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舒蘭蘭明明一臉稚嫩,卻一本正經的樣子,陸雨欣不自禁覺得有些好笑,但與此同時,對於這小蘿莉兩母女與張宇的關係,陸雨欣也愈發地感覺好奇起來。
於是陸雨欣臉上便不動聲色地撒了個小謊道:“那還真是遺憾啊,可能你不知道,我現在跟你親愛的張宇哥哥同居呢,你知道同居是什麼意思嗎?就是和結了婚一樣,同住在一個家裡,怎麼樣,讓你失望了吧?”
“你胡說!”舒蘭蘭漲紅了小臉,連她最喜愛的泰迪熊都不管了,直接當作武器往陸雨欣的身上扔了過去,眼裡噙着淚花喊道,“你騙人,我不許你住到張宇哥哥的家裡!”
陸雨欣穩穩地接住泰迪熊,頗爲挑釁地看着舒蘭蘭:“你爲什麼不許我住到你張宇哥哥家裡啊?你又不是他什麼人,你憑什麼不許啊?”
“我,我……”接連喊出幾個我字,儘管心裡着急,但舒蘭蘭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反對陸雨欣,最後只能是耍起賴來,“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許住到張宇哥哥家裡!”
陸雨欣笑得像一隻即將得逞的狐狸一般狡猾:“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說服我的話,那我就偏要住你張宇哥哥家裡面,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不行不行,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住到張宇哥哥家裡面。”舒蘭蘭一個小孩子,一時之間哪裡能找到什麼合適的藉口來反對陸雨欣啊,只能是急着眼喊道。
陸雨欣一對美眸笑起來就像是兩道細細的月牙兒一般,直到這時,與其說陸雨欣是想從舒蘭蘭這個小丫頭嘴裡套出點關於張宇和舒雅真實關係的消息,不如說陸雨欣現在是在逗弄一下舒蘭蘭這個可愛的小丫頭:“爲什麼不行呀?我是你張宇哥哥的表妹,那我和他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的話,爲什麼不能住在一起啊?”
“不對不對!”舒蘭蘭急得臉色通紅,手舞足蹈道,“你撒謊,撒謊的孩子會長長鼻子,你纔不是張宇哥哥的家人呢,我纔是張宇哥哥的家人!”
“爲什麼你纔是張宇哥哥的家人吶?”陸雨欣饒有興致地問道。
“因爲,因爲,嗯……”話剛開了個頭,舒蘭蘭便有些說不下去了,不過當她注意到陸雨欣那不屑似乎是在說“看,你說不下去了吧?”的表情時,舒蘭蘭心裡又急又氣,竟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閉着眼大喊了一句。
“因爲我要讓張宇哥哥當我的爸爸,所以我和張宇哥哥纔是一家人,你這個壞女人,不許你搶走我的張宇哥哥!”
……
陽臺上,沉默良久,張宇最終還是輕嘆一聲,決定將今天在賭場發生的事情跟舒雅交代一下,畢竟不管何坦之再如何讓人不齒,舒蘭蘭的骨子裡,終究還是流着何坦之的血,這些事情,舒雅作爲母親,應當有知情權。
“雅姐,半個多月前,因爲何坦之欠下的那筆高利貸而引發的事情,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舒雅臉色微微變了變,顯然是樑毛帶人闖進她家裡又打又砸
,甚至還揚言要父債女償的事情,讓舒雅現在回想起來仍舊止不住有些後怕,此時看張宇的樣子,還以爲是那件事讓他有了什麼麻煩,於是舒雅不由得緊張問道:“小宇,是不是那些人不肯罷休,又找上你了啊?”
看出了舒雅眼中的擔憂之色,張宇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雅姐,你放心吧,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那個,那件事的確是已經解決了,我之所以單獨把你請過來,其實是想和你談一談有關蘭蘭的父親何坦之的一些事情。”
“何坦之?”
聽到這個名字,舒雅眼裡立馬涌現出許多情緒,有反感,有厭惡,也有悔恨,但沒過多久,這些情緒又統統化爲了一臉的平靜,“我跟他早就已經離婚了,沒什麼可談的,我只希望他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母女的生活就行了。”
張宇抿了抿脣,雖說有些話,他作爲一個外人的身份,實在是不好多嘴,但張宇最終還是一咬牙,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雅姐,關於何坦之的爲人,蘭蘭……她知道嗎?”
