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也是一個高手?”
海倫的下巴掉了一地,眼睛睜得大大的。
看着白的身上逐漸增強的光華,就像雨林中激戰的林凡一樣,她有些不淡定了。
明明白是一個弱女子,只是一個能夠預言未來的普通女人,可爲什麼只是眨眼的功夫,身上擁有那麼強烈的能量,甚至能夠抗衡林凡了呢?
劍弧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弱,甚至天上垂下的劍芒,也快化成了虛無,無法保持能量體下落的樣子,可見白到底釋放了多麼強大的能量波動。
要知道,劍弧雖然是林凡以精神力,藉助升邪劍本身的力量,而發動的超強攻擊波,但是,升邪劍在歷代主人的滋養下,本身蘊含的力量,就不是尋常人等能夠抗衡的,一旦爆發,幾乎可以媲美上百噸當量的炸彈。
“快停下!”
注意到白結的繁複的手印,林凡大驚,急忙勸阻。
“怎麼了?”
“她那是以透支生命、燃燒生命而換取的力量,一旦禁術施展完畢,自身將受到嚴重的反噬,輕則重傷,重則可能當場身死!”
林凡大驚,沒有想到,爲了保護身後那羣愚昧的土著,白竟然不惜燃燒自己的生命,施展生命禁術,來抗衡他的擊殺。
同樣施展過禁術,在場的人,沒有比林凡更加清楚禁術到底意味着什麼了。
禁術,可以說是一種弊大於利的禁忌手段。
雖然能夠快速提高自身的力量,但也是以透支自己的身體爲基礎的。
他接連施展過兩次禁術,以第一次所施展的禁術最爲恐怖,那一次禁術施展之後,導致周身經脈盡斷,一身功力,付諸東流。
而他之所以能夠施展這種禁術,完全是因爲他本身就是習武之人,更擁有普通習武之人所沒有的真氣,所以才能盡斷經脈,瞬間提高自身力量,達到一種極強的狀態。
白,不是習武之人,她擁有的能力也僅僅是預言。
預言只是能力,而不是力量,如果想施展禁術,以換取短暫的力量的話,也只有燃燒生命了。
這是最強大的一種禁術,一旦完全燃燒生命,甚至整個孤島都有可能毀於一旦,但也同樣是一種極度傷害自身的手段,對身體的傷害是無法估量的,可以說是禁忌中的禁忌,如果不是遇到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沒人願意施展。
“快停下!”
白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身上的光芒還在增強。
高天之上殘存的劍芒,越來越黯淡,不是林凡不想斬殺土著,事實上,只要他一個心念,升邪劍中成倍的力量就會如潮水一般涌出,只是他沒有想到,白竟然可以爲了一羣不相干的人,放棄自己的生命。
此刻的白,仍然保持着那種淡然的樣子,只是全身籠罩着芒芒的光華,令人看不清裡面真切的樣子,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以燃燒生命而強行釋放的力量,恐怕還真的會被誤以爲是一個在世的仙女。
林凡無法理解,甚至無法想象她的世界。
即便她是土著的大祭司,也曾在落魄無依的時候在這裡生活過。
但這裡的土著只是對他心存敬畏,並沒有那種親切的人際關係,更沒有令人溫暖的感情存在,是什麼使她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而拯救毫不相干的一羣人呢?
多年的傭兵生涯,使他早就養成了那種以自我爲中心的性格。
別人敬他、親他,他將以十倍甚至更多倍的情誼回報;但是別人如果憎他、毀他,他將毫不客氣地摧毀那些人,沒有商量的餘地。
但是白的行爲,改變了他的看法,對他有一種很強烈的衝擊。
白交沒有停下禁術的施展,一雙妙手,越發的修長潔白,纖纖十指,更是閃動着迷離而聖潔的光彩,她的手指輕輕結着奇妙的印訣,生命隨之燃燒,化爲磅礴的能量,閃耀出萬丈光芒,令人無法直視。
“唉,怎麼這麼傻呢?”
