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說話,老孃現在還待字閨中,自始至終都沒有婚約吶!”
餘虹懶洋洋地反駁,手中割肉刀狠狠剁下,一大塊鹿肉用刀尖挑起直接塞入嘴中。
“待字閨中?那你不在閨房裡呆着,出來拋頭露面幹嘛,餘家男人死光了麼?”
許文才抿了一口酒,昨夜回去被家裡老爺子一頓猛抽,本以爲可以在牀上安心休養一段時間,沒想到少主府又來了這麼一出。
許文才不得不帶着傷來參加酒會,還是歡迎搶了他未婚妻的那人,此時的心情可以說相當煩躁,說出的話自然也非常暴躁。
“餘家男人都有大事做,就只有我這小女子空得慌,來看看許家是不是沒男人了,被人搶了媳婦還要舔着臉來道聲歡迎!”
餘虹幽幽回了一句,語氣裡帶着點抱怨,手中割肉刀也沒閒着,將鹿腿上的肉成塊切了下來。
這位大小姐今天吃錯藥了麼!
集賢齋中一衆世家子弟默默坐山觀虎鬥,這兩位平時就不怎麼對付,許文才心情不好能理解,但餘虹此時跳出來就讓人費解了。
“餘虹你有病麼,怎麼着,你那姓程的小面首跑了,把氣撒到我頭上?”
許文才眼中帶着冷意,當着一衆世家子弟的面又開始揭傷疤捅刀子,真當他是泥捏的麼。
呦,怪不得這位大小姐不對勁,原來如此!
一衆世家子眼神交換,均看出其他人眼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許家的熱鬧還沒開始,這位餘家大小姐倒先給大夥兒來了個意外之喜。
餘虹這位餘家大小姐喜歡養面首,去年餘家招攬了一個姓程的一等客卿,不知怎麼兩人就廝混到了一起。
爲了他,餘虹把其他面首全部踢走,傳言,餘虹希望程姓客卿入贅餘家,若是姓程的跑了,那樂子確實就大了!
“許文才,別揣着明白裝糊塗,程公子前兩天受你府上客卿邀請外出幫忙,莫名其妙沒了性命,今天不給我個交代,你以爲你能回得去?”
餘虹冷然盯着許文才,隨手一揮,手中割肉刀直接釘在許文才面前桌几上。
“你家客卿心懷不軌,將我家唯一的美女客卿勾搭跑了,私奔沒了消息而已說什麼死掉了,我沒找你算賬就不錯了,你到是好厚的臉皮倒打一耙!”
許文才頗爲不爽的瞪着餘虹,沒好氣地回道。餘虹不說他都差點忘了這茬,他覬覦家中那個美女客卿許久,一直沒機會下手,沒想到前兩天直接失蹤了,據管家調查的結果,應該是和餘家那個小白臉面首私奔了。
嘖嘖,這意思,就是餘大小姐又被人搶了男人?一衆世家子弟聽得津津有味,看着餘虹的眼神也充滿了同情,前事再演,當真可憐。
“程公子在我那裡點了魂燈,昨日魂燈熄滅,他是逃了還是死了我豈會搞錯,倒是你家那個美女客卿,如今又在哪裡?”
餘虹咬牙切齒,狠狠地盯着許文才質問道。
魂燈熄滅?那確實是死了!所有人,包括許文才在內,一時間都沉默起來。
若餘虹所言當真,那餘家死了一個一等客卿,還是因爲幫許家客卿的忙,無論如何,許家都要給餘家一個交代,更別說,那死掉的,還是餘虹的面首。
“她在哪裡我怎麼知道,我家沒她魂燈,要找你那小白臉自己找去,別賴上我家!”
許文才翻了翻白眼,道理上許家應該給交代,但他現在自顧不暇,哪裡有閒心幫餘虹這個對頭找人。
“你說什麼!”
餘虹暴怒,一腳踢翻面前的桌几,一條鞭子憑空出現在手中,帶着血光靈蛇一般直取許文才脖頸。
“餘虹,別給臉不要臉,當我怕你麼!”
許文才一躍而起,手中長劍將那鞭子擋開,藉着鞭子的力道,長劍血色靈光吞吐,向餘虹心臟急速刺去。
“好了,年輕人哪來的這麼大火氣……”
一道老邁的聲音在集賢齋迴盪,少主府管家徐三爺出現在許文才與餘虹之間,雙手各撐出一道血色屏障,將兩人各自分開。
“各位賞臉來少主府,徐三謝過各位,但若是各位以爲少主不在就可以在府內爲所欲爲,那老夫也不吝扮個黑臉,教教各位身爲客人的規矩!”
徐三冷着老臉,掃視了集賢齋內衆人,尤其是剛剛動手的許文才和餘虹。
“三爺說的是,某些人確實需要懂點規矩!”
