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三件五件，馬慶或許還不會動心，但這裡卻有一百件。他很明白一百件西方藝術珍品意味着什麼，只要他能全部吃掉，毫無疑問，下半輩子就算徹底退休了。
至於李樹軒的報復，馬慶根本不擔心。因爲這裡是歐洲，不是中國。雖然他不知道這些藝術品來自何處，爲什麼被李樹軒得到，但他卻明白一件事，這批文物見不得光。況且就算李樹軒想報復，恐怕也找不到他們。只要有了錢，他隨時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歐洲待不下去就去米國加國，甚至非洲都成。
發現叔叔臉色陰晴不定，神色猶豫，馬榮澤暗道一聲糟糕。他和馬慶雖然是親叔侄，而且一起做過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但兩人本質上卻又有不同。馬慶之所以盜墓，乃至倒賣文物，歸根結底是爲了錢。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什麼都做的出來。
而馬榮澤最開始參與盜墓卻是爲了好奇，爲了尋求刺激，對於金錢反而不怎麼看重。雖然後來被李樹軒忽悠出國，但這點覺悟幾乎沒有任何改變。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其實是能夠順利回國，尤其這件事就像李樹軒所說，極其富有挑戰性。除了挑戰性，他之所以願意與李樹軒合作，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說的好聽點叫民族自尊心，說的直接點其實是個人英雄主義。
凡是喜歡挑戰自我的人，骨子裡恐怕都有點個人英雄主義，馬榮澤也不例外。就算一毛錢好處都沒有，只要能讓他真正感興趣，體現出自己的價值，他就不會猶豫。
兩人各自深思，許久之後，馬慶聲音陰沉道：“榮澤，這件事你怎麼看？”
馬榮澤心中急轉，笑道：“這還不簡單，咱們按計劃行事就是。這次回來，李樹軒特意提出要求，這批藝術品如果被搜查到，必須馬上全部銷燬。他手裡還有更多，不在乎這點損失。”
“還有更多，不在乎？”
馬慶心中震撼，急問道：“他真這麼說的？”
馬榮澤表情天真的點點頭，“是啊！而且前兩天我一直跟在他身邊，親眼見到他進了好幾家銀行存東西，直到最後一天，他纔將這批藝術品交給我。”
“你的意思是？”利慾薰心，馬慶的智商明顯降低。
馬榮澤糾結道：“叔叔，你不明白？他連續進了七八家銀行，每次進去都拎着一袋子東西。就在昨天，他拎着袋子剛剛走到銀行門口，結果突然頓住，打電話把我叫了過去。等我到了，他立刻將袋子交給我，說這批文物就不存了，要我想辦法運回國，用來和盧國進行交易。”
“真的？”馬慶仍然不願意相信。
“千真萬確，”馬榮澤篤定道。
馬慶凝重的看着馬榮澤，許久之後突然嘆道：“罷了，畢竟都是同胞。榮澤，你立刻安排人，今天晚上前務必將這批藝術品送走。還有，如果真出了問題，你們——唉，能保住就儘量保全，實在不行就按李樹軒的吩咐辦。”
馬榮澤聞言大喜，趕緊答應下來。
***
李樹軒自然不知道馬慶和馬榮澤之間的交鋒，也不知道馬榮澤曾經盡力的幫他，他此時正準備前往下一個國家——比利時。
相比起德意志和法蘭西，比利時無論經濟還是在歐洲的影響力都遠遠不如。李樹軒之所以最後選擇這裡，說白了還是因爲路程和時間的關係。他已經接到大使館的消息，要他儘快回去，不是書畫展出了問題，而是盧國方面有些等不及了。
針對李樹軒提供的藝術品名錄，盧國方面緊急磋商了三天，最後選中了其中的五十件。他們倒不是不想多選，實在是名單上的藝術品價值太高，就算再臉皮厚的人，也不敢保證本國那些東方收藏足夠用於交換。
既然接到了大使館的通知，而且比利時的確沒有國際一流的博物館，僅僅一天之後，李樹軒和孔筱雨就開始返程。
爲期七天的歐洲之旅，兩人去了三個國家，參觀了數家頂級博物館，李樹軒覺得收穫很大，可謂不虛此行。除了開闊眼界之類的大話，最重要的還是藝術品方面。有了這些博物館中的藝術品墊底，足以滿足和盧國以及法蘭西商人蘭徹的交易需要。
至於更大的喜悅，恐怕就要數小雪。根據小雪所說，她馬上又要升級了。再升一級的話，她就會擁有從多人合作物品中吸收精神力的功能。這項功能對李樹軒很重要，尤其重要。看過那麼多歷史悠久，本身就是超級文物的頂級博物館建築之後，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將北榮博物館也設計成擁有歷史底蘊的建築。材料可以新，年代可以新，但風格必須古典，這就是他的要求。
進入盧國境內，剛剛走進大使館，李樹軒立刻被周建叫進會議室。還沒等他坐下，周建很快開門見山的抱怨道：“樹軒，這段時間你倒是玩的高興，我們都快被煩死了。從你走後第四天開始，對方就不斷來人找你，而且除了盧國官員，其他國家聞訊趕來的人也不少。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準備把你綁回來了。”
李樹軒心中好笑道：“這麼嚴重？”
“就說呢！你又不是不回來，那麼着急幹啥？”周建摸了摸額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自我解釋道：“估計他們是看見來拜訪你的人越來越多，而且每個人都是西方有些名氣的收藏家，就怕你手中藏品數量不夠，讓他們空歡喜一場。”
“哈哈，放心，只要他們有足夠的中國文物，西方藝術品要多少有多少。”李樹軒哈哈笑道，“明天我去找艾夫林館長談談，我已經給國內發了消息，再過幾天藏品就能順利運到。”
“那行，離書畫展結束還有二十天，你們好好談。如果有什麼困難，只要我能幫上忙的，你儘管說。”
李樹軒心中一動，笑道：“周師兄，那我就不客氣了。按照我和盧國方面的約定，這次交易品的鑑定，雙方各出三到五名鑑定師。時間緊急，而且我在收藏圈認識的人又不多，請國內鑑定家的事，恐怕還得你幫忙。”
周建眉頭微皺，點頭道：“請鑑定師倒不難，畢竟這也算爲國爭光。可是聽你的意思，所邀請的鑑定師必須精通中西各國藝術品，符合這個要求的頂級名家可就不多了。”思考片刻，他接着道：“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和國內聯繫。鑑定協會那羣老古董，如果知道有這種揚名世界的機會，恐怕都得上趕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