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終有盡

27、終有盡 暮夕竹的朝歌染卿弦27、終有盡 無彈窗 ,灌江 網

在恆國盤橫了數日,樂璇依舊一無所獲,沒有打聽到舒唯的消息,原本想先找到藍淵再做打算,沒想到根本沒人聽過一個名叫藍淵的東延王爺到過此地。://.net/

樂璇站在客棧窗口看着人來人往的熱鬧大街,忽然覺得孤單和迷茫。獨在異鄉爲異客,擦肩而過的都是面孔陌生的異國人,心中諸事煩亂不堪,又沒個可以訴說的人,藍淵和舒唯又像齊齊從這世上消失了一般,樂璇開始有點想念師父,想念江南的斜風細雨。

這一想就想了大半天,既然找不到要找的人,就只好打道回東延了,樂璇收拾好行李,退房出了客棧,朝出城的方向走去。

遠遠地看見平廊城門口彙集了一大羣人,正指手畫腳的議論着什麼,樂璇加快了腳步,那裡好像是放皇榜的布告欄,自己進城的時候還關注過,這會兒圍了這麼多人,難道是皇宮了有了什麼動靜?

“宮裡召新琴師,待遇這麼好啊?”

“啊——只要被選中可以長留宮中,連家人都可以得到豐厚的獎賞,這比考狀元容易多了,不用寒窗十載,只要每天彈彈琴就好了,多清閒。”

“這待遇好是好,就是要求高了些,還有外貌要求啊,皇上口味還獨特呢,非要清雅脫俗的,什麼叫清雅脫俗?換一身素雅長衫,下巴擡高點,再裝着目中無人不就是脫俗了,哈哈哈…”

“非也,清雅脫俗是種氣質,不是裝能裝出來的,再說皇上勞苦功高,要不是他,我們恆國能有現在這等繁華?他挑剔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們以爲這麼好的待遇是人人都能得的呀?”

樂璇擠進人羣,還沒看上皇榜一眼,就聽到旁人的議論了,有點失望,原來是找琴師,如果早幾日出這皇榜就好了,現在已經打定回東延的主意,樂璇便不想再在恆國逗留。

又費力擠出人羣,朝平廊城門出口走去。

進城不盤查,出城盤查卻異常仔細,連行李裡的衣衫都一件件拿出來看了一遍,這讓樂璇非常不解,恆國的規矩還真是奇怪。

盤查完畢,守城官兵讓樂璇到一邊去收拾行李,不要擋住了後面的人。

樂璇抱着一團散亂的衣服在旁邊找了個乾淨的石頭,一件一件收拾起來。

這時一匹黑色駿馬從遠處疾馳而來,疾風揚起地上的塵土,待到塵土消散之後,那人那馬已不見了蹤影。

樂璇對着城內方向翻了個白眼,拍拍衣服上的塵土,直嘆倒黴。

對剛纔飛馳而過的人馬錶示不滿的還有兩個守城的小兵。

“我說這是誰啊?架子這麼大,進城門也不通告一聲。”

“我艹,誰知道呢,那馬太快,沒看清楚人,算他跑得快,若是被爺抓住,定有他好看的”

兩人還在專心抱怨,都沒注意到有人走近他們,擡手就給了兩小兵一人一耳光:“你們耍大了是不?連言將軍的壞話也敢說?皮癢了?要不要爺給你們鬆鬆?”

兩小兵連忙跪地求饒:“劉大人,對對不起,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沒有見過言將軍啊,他不是一直駐守在外嗎?這忽然回城,上面也沒有招呼一聲,我們不知所以纔回說那些混賬話,請大人開恩吶”

劉大人踹了兩人一腳:“言將軍進城從來不用通告,以後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哪些人是你們不能得罪的。言將軍這次回城一定跟東延那刺客有關,東延膽大居然派刺客來刺殺皇上,幸好沒有成功。東延也苟延殘喘了這麼久,這次居然敢在老虎嘴裡拔牙,依我看,皇上召言將軍回來一定是商量攻打東延之事,我們恆國的強大全靠皇上和言將軍的英明神武,以後你們誰要是再敢說是非,我就割了他的舌頭,知道了嗎?”

兩人連連磕頭:“知道了,大人,知道了”

看似平常的大官訓小兵的戲碼,卻因爲臺詞的緣故,讓看戲的樂璇怔在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

稍微一想就知道那行刺恆國皇帝的刺客必是舒唯無疑,舒唯行刺失敗了,恆國還因爲這件事要對東延發動戰爭,這一個接一個的噩耗,讓樂璇的心揪在了一起,現在知道了舒唯就在恆國,卻不知他是死是活,走是不能走了,怎麼才能找到他的下落?

