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風流公子
曹忠很機靈。他原是富家子弟，因爲失手打死一官宦子弟，逃亡在外，後來乾脆入伍。
曹忠長得麪皮白淨，風流瀟灑，吹拉彈唱樣樣精通。
曹忠拜見焦漪：大人，您找我？
焦漪：準備派你扮成富家子弟混入城中，去風月場所打探更多的消息——那裡是紈絝子弟們經常光顧的地方，消息來源廣。
曹忠很高興：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焦漪微笑着點點頭。
鴛鴦橋妓院
曹忠帶上足夠的金錢到了當地最有名的鴛鴦橋。老鴇見他衣着華貴、英俊瀟灑，趕緊上前招呼：官人，您來賞光，實在是榮幸。
曹忠問她：這裡最漂亮的姑娘是誰？
老鴇略帶歉意地答道：是水仙，可是不巧，她今晚有主了。
曹忠：誰？出了多少錢？
老鴇：是王公子，出了50兩銀子。
曹忠：我出100兩。
老鴇感到很吃驚：這位公子真有錢。
但她面露難色，說道:哎喲，這可叫老身爲難啦，王公子是王大人的心肝寶貝。就是您出再多的錢，我也不敢得罪他。除非我不想在橐皋混了。
老鴇實話實說。
曹忠思忖片刻，問道:王公子在何處？我親自前去同他商量。
老鴇猶豫片刻，低聲說道：王公子正在一樓荷花廳打牌。
曹忠：打什麼牌？
老鴇：好像是賭骰子。
曹忠以前玩過這東西，而且十分精通，於是帶隨從嚴方進入荷花廳。只見裡面金碧輝煌，男女衆多。
這時，一局結束，只見一個肥頭大耳、中等身材、衣着華麗的男子樂不可支，揮舞着胖手說道：今天本少爺手氣特別好，看來需要將贏的錢擡回府裡去了！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此人正是王公子。他身旁名叫水仙的女子花容月貌，嬌媚異常，她笑盈盈地說道：公子，再照這樣賭下去，他們會輸得精光，可能要賣家中的小娘子來還債了。
王公子：哈哈哈！誰還敢賭？誰還敢賭？誰還敢賭？
他連喊三聲，那幫公子哥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無人敢應。
突然，曹忠款款說了聲：請王公子賜教。
聲音雖然不大，但引力很強，衆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曹忠身上。王公子一愣，扭頭一看，覺得此人面生，但是一表人才，氣度非凡。他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連聲說道：好，好！
曹忠：請上注，黃金10兩！
嚴方從囊中拿出黃金，擺上。
王公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懷疑的眼光審視着曹忠，心想：一個外地人，身上帶了這麼多錢嗎？
只見曹忠將左手上的一枚寶石摘下來，說道：這是貓兒眼，在長安有人願意出1000兩黃金購買。請懂行的估估價，看值不值這麼多錢。還有這個，他邊說邊從腰間解下一隻玉佩：這是武帝送給阿嬌的玉佩，上面有武帝的印記，請過目。
其實，這些是曹忠以前從江湖騙子手中買的贗品，他料想這些紈絝子弟識別不出真僞。
現場鴉雀無聲，大家瞠目結舌。
王公子：哈哈哈，在場的數位公子已經輸得很慘了，幸虧來了一位很有錢的主，否則，沒有人陪我賭了。
他看着曹忠，興奮地說道：痛快！豪氣！我也下10兩！
他的話引起一陣驚呼。
結果，第一局，王公子贏了，大家齊聲鼓掌。第二局，曹忠下注50兩，人們再次發出驚呼聲。
王公子心想：這小子瘋了，賭技這麼拙，還敢下這麼大注！看來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於是高喊一聲：我下100兩！
此語一出，全場震驚，衆人都瞪大眼睛，眼珠子快飛出來了。
曹忠不動聲色。
隨着骰子的轉動，現場人都屏住呼吸，然後像餓狼覓食一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骰子。
終於，塵埃落定：王公子輸了！現場再次變得鴉雀無聲。大家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大的輸贏，像被飯菜噎住難以下嚥一樣，一時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水仙心想：這下王公子輸慘了！
曹忠打破了現場的死寂氣氛，從容地說道：王公子，初次見面，權當我們剛纔做了個遊戲，我只收回我帶來的東西，其餘一概不取！
聲音雖然不大，但震撼力不亞於一聲驚雷，現場的人聽了，情不自禁地發出啊的一聲驚呼。
有人竊竊私語：贏了這麼多錢卻不要，我今生第一次遇到啊！
王公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要我的錢？你真的不要？
曹忠：一回生二回熟，初次見面，我怎麼好意思收你這麼貴重的見面禮。快將自己的東西收起來吧！
王公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曹忠，覺得他不像開玩笑，於是點點頭，朝手下人使了個眼色，他們趕緊用袋子裝好錢。
接着，王公子笑着對曹忠說道：你肯定有求於我！
曹忠：王公子說對了，我確實有求於你！
衆人的聽覺再次被曹忠的話所牽引。大家不約而同地看着他。
王公子不知他到底求什麼，心裡不免有些膽怯，聲音顫抖地說道：說吧，你求我什麼？只要我能辦到。
曹忠：我求你今晚將水仙小姐讓給我，爲在下撫琴，唱曲。
王公子以爲自己的耳朵在玩忽職守：你，你再說一遍！
曹忠：求你將水仙小姐讓給我一個晚上，爲在下撫琴，唱曲。
曹忠仍然不緊不慢地說。
王公子聽後，如釋重負，笑道：行行行！
曹忠：不過還有——
王公子一聽，立刻又緊張起來，問道：還有什麼？
曹忠：還有——曹忠吞吞吐吐，把現場人急壞了，王公子既想聽，又怕聽。
曹忠：王公子聞名遐邇，在下想同您交個朋友。
王公子一聽，簡直樂瘋了，連連點頭答應：好，好，幸會幸會！本人今年二十，您貴庚？
曹忠：不敢，在下今年十九。
王公子：我癡長一歲，賢弟可要叫我哥哥喲！
王公子上前親熱地摟着曹公子。
曹忠急於遠離他油膩的胖臉。趕緊掙脫，施禮，
曹忠：兄長在上，受小弟一拜。
王公子：哈哈哈，賢弟請起。
衆人鼓掌吶喊：好，好！
王公子咽口唾沫，指着水仙，說道：這個水仙，確實是花魁啊！不僅貌美，而且吹拉彈唱無所不會、無一不精，還飽讀詩書。去，到公子那邊去！
水仙飄到曹忠身邊。
曹忠當衆抱起水仙，朝門外走去。衆人心情複雜地目送他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