舒雅微微一怔:“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張宇打了個哈哈:“沒什麼,我就是隨口問問,如果雅姐你要是覺得不方便說的話,那我就不問了。”
“那倒是沒什麼不方便說的。”舒雅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只是臉上卻不自覺帶上了一絲自嘲的神色,“何坦之的爲人,就算是我不說,你也差不多清楚了,如果他真的是什麼值得託付的人的話,就算是爲了蘭蘭,我也不會跟他離婚,至於蘭蘭……”
說到這裡,舒雅的表情開始痛苦和自責自來:“我雖然一直在避免和蘭蘭談論有關於何坦之的話題,但蘭蘭一向來比同齡的小朋友要成熟懂事,所以她應該或多或少也猜到了一些……”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爲當年我實在是太傻,如果我當年能夠再理智一些的話,那蘭蘭也不至於從生下來開始,就受了這麼多的苦,我……”
說到最後,舒雅已經泣不成聲了。
唉,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張宇心裡輕嘆一聲,看着舒雅內疚自責的樣子,張宇的心裡也不是滋味,只得輕輕拍了拍舒雅的後背,安撫道:“雅姐,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咱們就算是再後悔也無濟於事,重要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怎樣給蘭蘭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纔是你現在應該考慮的啊,更何況,蘭蘭那丫頭那麼懂事,肯定是不會怪你的。”
“就死因爲知道蘭蘭她懂事不會怪我這個當媽媽的,所以我才更加覺得對不起她,她才那麼小啊,其他的小朋友都在無憂無慮地度過屬於他們的童年,我怎麼可以這麼自私,讓蘭蘭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去承受那麼多的事情呢?”
張宇神色複雜地看着舒雅,道:“雅姐,不提這些傷心的事情了,我今天之所以要避開蘭蘭和你單獨談談,其實是有件東西要交給你。”
說完,張宇便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好的紙來,遞到舒雅的面前——
正是何坦之今天親手寫下的那張斷絕父女關係的聲明。
“小宇,這是什麼啊?”舒雅疑惑問道。
“雅姐,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張宇臉色平靜,其實心裡已經做好了被罵的心理準備。
因爲儘管張宇對今天的作所爲問心無愧,但他說到底只是個外人,先不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哪怕舒雅早已和何坦之離婚了,也難保會不會在心中對其再留情愫的事情。
就光論何坦之是舒蘭蘭生父的這一點,舒雅就有足夠的理由,來責罵張宇不經過她這個做母親的同意,便擅自使用手段,將舒蘭蘭與何坦之父女硬生生拆開的行爲。
畢竟誰都知道,對於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來說,缺少了父親這個角色,將會對其人生產生多麼嚴重的影響。
然而,舒雅在看完紙上內容後的表現,卻是完全出乎了張宇的意料。
除了一開始的時候,舒雅的情緒波動比較大以外,接下來直至看完最後一個字,舒雅的表情雖然很複雜,但卻絕對沒有張宇預料中可能會出現的惱怒以及痛苦,而這些情緒最後都統統化爲了一聲輕嘆,“小宇,你能告訴我,這張聲明是怎麼來的嗎?”
張宇有些錯愕地看了舒雅一眼,但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張宇旋即恍然,然後心裡微微有些自嘲地想道:嘿,看來,自己還真是有些小看雅姐了呢!
張宇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雅姐,你還記得半個多月前,到你家裡的黑澀會頭目毛哥,就是那個脖子上掛着一條大金鍊子的光頭麼?”
見舒雅點了點頭,張宇繼續說道:“今天我有點事情要去找毛哥辦,剛好就碰上了在毛哥賭場裡賭錢的何坦之,當時他已經欠下了不少錢了,我替他解決掉麻煩,而他呢,就投桃報李,寫下這張聲明給我了。”
舒雅緊緊皺起眉來,別看張宇輕描淡寫地就一筆帶過了,但舒雅卻是明白,其中原委,肯定是不像張宇說的這麼簡單。
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張宇今天之所以會在賭場裡能遇到何坦之,絕對不是巧合。
甚至於往深一點去想,張宇既然有能力把二十萬高利貸的事情都輕鬆解決,那麼他肯定也有能力設計一個局,讓嗜賭如命的何坦之不自覺地踏進去,然後達成張宇想要達成的目的,但是——
小宇他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嗎?或者說,小宇他真的是那樣一個心思如此深沉的人嗎?
舒雅搖了搖頭,很快將心裡那股微微的寒意給驅散乾淨,不知道爲什麼,與其相信張宇是那種肚子裡充滿了陰謀詭計的人,舒雅更願意相信那個平日裡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年輕人,纔是自己真正認識的張宇。
而通過舒雅的表情,張宇也是知道自己這位秀外慧中的雅姐,肯定是從自己的三言兩語裡面捕捉到什麼蛛絲馬跡了,不過這種事情,做了便是做了,張宇也沒什麼好不承認的,便半開玩笑似的問道:“雅姐,你不會怪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