許文才收起長劍,接着徐三的話噁心餘虹,反正不是他先動的手,不懂規矩這話說不到他身上。
“哼!”餘虹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也同時收回了手裡的鞭子。
徐三若只是少主府管家,她完全可以不用理會,但徐三跟着大王徐達百餘年,那時候他們這羣小字輩都還沒出生,資歷老實力高,這點面子她還是要賣的。
一衆圍觀看戲的世家子弟看着兩人在徐三手下出糗,也覺大快人心。
這兩位就是雪國的混世魔王,平常一衆世家子弟沒少在這兩人手下吃虧,論實力打不過,拼背景也略遜一籌,大多時候只能繞着走,如今看到兩人吃癟,心裡各種爽利。
被兩人打鬥掀翻的桌椅,徐三讓下人重新換過。
“各位想必都知道,之所以有今日酒宴,爲的就是將我少主府特等客卿葉謙介紹給大家!”
徐三醞釀了一下,來到少主徐盛平時坐着的首座旁,雙手虛壓,示意在場衆人安靜。
“按規矩,拿投名狀黑榜前十人頭入我雪國者,可爲特等客卿,且要宴請各家,公之於衆……”
徐三爺說道這裡頓了頓,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
“今日雪國十大家族聚集其八,童家被滅,狄家已經送上賀禮,承認了新晉特等客卿的實力,若各家有異議,可在葉謙客卿到場後,當場指出,今日過後,我少主府不希望聽到有任何非議於葉謙客卿。”
“三爺這麼說,可就有點着急了,權雨生的人頭只是初步驗證,總要派人去權家那裡仔細調查一番纔好,如今鬼魅魍魎橫行世間,萬一是假的,可就貽笑大方了!”
一個世家子弟舉起酒杯,朗聲說道,他一臉鄭重,似乎真的是在爲雪國考慮。
“那就更要朱公子擦亮眼睛了……”徐三爺笑眯眯地看着那世家子弟,帶着老人特有的和煦寬慰道,“聽說朱公子的弟弟就是眼神不好,被我家客卿斬於城門下,朱公子莫要重蹈覆轍啊!”
“家弟有眼無珠,死了就死了,只是先搶許家兒媳,又斬家弟,這個葉謙客卿還未入城就如此囂張,呆久了,怕是我雪國十大家族少上一兩個也未可知!”
朱公子將杯中酒一口飲盡,口燦蓮花極盡挑撥之能,他弟弟不過在城外與葉謙那廝拌了幾句嘴,就惹來殺身之禍,朱家強在商賈,單獨對付葉謙純屬妄想,只能借這機會,挑撥幾句,看是否能借其他家族之手,除掉葉謙。
“朱公子慎言,幸虧沒有外人在,不然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我雪國各家本就是當年血池魔宮後裔,不談道義純以實力安身立命,若葉謙客卿真有實力取代其中一個家族,也沒什麼不好!”徐三爺眼中帶着不屑,對朱公子冷嘲熱諷道,他有這個底氣,也有這個實力背景說這個話。
底下一衆世家子弟聞言也嗤笑了兩聲,這話沒毛病,雪國從來不是什麼團結友愛的地方,抱團取暖只在面對正道圍剿纔有,若是因爲實力不濟被人取代,沒人會施以同情或者援手。
“哼,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朱公子氣的臉色發紫,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發抖,奈何實力不濟,只得強忍着怒意,低聲叫了一句。
“葉公子快到了,老夫先去迎接,一會靜看諸位風采了!”
徐三爺向集賢齋外看了一眼,風乾的菊花一樣的老臉擠出一抹笑意,向在場的世家子弟拱了拱拳頭,出門迎接自家特等客卿葉謙去了。
“呦,這熟悉的氣息,許文才,你那未婚妻來了!”
餘虹望着集賢齋外,童家大小姐童圓圓她雖然因爲年紀差距不太熟,但還算有些交際,遠處那麼氣息自然分辨的出來,一股嘲弄的笑意出現嘴角,忍不住刺激許文才道。
“一個血奴,她也配?餘虹,你口味能正常點嗎!”
許文才心中一抽,嘴上卻是半分不做退讓,順道還把餘虹一通損。
“天性涼薄到了這個程度,誰家姑娘嫁給你當真倒了八輩子血黴,老孃現在倒是對葉謙那廝多了幾分好感,至少比你更像個爺們,有擔當的多!”
餘虹也了一眼許文才,不吝言辭開始稱讚素未謀面的葉謙來。
“是麼,倒是可惜,女人死絕了,人家也指定看不上你,你啊,還是多養點小白臉比較實際!”許文才眯着眼睛,不虛餘虹半分的回道,言語極盡惡毒,他也感應到小圓正往這邊走來,本就非常糟糕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丞相府內特等客卿全部被老爺子調走辦事,家中無可用的高端戰力,如今被老爺強行攆來,打又打不過,如何應對他也不知。
難道只能咬碎了牙合着血吞麼,許文才一股不甘充斥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