樂璇望望城門,忽然想起宮中召琴師的皇榜,如果進了宮肯定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舒唯既然是刺殺皇帝未遂,有沒有被殺,是生是死,宮中的人自然知道。

樂璇快速收拾好行裝,轉身進了城,走到皇榜前伸手就揭下皇榜,守皇榜的人仔細看了看樂璇,臉上堆起了笑,這下自己得到的獎賞夠建一個大宅院了。

舒唯被押進了天牢,不過這裡沒有舒唯想象中的陰暗潮溼,反倒有幾屢陽光從頭頂的小窗斜射進來,舒唯微微一笑,看來這寧德帝對自己還真不錯。

把地上的雜亂稻草攏到一處,斜斜地靠在上面擺了個較舒適的姿勢,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從接到這任務開始,心中便慌亂煩悶,好久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雖然現在任務失敗,身在天牢,秋後就要問斬,反而覺得一身無比輕鬆,有了寧德帝那句承諾,就足夠了,有種直覺告訴舒唯,寧德帝是個很可靠的人,既然他已經許下了承諾,那爹以後的日子就不會太難過,自己唯一的心願也就了了。

嘴角掛着滿足的笑容,正要入睡,就被一陣急促而來的腳步聲擾醒,來人氣勢洶洶,喝令獄卒打開牢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舒唯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舒唯雙手雙腳都被鐵枷所縛,失去了自衛能力,只得左右費力躲閃。

紹炎亂打一陣,彷彿覺得不解氣,又命人把舒唯架到刑房,烙鐵,竹籤,皮鞭等刑具,也不顧獄卒的阻攔,挨個用到舒唯身上。

直到把舒唯折磨得奄奄一息,紹炎才陰陽怪氣地笑道:“舒唯啊舒唯,你也有今天?那個不可一世的你到哪去了?”

舒唯渾身是傷,虛脫無力,費了好大勁才稍微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人,看了片刻,就又把頭垂了下去。

舒唯這樣的態度讓紹炎十分惱火,他的眼神裡沒有恐懼,沒有怨恨,只有迷茫,很茫然地看着紹炎,彷彿不知道他是誰。紹炎擡手狠狠一巴掌打在舒唯臉上,惡狠狠道:“怎麼?不記得老子了?當年你在擂臺上讓老子顏面掃地,僥倖讓你奪了武冠,你就只拿了袖裡劍便走了,留下我妹妹在臺上下不來臺,能和她一同遊湖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你卻棄之如敝履。我妹妹當衆顏面掃地,回去就大哭了三天,從此一病不起,至今還臥病在牀。我紹家被你搞的無寧日,我暗暗發誓如果有一天你落在我手裡,我便會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你狗膽包天,居然敢來行刺皇上,這可你是自己送上門來,別怪老子心狠手辣,只要讓你還有一口氣在行了,你的身體就任憑老子折磨。”

紹炎激動地說完,等着舒唯痛哭流涕地求饒,可舒唯還是耷拉着頭,沒有一點動靜。紹炎厭惡地擡起舒唯的下巴,原來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來人,拿冷水來。”紹炎大聲呼喝

一個獄卒連忙提來一桶冷水,紹炎把桶裡的勺子扔到一邊,直接提起水桶就朝舒唯潑了過去。

“譁——”地一聲,舒唯瞬間就被澆成了落湯雞,殘破的囚服貼在身上,被鞭打烙傷的傷口汩汩地向外冒着淡淡地血水,人還是昏迷的。

紹炎走上前去,搖了搖舒唯的頭,沒有任何反應,這才知道自己用刑過重了,舒唯從小練武的體質比常人健壯數倍,如果不是用刑過重是不會昏死過去的。恆國的法令明令禁止官員對囚犯濫用死刑,舒唯雖是死刑犯,但皇上沒有命人對他施加刑法,如果這事被皇上知道了,自己就難逃責罰。想到這,紹炎連忙讓獄卒把舒唯解下來,放在一個木板牀上,又讓獄卒去找個大夫來爲舒唯看傷。

大夫看完搖搖頭:“大人,這名犯人本身就身中劇毒,毒性雖然有所抑制卻還是傷及了身體,現在又被施以大刑,所以纔會昏迷不醒,我給他開一些治傷的藥,能留住他一口氣,但他身中的毒,我卻解不了,他什麼時候能甦醒過來,就要看他意志力頑不頑強了。”

大夫嘆着氣離開,紹炎讓獄卒給舒唯簡單清理了一下,就着木板牀擡回了原來的牢房,交代了幾句要好好看着舒唯,不能讓他斷氣的話,就急匆匆地離開了牢房。

舒唯平躺在木板牀上,午後的溫暖陽光透過小窗,剛好照射在他身上,雖然只有微弱地幾束,但至少讓他有了幾分溫度,如果不看他殘破的染血囚服和皮開肉綻的身體,就真像拋開凡塵俗事靜靜地睡着了一樣。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