嘆了口氣,心念一動,高天上懸着的淡淡劍芒,隨之消散。
禁地前,流動的只有白施展禁術換取的能量,至於升邪劍所帶來的壓力,已經煙消雲散。
林凡最終選擇了放棄,不是因爲土著,而是因爲白那種一心了別人而犧牲自己的精神,爲了白那種人性的光輝。
不得不說,這種光輝,已經是稀缺品了,至少林凡很久沒有遇到這種,可以不問理由就對別人付出的人。
白無波的臉蛋微微一動,結着印訣的雙手,也停了下來,在禁術完全施展之前,停了下來,猛然咳出一大口鮮血,噴濺在素色的衣服,是那麼的妖豔。
“你沒事吧?”海倫快速衝了過去,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白。
白並沒有說話,而是顫顫巍巍,看着仍然握着劍的林凡,一臉期待。
“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饒他們一馬!”林凡搖了搖頭,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麼的關心別人,爲了一羣愚昧的土著,竟然連自己的傷勢也不顧及。
可是,白並不領情,甚至對林凡還有一股怨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淡淡地道:“他們本來就是無辜的,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們綁架了你學姐之前,就這樣濫殺無辜!”
“無辜?”林凡不耐煩地看着白,“那學姐爲什麼出現在禁地裡面?最近一段有其他島外的人來到島上嗎?”
他想不通,如果不是土著們綁架了劉詩懿,把她藏在任何人不得闖入的禁地,還有什麼其他人有作案的時間。
目前島上所有的人都在這裡,海倫以及白,一路相隨,根本不可能。
死去的王起與拜金女,更是一路追蹤着他,意圖不軌,就算他們想借此綁架劉詩懿,最後嫁禍土著,以王超的能力,不可能完全避過土著,悄無聲息地闖進禁地,最後還能夠追上他。
“那你可想過,你是爲什麼來到禁的?”白冷冷問,“禁地地處偏僻,又在部落的核心地帶,還有山地的掩映,如果沒有指引,你能發現這裡?”
林凡皺了皺眉,如夢初醒。
確實正如白所說,禁地確實非常隱秘,如果不是被指引,單憑他自己,就算想破腦袋,也不可能走到這裡。
還有那奇怪的訊號,總是指引着他向禁地走來,似乎早就知道劉詩懿藏在山洞一般,而且訊號是無線電波訊號,是高科技興起的產物。
如果島上不存在一些高科技產品的話,也是無法接受到持續的電波訊號的。
如此想來,至少還有一波神秘的人,隨同他與王超的隊伍秘密前行,然而令他不明白的是,這羣爲什麼跟着他們,又爲什麼指引他,學姐劉詩懿是不是被他們綁架的呢?
謎霧重重,他一直都像一直木偶一樣,被人牽着鼻子走。
而這所有的一切,更像一個很大的局,至於設局的人,爲了什麼原因設局,卻是無法得知了。
“以我對他們的瞭解,如果她是被他們綁架的,他們肯定會承認。現在他們拼死也不承認,很明顯,這事不是他們做的,至於你的學姐是誰綁架的,等她醒了,問問,說不定就知道了!”白繼續陳述。
雖然一頭霧水,但看在白的面子上,林凡還是放棄了屠殺的念頭。
至於對林凡充滿敵意的土著,經過白的解釋與勸阻,總算打消了活祭他的念頭,只是隨之而來的另外一個難題卻難倒了他們。
無論是迷信,還是鬼神作怪的歪理邪說,在土著們的記憶裡,一旦有人闖進禁地,真的會惹怒神明,降下無盡的懲罰。
林凡當然不信這一點,但是,白的預言,卻使他不得不信。
在林凡他們還沒有流落到孤島之前,整個小島就籠罩在恐怖的陰影中,就是因爲,白在觀察中央廣場上的石刻時,預感到部落面臨着重大危機,一個不好可能全部消亡,但也存在轉機,至於轉機到底是什麼卻沒有看透。
“那現在呢,說不定你預感到的危機就是我,不是被你破解了嗎?”林凡提醒。
對於部落來說,剛纔他們的確面臨着消亡的危險,如果不是白,捨生忘死,以燃燒生命爲代價,拼死攔下林凡的攻擊,並最終感動林凡,整個部落可能從此就由世界民族之林中除名了。
“沒有,死亡如影隨形,你那也算是消亡的危機,但危機並沒有真正解除,而此刻我預感到危機就在禁地之中!”
白眼神望天,像一個優雅的精靈,認真地計算推演,比之平時更加聖潔出塵,令人不忍褻瀆,生不起其他想法。
“唉,王叔,我怎麼覺得她可能是你們那族的人呢/”
緊盯大屏幕的年輕人,看到白認真推演的樣子,輕聲問。
身後的老人,身體一震,凝滯了下來,但僅僅一瞬之後,就又放鬆下來,整個人更加的謙恭,卑微地說:
“少爺說笑了,我族管教極嚴,對於擁有超強預感能力的天才更是精心培養,不會使這種天才流落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