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震見嚴菲菲的可憐樣,也有些於心不忍,嘆了口氣道:“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我那邊的事情辦完,就會去你那裡。”
“真的?”嚴菲菲喜極而泣,急忙重重點了點頭,再也不敢發脾氣,忽又想起什麼事,問道,“謝語文的手機號多少,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和小娜也一起去。”
楊震掏出手機,調出號碼,給了嚴菲菲,然後便跟着冷清寒離開。
路上,冷清寒忍不住向楊震問起了救喬天南的過程,楊震笑道:“都說女人胸大無腦,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竟然猜出是我乾的了。”
若在平時,冷清寒一定會勃然大怒,停下汽車將楊震大罵一通,但是這次她竟然只是啐了楊震一口,佯怒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楊震也有些驚訝地轉首看了看冷清寒,暗想這座冰山美人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嗎?
冷清寒也感受到楊震的目光,知道楊震是驚訝於自己的改變,其實連她自己都驚訝,俏臉微微一紅,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開車,不過心跳卻是加速了許多,好在楊震只是看了一眼就將頭轉了回去,不然的話,冷清寒真不知道還能不能開成車。
楊震開始緩緩講起在煉油廠發生的所有事情,對他來講,冷清寒已經不算是外人了,是以也沒有絲毫的隱瞞,包括07號黑衣人突然站起開槍使得自己一下子陷入了完全被動的局面以及喬天南準備犧牲曲蘭月的性命使得自己能有喘息的機會。
連自己的妻女都能放棄,喬天南還有什麼不能捨得的呢,這種人實在是太可怕了,聽完楊震的講述,冷清寒只覺得自己的後脊樑直冒冷氣。
“難道你不擔心曲蘭月會將你特異功能的事情講出去?”
楊震淡淡一笑道:“我會先將她打昏,然後再幫她治療,最後更會將她的傷口處用布包紮起來,並且告訴她傷口處塗抹了特殊的藥物,七天之內不能解開,否則的話,一旦藥物氧化,傷口不但不能治癒,反而會加速潰爛,只能截肢,你說曲蘭月敢不聽話嗎?”
不要說曲蘭月,對於任何一個女人,即便再好奇,也不可能違背楊震的話將布解開的,冷清寒轉首看了楊震一眼,問道:“當時你怎麼不這樣對我說呢?”
楊震笑道:“假老婆也是老婆啊,如果你把我害了,以後誰來照顧小靈。”
冷清寒沒有說話,臉色突然凝重起來,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大約一分鐘,突然說道:“我估計這事瞞不了小靈多久,明天我想去民政局領一張真結婚證,不知你有時間嗎?”
“什麼?”這句話着實把楊震嚇了一大跳,假結婚證不過是糊弄冷清靈的,反正又沒在民政局註冊,並不具備法律效應,但是真結婚證就不一樣了,一旦領了之後,他與冷清寒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了,楊震也確認了冷清寒真的是喜歡上了自己。
楊震轉首再次向冷清寒看去,佳人依然是紅暈滿頰,不過這一次冷清寒心情卻沒有剛纔那樣緊張了,專心致志地看着車。
楊震看了一會兒,問道:“你不怕我是什麼壞人?”
冷清寒淡淡道:“不怕,因爲你不是。”
楊震嘆道:“你怎麼知道?”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楊震搖了搖頭道:“我告訴你,你的直覺是錯誤的,我以前不是好人,而且還有一身的麻煩,如果你真的跟我結了婚,不但會危及到你,更會連累你的妹妹。”有冷清寒這樣的美人做老婆,楊震當然是求之不得,但他卻不敢,畢竟他也不知道飛鷹殺手團會什麼時候找上來,天缺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人,難保他不會對冷清寒姐妹二人下手。
冷清寒問道:“能不能跟我講一講你的過去?”
楊震掏出一根菸點上,嘆了口氣,喃喃道:“那是一個死亡地獄,是一個超越人類體能的魔鬼島,進入到那裡之後,只有兩條路,要麼死,要麼練成一身的本領出來,記得我們一共是三十個人進去,但活着出來的只有我和另外一個女人,而她之所以能活下來,並不是因爲她也具備了在那裡生存的本領,而是因爲她長得美,被首領看中,做了首領夫人。”
“那是一個什麼地方?在哪裡?”第一句話就讓冷清寒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楊震搖了搖頭道:“雖然我已經背離了那個組織,但卻不能告訴你,不然的話,你的下場會很悲慘。”
冷清寒搖了搖頭道:“我不怕。”
楊震輕笑一聲道:“你不怕,但是小靈呢?”
冷清寒一陣默然,冷清靈確實是她心頭的一個負擔,她不怕,但是她卻不得不考慮行動不便的妹妹,如果一旦有危險來臨,冷清靈怎麼辦?
