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年輕人的問好，他們也顧不上回應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是有急救的病人吧？”
“應該是！這些老前輩都太敬業了，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
一羣老頭跑過去之後，身後衆人紛紛議論。
“不對啊！那邊好像不是急救室的方向！”
有人發現了異常。
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就見一羣老頭狂奔過去，把在小花園裡散步的一對兒情侶給圍起來了。
……
“在這裡！”
“趙醫生，可算見到您了！”
一羣白鬍子老頭小跑着過來，一個個都喘着氣，目光灼熱地看着趙有爲。
趙有爲本來剛剛跟南門懷彤商量完正事，在小花園裡散散步，享受一下難得的二人世界。
突然被一羣老頭圍住，而且，全都是那種彷彿赤身大漢看着果女一樣的目光……他都被看得寒毛倒立了。
心理壓力很大啊！
這些老頭，有幾個看着眼熟，是比賽那天在市一院看到的中醫專家。
其他人很陌生，但是，這些人走在一起，趙有爲大致也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這是怎麼回事，李忠飛？”趙有爲問站在最前面的李忠飛。
這老頭體質最好，最後出發，但是，跑在了最前面，想先跟師父解釋一下。
不過，他低估了其它幾個老頭子的瘋狂，連抓帶撓地攔着他，最後，一羣人幾乎是同時到的。
“師父，收下徒兒吧！”
李忠飛還沒說話，老羅頭先嗷嘮一聲大叫着撲過來了，直接跪在地上。
趙有爲還好，旁邊的南門懷彤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一樣躲在趙有爲身後。
趙有爲也是一臉懵逼。
師父？
這是哪裡蹦出來的一個老徒弟啊！
要拜師，也不能這麼不要臉吧？
這還沒拜師呢，就先喊上師父了？
就好像是第一次相親見到女方的媽媽，見面就跪下喊媽一樣……不！比那個還誇張呢！
那個好歹是人家女方同意相親，這個，趙有爲連同意見面都沒有同意啊！
其它幾個老頭大眼瞪小眼，看了看老羅頭，愣了半天。
這個老傢伙，也太不要臉了吧？
但是，下一刻他們反應過來，鄙視過老羅頭以後，也全都撲通撲通跪下來，嗷嘮嗷嘮大叫着
“師父！收下徒兒吧！”
“師父，徒兒給您行禮了！”
我去！
一羣老不要臉啊！
趙有爲差點暈倒。
南門懷彤在後面，漂亮的大眼睛瞪圓了，好奇又好笑地看着這一羣老頭。
這一羣老頭中，有幾個人她認識，都是醫學界的巨擘。
有錢人講究養生，她曾經跟着父親去拜訪過他們。
現在記憶深刻，當時這些老頭都傲氣地不行，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樣子，根本就不把南門學志這個富豪放在心上。
父親投其所好，帶了精品茶葉等禮品過去，人家隨手就丟到一邊去了。
現在，這些老頭竟然全都跪在趙有爲面前，恨不得抱着趙有爲的大腿，一口一個師父……
這，這還是那些聲名、喜怒不形於色的老人們嗎？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美女身邊站着的年輕人是誰啊？怎麼這麼多醫學界巨擘都要拜他爲師？”
“什麼？你連他都不認識！沒聽到李院長喊師父嗎？那是我們的大老闆！”
“那是趙醫生？哇塞！原來趙醫生真的這麼年輕，這麼帥氣啊！”
“我要給趙醫生生猴子！”
“死開！你沒看到趙醫生身邊的那個美女嗎？那可是嘉業集團總經理南門懷彤，江南四美之一，正宗的白富美！人家那纔是金童玉女呢！你怎麼配得上我們家趙醫生！”
“……”
一瞬間，無數新招聘來的年輕醫護人員們，目光也都集中在趙有爲身上。
“你們這是幹嘛啊？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們師父了？而且，我現在可沒有再收徒的意思！”趙有爲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這些老人，都是中醫界的巨擘，爲中醫奉獻了大半輩子。
按說，趙有爲應該尊重他們……可是，他們一來就跪下拜師，這讓趙有爲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師父，您就收下我們吧！我們自認爲不論是天賦，還是經驗積累，都不會比李師兄差！您收下我們，我們一定維護師門利益，孝敬師父！”
幾個老頭子都把胸脯拍得咣咣作響。
“這個，”趙有爲爲難了，“要不這樣，你們先回去，這件事情，咱們找個時間詳細談，怎麼樣？”
