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馬車晃晃悠悠了半天,好不容易纔至了宮門處,林知寒與琨玉對視一眼,琨玉當即掀開車簾,將令牌遞給了車伕。
那自然是皇后娘娘給的。
待車伕過去遞了牌子,很快,馬車又緩緩行駛起來。
沈言輕掀開簾子,有些好奇地看着外面,但見這皇宮果然非同凡響,什麼叫大氣啊。
待沈言輕倒了水後,便過去將一行人都叫起來了,又喚了些別院的丫頭來幫忙,將殘局都收拾好了,最後錦盼便端着水進去喚溫越儀。
林知寒就在這時出了來,早飯自然也有人端着進了來,其餘人也都吃着早飯。
沈言輕是頭一個吃完了早飯的,所以便出去在院子裡頭坐在鞦韆上發呆,方淮胥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了來,“在想什麼?”
她頭也不回,只道了句,“你啊。”
雖然沒能讓她瞧見,但她懷疑方淮胥的臉是否紅了,不禁笑出了聲。
溫越儀由錦盼扶着一出來便瞧見她這模樣,只好奇問她,“言輕,你在笑什麼吶?”
沈言輕立時反應過來,下了鞦韆,向着她走去,只與她笑道,“沒什麼,儀姑娘怎麼出來了。”
溫越儀笑道:“沒什麼,出來走走罷了,我聽趙媽媽說,旁邊有個靈秀山,我們今日去爬山如何?”
沈言輕只笑道,“只要小姐願意去,必然是極好的。”
說走就走,所以一行人當即收拾了收拾,又坐馬車至山腳下,那山腳下剛好有個茶棚,林知寒讓車伕在茶棚歇息歇息,過幾個時辰再來,一行人便徒步一路向着山上去了。
沈言輕走得比她們都快些,還說她們走得也太慢了,秋霜當即嚷嚷着,“你怎麼體力那麼好啊你。”
她只笑道,“我在鄉間長大,體力自然好些,你們慢慢走吧,我在前頭等你們。”
說完,她當即大步流星向上走去,很快便不見了人影。
幾人齊齊對視一眼,琨玉當即笑道,“這個言輕啊。”
春絮呢喃着,“就她愛逞能些。”
沈言輕一路向前走着,果不其然,很快的,方淮胥便出現了她的身旁,沈言輕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阿胥,果然你最懂我了。”
方淮胥雖默言不語,但沈言輕還是明白他的心意,她體力好歸好,但特意走這麼快,主要還是想能和方淮胥有個獨處的時間罷了,而方淮胥和她心意相通,自然不言而喻。
“哎,阿胥,我們再往前走一段,然後再慢慢走吧。”
方淮胥沒有言語,只是攬着她的腰,在樹林間穿梭,又往前走了一段。
落地後,沈言輕心滿意足地挽着他的胳膊,兩人慢慢地繼續走着。
沈言輕突然道,“天吶,阿胥。我真是又想隱居養老了。”
“何出此言?”
“你不覺得現在這樣,就像我們老了之後,吃完了飯,就出來散步嗎?”
方淮胥只點了點頭,表示應和。
“阿胥。”沈言輕突然又道。
“嗯?”
“若有機會,我一定要帶你見我爹。”
方淮胥只輕笑了笑,沈言輕將頭靠着他的手臂,兩人繼續慢慢地走着,有舒服的熙風自林間穿過,舒適非常。
突然之間,似乎有種不平凡的氣息蔓延而來,方淮胥稍快一些反應過來,下意識將沈言輕攬在懷裡,沈言輕也很快有所感知,當即推開了他。
“阿胥!快!去保護璟娘!”
方淮胥竟然遲疑了一瞬,緊接着抱起她便要走,沈言輕卻一把將他推開了,只喊了聲,“你快去保護璟娘,快!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他仍是有些遲疑,沈言輕只捧着他的臉,又與他道,“相信我,阿胥。”
說完,她深深看了方淮胥一眼,方淮胥眼神暗了一暗,當即便躍身而去了。
沈言輕則拔腿向前跑去,跑着跑着,便似乎聽到一陣陣的鈴聲,那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也隨之跑得越來越快,做來越快。
就在這時,有梅花鏢迅速飛了過來,沈言輕腳步一頓,不過幾個翻身,便躲了開來。
而林間瞬間出現了幾個黑色的身影,靜靜立於樹上,雖是白日,卻着實也有些陰森可怖。
沈言輕後退半步,環視着四周。
是她,她來了,她終於還是找到了她。
就在這時,鈴聲也愈發清晰起來,似乎就在耳旁,沈言輕四下看着,便見着一個紫色身影翩然而至,落於她的面前。
那是個着了紫色衣裙,蒙着紫色面紗的女子,望其眉眼,便可見狠厲之色,而在她的手上,則挽着一條綴了紫鈴的長鞭。
沈言輕看着她,微微地蹙了眉。
她輕啓櫻脣,只道了句,“好久不見了,玥兒。”
沈言輕輕咬着脣,沒有言語,只後退了一步。
女子見着她的腳步,只輕笑了笑,卻充滿冷意地道了句,“你還想逃到哪裡去,玥兒?我說過了,只要你仍活着,我必定會找到你,我說過的話,便一定會實現。”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沈言輕雖是這樣說,但面上只強裝冷靜,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發現了自己的存在,難道她發現了宋竹鶴的秘密,強行撬開了他的嘴?
女子又輕笑出聲,上前一步看着她,替她解了心中的疑惑,“別再裝了,若不是你誤打誤撞碰上了紫弋,我也不會這麼快知道你的所在。”
沈言輕卻不禁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宋竹鶴,他仍然安全,但卻未曾想到,紫弋已然猜出了她的身份,並通風傳信。
“我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玥兒。”
沈言輕說完,也不看她的眼神,當即轉身便走,並不願意逗留。
“哦?是嗎?”
那女子不過輕飄飄示意一眼,當即便有兩個黑色身影迅速下了來,至沈言輕的身後,將劍一拔向着她而去。
沈言輕卻不慌不忙,身子一偏,及時躲開了他二人的攻勢,他二人合作得當,招招勢勢皆是向着死穴下手,沒有絲毫留情,似乎勢必要奪她性命。
馬車並未再行駛多久,很快便停了下來,車伕在外擺了踩腳凳,沈言輕率先跳了下去,連凳子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