楊震又嘆了口氣道:“經歷了死亡地獄之後,我已經完全成爲了一個冷血動物,在我的心裡,沒有絲毫的同情心,完全是對世界的仇恨和漠然,整整七年的時間,我猶如一個機器人一樣,機械地執行任務,每一次都毫不停留,毫不心軟。每執行完一次任務,我就會在當地找一個最豪華的酒店,叫一個最漂亮的女人,在她身上拼命發泄着內心的那種不知名的痛苦。一年前,我經歷了一次生死劫難,在師父的幫助下得以大難不死,趁着組織以爲我已經死了的機會,脫離了那個組織,孤身一人悄悄來到HZ市。在過去的一年裡,我的生活雖然和拮据,但卻很平淡,因爲我在這裡感受到了人間的樂趣,第一次感受到了情的存在。現在連我自己都感覺奇怪,因爲我變了,變得太多了,從一個冷血動物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熱血青年,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同情心太多太氾濫,很可能會因爲樹大招風而使得那個組織再次盯上我,但是我每每看到那種無助的求助眼神,就忍不住出手相助。唉,那天在煉油廠,救了喬天南一家三口之後,我本可以立即拂袖而去,但是曲蘭月和喬蘭婷向我求助時候眼神中的那種渴望和無助讓我無法置身事外。”
頓了頓,楊震粗喘了幾口氣:“往事不堪回首,今天已經對你說的夠多了,目的就是想告訴你,我不能跟你結婚,雖然我也有些喜歡你。”
冷清寒沒有說話,臉色也是淡然如常,只是雙眼中開始泛起了晶瑩,是因爲楊震的拒絕,還是因爲楊震的故事,恐怕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門鈴聲之後,楊震聽到有一個輕微的腳步聲來到門口,停了一會兒,然後才把門打開,開門的人是喬蘭婷,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但是喬蘭婷依然沒有從剛纔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剛纔她停在門口便是通過門眼向外看來人是誰。
“冷姐姐,你也來了?”喬蘭婷顯然跟冷清寒認識,一臉的驚喜。
冷清寒微微一笑道:“小婷,我剛剛聽楊震說了今天的事情,便跟着他一起過來看你們,你小姨的情況怎麼樣?”
提起曲蘭月的傷勢,喬蘭婷剛剛好一些的心情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皺了皺秀眉道:“一直在流血,我勸她去醫院,小姨死活不去,她的雙腿向來被她引以爲驕傲,如果在上面多了一道傷疤,恐怕小姨寧願截肢。”
這一點冷清寒倒是深有感觸,曲蘭月以前是一名舞蹈演員,最擅長的就是芭蕾舞,而芭蕾舞演員在跳舞的時候,兩條腿幾乎是完全露在外面的。如果在上面多了一個疤痕,卻是大煞風景,更何況曲蘭月現在還依然在跳舞,並沒有因爲成爲公安局長的夫人而退出舞臺,美腿也就成了曲蘭月無法割捨的情結。
冷清寒和喬蘭婷理解曲蘭月的心情,但是楊震就有些搞不明白了,笑道:“如果因爲一道傷疤就截掉一隻腿,估計全天下沒有一個完整的人了。”
冷清寒將曲蘭月癡迷於舞蹈的事情講了一遍,楊震這才恍然大悟,對喬蘭婷笑道:“也虧得遇到了我,不然的話,你小姨可真要截肢了。”
喬蘭婷還是有些不相信,小心翼翼問道:“楊楊大哥,你真能讓我小姨的腿上不留下任何的疤痕嗎?”
楊震點了點頭道:“可以打保票,只要按照我說的做,最多隻是七天的時間,保準你小姨的皮膚還是那樣光滑雪白。”
喬蘭婷俏臉不由一紅,楊震也暗罵自己不會說話,弄得有些尷尬,於是便輕咳一聲,說道:“喬小姐,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估計你小姨失血也不少,咱們還是趕緊進去吧。”
喬蘭婷急忙將身子讓開,待到楊震和冷清寒進屋之後,又將門鎖好。
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不過收拾得卻是很乾淨,也很整齊,只是血腥味中透露出來的濃厚的塵土味道證明這個房子已經很久沒人居住了。血腥味也正是從其中一室中傳來,楊震根本不用喬蘭婷引路,直接就進去了那個房間,發現曲蘭月正蒼白着臉躺在牀上,左褲腿已經本鮮血浸溼了一半,鋪在下面的一層棉被也染上了不少鮮血。
看到楊震和冷清寒進來,曲蘭月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清寒,你也來了。”
冷清寒急忙坐在牀邊,扶着曲蘭月的胳膊,嘆道:“蘭姐,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