趙有爲用了緩兵之計。
說實話，他暫時是真不準備再收弟子了。
即使收，也不再收這樣的老人。
當初收李忠飛，是因爲他急需幫手，李忠飛有大半輩子學習中醫的經驗，只要稍微培養，就能很快上手，幫上自己的忙。
而收徒弟的話，最好還是收年輕人。
十幾歲的少年最佳。
對於現代社會來說，剛畢業的大學生，也是可以的。
因爲培養弟子，需要大批藥材等資源堆積。
李忠飛這樣的老人，根骨已定，壽命過半，消耗大批藥材之後，不能達到理想的成就。
年輕人的潛力則是更大。
從長遠之道來看，還是要以培養年輕人爲主。
這些老頭子們也都是人老成精，這時候哪裡看不出趙有爲是在推脫，不想收他們？
一個個全都急了。
“師父，您不收下我們，我們就不起來！”
“對！師父，我們鑽研中醫大半輩子，這是我們的夢想啊！我們什麼都不求，只求跟在您身邊，加入到趙氏醫館，能用中醫多救一些患者，多見識一些病症……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對，師父！我們別無他求！我們追求了大半輩子，才知道自己學到的這些東西，是多麼地可笑。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缺，就是爲了理想，爲了夢想！或者說，是爲了臨死前看一眼，知道自己這一輩子追求的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是真正能勝過西醫的……我們就知足了！”
“我們有錢，師父！我們什麼都不缺！您就收下我們吧！”
“……”
一羣老頭白鬍子都在顫抖着，淚眼汪汪的看着趙有爲。
趙有爲沉默了。
一個人，一輩子追求理想而不可得。
如果，臨老了，眼看着看到夢想的邊緣，卻讓他們擦肩而過的話，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是太殘酷了。
說實話，趙有爲是被他們給感動了。
潛力差沒關係，有這份追求夢想的信念和執着，就足夠了！
“好吧！”趙有爲點點頭。
“耶！”
“謝謝師父！”
“師父萬歲！”
“以後，我整個人都是師父的了！”
一羣老頭竟然像是少年一樣跳起來歡呼雀躍，而他們說出的話，更是讓趙有爲毛骨悚然，菊花一緊。
“慢着！你們要聽我說完。”趙有爲伸手壓一壓。
衆人立刻安靜下來，一雙雙興奮的老眼睛都盯着趙有爲。
“我收下你們可以，但是，我現在不收正式弟子，你們就算是我的記名弟子吧！正式弟子，我現在只有李忠飛一個。以後，你們能不能正式入門，還要看你們的造化和表現。”趙有爲說道。
最初，就連李忠飛他也準備收做記名弟子，後來，出於想要耗費大量資源培養得力助手的打算，改爲了正式弟子，舉行了拜師儀式。
記名弟子的話，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一衆老頭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重新興奮起來。
能成爲記名弟子，可以接觸到真正古老傳承的中醫，他們已經非常滿足了。
“是，師父！我們一定會努力的！”一羣老頭紛紛表態。
“師父，我是羅家武館老館主羅子莫，我拜您爲師不學醫術，我想學古武！”老羅頭擡着頭，目光中有期待，也有忐忑。
剛纔跟着這些學醫的一起拜師，真有些渾水摸魚的嫌疑。
不過，他是真怕被拒絕啊！所以，纔不得不出此下策。
“學古武？”
趙有爲眉頭輕輕皺了皺。
羅子莫的心一下提得更高了。
羅子莫虯髯皓白，六十多歲的年紀，雖然說因爲常年習武，練就了一副好身體。
但是，筋骨已定，將來成就有限。
這甚至，比醫術還不如。
醫術的話，那些老頭子好歹大半輩子浸淫其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只要教他們練出一道暗勁來，再點撥一下，他們就能成爲不錯的名醫。
但古武之道不同。
趙有爲一眼就能看出，現在羅子莫只是半步黃級的外家修煉者而已，而且，氣血衰敗，已經過了巔峰時期。
如果沒有特殊機緣，不用大量珍貴藥材堆積，這一輩子最多就是黃級修爲而已。
趙有爲本來不想收他。
古武方面，他手下不缺人才，魯奇勝、姚亞洲、張龍、趙虎……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比羅子莫強。
甚至，北漠體系中，隨隨便便就能挑選出一大把不論實力還是潛力，都比羅子莫強的。
但是，看着羅子莫眼中的渴望和忐忑，趙有爲微微嘆一口氣，開口說道
“話要提前說明，你的歲數太大，氣血已經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