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寺座落在當地人稱爲烏鴉山的山上,但誰也搞不清楚,到底爲什麼會叫這個名字,究竟是山的形狀像烏鴉,還是其它什麼原因,沒人去考證過,只是祖輩上的人就這麼叫,自己順理成章的叫了下來。
從山上到山下,全程由一個個蜿蜒曲折的石梯構成,而在石梯兩側都是些鬱鬱蔥蔥的樹木,倒有幾分曲徑通幽的味道,周圍中若隱若現在叢林中的飛禽走獸,低鳴嘶吼,更增添了那頹敗小寺的幾分神秘。
先前,秦二寶和殷萱羽心裡着急着,去救羅伯絲並沒有太意沿途的風景,只是在殷萱羽實在跑不動的情況下,才稍做停留,其它的時間,都是在急忙趕路中度過。
這次的心境卻大不同,敵人被打敗了,羅伯斯又被救了下來,可算是功德圓滿,大獲成功,兩人結伴下山,倒也沒了原先那着急的心情,再加羅伯斯被綁的太久,血脈不暢導致的身體的麻痹,行動有些不便。
好心情,再加上特殊原因,兩人下山的時間,反而花得比上山還長,絲毫沒有考慮到殷萱羽,在山下的車裡等得如何心焦。
好不容易走到山下,殷萱羽見兩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着急的打開車門,從車上跑了下來,一路小跑,跑到羅伯斯的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上前問道:“姐姐,看到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
“妹妹,我還以爲我們不能再相見了!”說罷,羅伯斯的眼淚流了下來,哽咽道:“如今大難歸來,見妹妹這麼關心我,真讓姐姐我感動。”
殷萱羽本來就己是梨花帶雨,見羅伯斯哭泣,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卻沒再說些什麼,兩人相擁而泣,如果安琦兒在場,見到如此讓人動容的場面,一定也會跟着哭起來。
可惜的是,旁邊偏偏是秦二寶,這小子天生是個粗線條,面對此情此景,不光沒有絲毫的感動,反而有了氣憤難平,他覺得是自己救了羅伯斯。
殷萱羽怎麼說,也應該先擁抱一下自己,用自己那帶着如花般體香的身體,去撫慰着自己那飢渴的心靈,讓自己重溫一下,在山頂上寺廟中的曖昧。
自己沒有曖昧也就算了,更可氣的是,羅伯斯做爲一個男人,竟然把殷萱羽擁在懷裡,饒是一臉的悲容,但在秦二寶看來,卻是那麼的幸福。
“媽的,死僞娘,竟然真把自己女人了!”秦二寶望着眼前的場景,只能圖着嘴痛快,沒有任何的辦法。
兩人哭過,殷萱羽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對羅伯斯說道:“姐姐,我們走吧,琦兒,還在家裡等着我們呢!”
“嗯,這次全靠妹妹,我才能保全性命,姐姐謝謝了!”
“別這麼說了,比起姐姐爲我操勞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值一提。”
兩人說着話,彼此相扶的走上了車,秦二寶在一旁傻呆呆的望着他們,感到一陣陣的胸悶,心道:“這兩人都是什麼人呀,別忘了,我纔是主角!”
可是這樣的話,說了又有什麼用呢?秦二寶苦笑着搖了搖頭,只能跟着她們後面走上了車,這回,又是秦二寶開車,殷萱羽和羅伯斯兩人坐在後面,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一路上,兩人竊竊私語,似乎只把秦二寶當成了司機,從始至終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秦二寶的車技真不是蓋的,平常並無坑窪的小路,竟然也能熄火,一路上,啓動,熄火,再啓動,再熄火,如此循環反覆,一直到目的地。
幾人剛到賓館,就見安琦兒,已經在賓館樓下,等侯着,一見他們,臉上揚漾起來幸福的笑容。她看到,殷萱羽她們的平安歸來,沒什麼事比這個更令她高興了。
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秦二寶這個男人,也只能在一旁做觀衆了。
望着她們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竊竊私語,讓秦二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免得成了多餘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當秦二寶左右爲難之際,手機響了,一見來電顯示,竟然是刀仔,不覺得有些奇怪,於是,接了還沒待秦二寶開口,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刀仔急切的詢問聲“老大,你在哪呢?好幾天都沒見到你的影?”刀仔隔着手機,就是一通嚷嚷“我在出差呢!公事!”秦二寶見刀仔着急上火,知道有事發生,怕他誤會自己,只顧着自己風流快活,不管他們死活,寒了兄弟們的心,一再強調道“出差?你能不能回來啊?”刀仔聽秦二寶這麼說,不由得一愣,又趕忙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到底有什麼事啊?”秦二寶覺得很奇怪,刀仔以前不像這麼風風火火的,今天是怎麼了。
“黑道聯盟今天給我們下了戰書,說是過幾天,就要來拜訪我們。”刀仔不再轉彎彎,直奔主題的彙報道:“我們這裡百、八十號的弟兄,都在等您回來呢!”
