇指:“大哥,你真棒!”
可雷濤對他們的迴應卻是沉聲說了一句:“把安全帶都繫好!這傢伙還是不死心啊!”
雷濤的話讓三人一齊轉頭往後看。只見一輛跑車就跟在他們的後面。這輛車雷濤可是記得非常清楚的。這就是那輛曾經在關連生和他之間的恩怨糾葛中起到了非常重要作用的那輛改裝後的名車——布加迪威龍!
再見到這輛車的時候,雷濤就知道景小寒的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就算完事了。關連生那死不認錯的性格他是非常清楚的。今天這場衝突看來還是要有個結局纔算完的。
雷濤提醒了三個女孩一下之後,他就開始將車速提高。他現在要做的一件事情,在旁人看來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以奧迪車的速度要和改裝後的專業跑車比速度,那是一件讓人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