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王磅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肯定有許多困難,他不得不自己面對。”蘇媚意味深長地說道,他深知馬三的厲害,上次李小川與馬剛的過節鬧的動了槍,着實把她嚇了一大跳。
最後不了了之,她還以爲是羅盛霆出面解決了這件事,並不知道這期間江寧地下世界發生的腥風血雨,更不清楚李小川已今非昔比了。
所以,她潛意思地不願與馬三的人發生過節。
李小川聞言,不動聲色。
“小花,把這些烤好的菜給蘇總他們端過去。”王磅遞給張小花一大盤菜。
“王胖子,你幹什麼?你沒看見我們在這裡等着嗎?怎麼烤好了,不給我們,給其他人啊?”黃毛怒吼道。
“黃毛哥,他們先來,所以肯定先給他們烤啊。”王磅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次奧,我管他們先來還是後來,既然我們在這裡做着了,那當然要先招待好我們了。王胖子,你的店不想開了是吧?”黃毛不依不饒。
王磅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卻並不妥協,這是給李小川他們烤的,怎麼可能先給黃毛。
“小花,送給蘇總他們。”
張小花端着盤子就向裡走去。
嘩啦!
只聽一聲桌椅倒地的聲音,黃毛四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踢翻了桌椅,面色不善,罵罵咧咧地說:“王胖子,你小子找死是吧。小妞兒,快點把菜送到老子這桌來,否則讓你們這店馬上關門。”
張小花聞言站住了,進退爲難,一張小巧的臉蛋幾乎要急的哭了,無助地望着王磅。
王磅鐵青着臉。說:“黃毛哥,我馬上就給你們烤,等一下不行嗎?”
“嘿嘿,等一下也行。”黃毛眼珠子一轉。盯上了張小花。“……讓那小妞兒來陪哥們兒喝幾杯,我們就等你慢慢烤。你烤的越久才越好呢,哈哈。”
其他三人紛紛附和着大笑起來,眼中滿是淫邪。
張小花聞言,小臉通紅。又羞又氣,咬緊了嘴脣,端着盤子的手都顫抖起來。
王磅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爐子旁邊的菜刀,額頭青筋畢露,雙眼充血,幾乎要噴出火來,低沉地說道:“黃毛哥。有些玩笑開不得。”
黃毛幾人根本沒把王磅放在眼裡,見他怒不可遏的樣子,反而激起了他們心中的快意,耀武揚威地說:“怎麼。王胖子,你想打我,那你動手啊。只要你敢動手,我保證明天早上錦江裡面會多你和她這兩具屍體。”
王磅猶豫了,扭頭看了一眼張小花,她連忙向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王磅心中閃過苦澀,看向李小川他們,見他們也望向自己,心中的悲涼更是難以言喻。
“嘿嘿,小妞兒,還不快點把盤子端過來,陪哥哥喝幾杯。”黃毛淫笑着向張小花走去。
張小花下意思地向後退了一步,看着越來越近的醜惡嘴臉,有一種嘔吐的衝動,但更多的是恐懼。
眼見黃毛就要靠近張小花了。
忽然——
嘭!
一聲脆響。
一個啤酒瓶在黃毛頭頂炸開。泛黃的啤酒從頭頂流下,夾雜着鮮血。玻璃渣子撒了一地。
這一個變故始料未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連黃毛似乎也忘記了疼痛,雙眼鼓的渾圓。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啤酒瓶的主人身上,一個不高也不瘦,略顯清秀,斯斯文文的年輕人,臉色憋的通紅,他就站在黃毛身旁,另外一隻手還提着一個啤酒瓶。
“哎喲,老子的頭痛死了,你小子是誰,竟然敢用啤酒瓶砸我。”黃毛終於緩過神來,捂着流血的腦袋,一般倒吸着涼氣,一邊痛罵道。
年輕人的眼神有些飄忽,顯然是酒喝多了,只見他義憤填膺地指着黃毛,道:“知不知道什麼叫先來後到,知不知道什麼叫道德?大家都在這裡吃東西,你咋咋呼呼幹什麼?你說你敢殺人,是吧?誰他媽怕死啊。次奧,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說罷,青年舉起啤酒瓶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還打了一個酒嗝,一口酒氣噴在黃毛臉上。
黃毛被對方的氣勢給震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其他人也被這個異軍突起的傢伙給震住了,這一席話透出的大無畏的狠勁與他清秀的模樣大相徑庭。
“哇,好男人,好man啊!”一個技師發着花癡,雙手捧着胸口。
“確實是真男人。”其他人附和。
李小川與蘇媚也詫異地看着這人。
蘇媚閱人無數,當然看得出來這小夥子面相略顯稚嫩,年紀輕輕,應該是剛出身社會不久。而且還帶着一個黑框眼鏡,斯斯文文,像是大學生。
無論怎樣,反正他的樣子不像是能做出這樣的狠事忽這樣的狠話的人。
李小川心中一動,沒有着急動手。
方纔他蓄勢待發,本來就要動手了,可沒想到竟然被人搶了先,不禁對這個小夥子很感興趣。
另外,他看出對方雙腳虛浮,並不像練家子,有這份膽量,着實叫人欽佩。
“李小川,等會兒你幫一下他吧。”蘇媚知道李小川功夫不差,小聲勸道。
“稍安勿躁,先看一看怎麼回事。”
“次奧,你他媽是誰,竟然來教訓老子。你敢砸老子,老子要弄死你。你們還站着幹什麼,給老子弄死他。”黃毛幾乎跳了起來,怒不可遏。
“弄死我,好啊,反正我不想活了,哈哈,我死之前,先弄死你這個人渣。”小夥子並不畏懼,反而瘋狂地大笑起來,舉起手中的啤酒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了下去。
嘭!