“百、八十號?”秦二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失聲叫道:“我們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弟兄了?”
“都是最近一段時間收的。”刀仔怕秦二寶怕他沒事亂收小弟,忍不住補充一句,“拿棍子趕都趕不走,非要跟着我們。”
“哦!”秦二寶拖了長音,知道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又把話題給轉了回來道:“那個黑道聯盟說什麼時候過來掃我們的場?”
“據他們說,可能二、三天以後吧。”刀仔一說到日子,原本平復下來的心情,又再一次着急起來,問道:“老大,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呀?”
“呃……”秦二寶不由轉目光轉向那三個女人的身上,他不由犯了難,他離開讓這三個女人留在這裡,會不會有危險,誰也說不準的事情。
秦二寶不敢冒險,所以,他有些猶豫,他知道該不該答應刀仔儘快趕回去,但他知道,如果不趕回去,自己的老窩就被別人給抄了。
老窩被抄,倒不心疼,他捨不得,跟他打死打生的一幫兄弟,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跟兄弟們在一起,那怕就算死也高興,如果,兄弟們打生打死,自己卻在溫柔鄉里,躲避不出,實在太讓兄弟們寒心了。
“我該怎麼辦?”秦二寶爲難的自言自語着,而他的話,卻給殷萱羽聽個正着,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自打他電話響起後,殷萱羽她們就一直在豎着耳朵在聽。
“怎麼了?說來聽聽!”殷萱羽頭回見到秦二寶也有犯難的模樣,見到他這副模樣,她卻沒有了想調侃的念頭,心裡反而也有了着急的感覺。她也不知道,爲何會有這,別樣的情緒,但卻真真實實存在着。
“哦,我在東江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那些事情對我而言,很重要。”秦二寶掐頭去必,含糊其詞的說道殷萱羽見秦二寶表情嚴肅,不像開玩笑的模樣,不像是說謊,卻也沒作聲,只是輕咬朱脣,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從一定意義上講,秦二寶保護招殷萱羽的保護,並不是爲錢,爲錢的話,他現在已經有不少了,現在更多的是出於一份承諾,是對殷世平的承諾,也是對老頭子的承諾。從客觀來說,這也是出於道義。
而對於刀仔他們,他們是自己的手下,而且平時掙錢,發展幫會的事情,全倚重着他們,他們對於自己來說,既是手下,也是兄弟,兄弟如手足,手足要斷,又豈能再繼?
道義與情義,讓秦二寶走進了十字路口,爲難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咬了咬牙,他覺得做爲男人,應該有始有終,既然,答應了殷世平在先,那就要先去完成他的事情。
決定再三,他拿起了電話,剛欲開口,殷萱羽說道:“秦二寶,你要有緊要的事情,你先去吧!我們在這裡沒問題的。”
“啥?我沒聽錯吧?”秦二寶不敢相信望着殷萱羽,他怎麼也沒想到殷萱羽會說出這番話來。
“嗯,你去吧!”殷萱羽像是下了很大決定,點了點頭,重複了自己的話道:“你去吧,留我們在這裡,沒事的。”
安琦兒和羅伯斯都有些不解的望着殷萱羽,她們不明白殷萱羽到底在想些什麼,羅伯斯剛脫離險境,可能壞人還能隨時會出現,但爲何殷萱羽會讓他去,她們一時還真猜不透。
秦二寶卻已經明白,難得從他臉上浮現出正經的模樣,朝殷萱羽點頭示意了後,便大踏步的朝門外跑了出去,邊跑邊對電話那頭的刀仔說道:“兄弟,等着我,我最遲後天到。”說罷就掛掉了電話。
“表姐,你怎麼了?爲什麼要放秦二寶走?萬一要再有危險,誰來保護我們?”安琦兒不解的問道“讓他走吧!”殷萱羽還在回味着,秦二寶朝她點頭一剎那的感激,她覺得自己做得是對的。咬了咬牙,說道:“我們自己保護自己。”
“妹妹,我保護你們!”羅伯斯似乎想起了自己還個男人,主動請纓上前“好,我們三人,一定要在秦二寶回來之前,保護好自己,我們拉勾。”
在殷萱羽心裡,卻暗暗的發誓着道:“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好自己,等着他回來。”
※※※※※羅府眼鏡蛇行動失敗並自盡的消息,從逃回來的小弟口傳到了羅佔天。
咣噹“真他媽的是個廢物!”羅佔天拿着景德鎮產的名貴紫砂壺,看也不看就往地上用力摔去。
“佔天,剋制自己的怒氣,我們只是先失一招而已,用不着,發這麼大的火。”羅天倒挺沉得住氣,安慰着羅佔天。
“父親,對不起,我太輕敵了!”羅佔天主動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我們並沒有損失什麼。”羅天輕描淡寫的說道,眼鏡蛇的命,對他來說,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明白了,父親!”逐漸恢復冷靜的羅佔天,朝羅天致意道:“接下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做吧,別再讓我失望了!”羅天手揮了揮,示意羅佔天退下去,自己想躺在太師椅上休息休息。
“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