啤酒瓶又在黃毛的頭頂開了花,登時,鮮血入注,黃毛白眼一翻,軟綿綿地倒下了。
誰也沒料到這年輕人如此乾淨利落地又砸了一瓶,直接把黃毛給開瓢了。
嘶!
大家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人狠着呢。
黃毛的三個手下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顯然被這一出變故嚇的有些手足無措,不約而同地想到遇到硬點子了,扎手。
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妄動了,進不是,退也不是,呆呆地站着,就像是木偶一樣。
“哼,這麼不經打,還想弄死我,吹牛也不大草稿。”年輕人又打了一個酒嗝,轉頭看向三個馬仔,三人不約而同地渾身一怔,忙避開他的眼神。
“你們不是要弄死我嗎?來啊,反正我就在這裡,你們有本事來把我這條命拿走,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年輕人醉醺醺地說。
三個馬仔不敢輕舉妄動,互望一眼,一人壯着膽子,戰戰兢兢地說道:“小子,你闖大禍了,你不是想死嗎?等着,我們馬上就叫人來弄死你。”說着竟然不顧地上的黃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走了。
“哈哈,一羣膽小鬼。”年輕人哈哈大笑,“要弄死我快點來,我在這裡等着你們,我不想活了。”
王磅急忙衝了過來,既有慶幸,又有惶恐,看着對方,說:“兄弟,謝謝你仗義出手,可你還是快走吧,這些人不是好惹的。”
年輕人拍拍王磅的肩膀,說:“怕他們做什麼,反正我不想活了,他們要來弄死正好。”
王磅哭笑不得,知道這人肯定是喝醉了,或者受了什麼打擊,否則不會說這些胡話。
可對方幫他解了圍,雖然後面肯定還有麻煩,但他還是不想讓對方繼續留在這裡。否則等對方喊人來了,這人說不定真的有可能喪命。
“兄弟,你還是快走吧,這些人不是善茬兒。”王磅焦急地勸道。
“我不走,我還要喝酒呢。老闆,快給我上酒,沒人弄死我,我喝酒把自己喝死算了。”他說着又拿起一瓶酒,剛送到嘴邊,雙眼一閉,徑直向旁邊倒去。
王磅趕緊扶住對方,鼾聲驟起,他竟然喝醉睡着了。
他走不了,這可怎麼辦?而且黃毛在地上還在流血,不會真的出人命吧。
王磅從來沒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之間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張小花嚇的花容失色,眼淚奪眶而出,害怕地說道:“胖子,現在怎麼辦?”
王磅啞口無言,旋即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小夥子,臉上閃過一絲決絕,“我把你和他送走,我來應付那些人。哼,大不了魚死網破,兔子惹急也還咬人呢。”
王磅體內的血性終於被激發出來,眼中迸發出狠勁。
“胖子,你可不要嚇我,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啊?”張小花痛哭流涕,變成了一個淚人兒。
原本以爲這燒烤店是幸福的開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不要擔心,他們最多打我一頓,不敢真的殺我。”王磅安慰道,不過這話說的自己都沒有信心。
他又看向李小川這一桌人,愧疚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本來是請你們來吃燒烤,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你們先回去吧,下次我再親自給你們做燒烤。”說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略顯苦澀。
幾個保安和技師都不說話,臉上閃過恐懼和猶豫。他們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人,知道馬三根本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
可王磅好心請客,若就這樣走了,未必太不夠義氣了。於是,幾人的目光都投向蘇媚和李小川。這裡他們二人的職位最高,這事還需要他們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