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峻和雪千寂都知道,他們手中握着邪魔嶺最大的秘密,夜獨行絕對不會放任他們離去。
雖然可以繞路,但恐怕更加艱難,極有可能會遇到難以抵擋的強敵。
相比之下,循着正常路線行走,看似危險反而會更安全,這就是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兩人走到城門前,果不其然被攔了下來。
攔住他們的是個校尉,爲了避免引人嫌疑,兩人都沒有去查探這校尉的實力。
那校尉銳利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個不停,路峻清楚地感覺到,這人正在窺探自己的實力,至少也是開竅境強者。
除去這人的窺探之外,路峻還能感受到四個人,也在查看自己的實力。
沒人會相信,把邪魔嶺西北域攪個底朝天的只是開竅境,所以路峻並沒有隱藏修爲,自然不以爲懼。
至於雪千寂雖然將修爲壓制到開竅境,但她同樣有隱匿境界的功法,也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很快,其他人的目光收回,那校尉也不再打量他們,轉而盤問道:“大唐人,你們是幹什麼的?”
“這位將軍請了,在下兄妹來自大唐營州,前往樓蘭國,談一筆生意。”
這是路峻和雪千寂早就商議好的說辭,對外以兄妹相稱。
“通關牒文呢?”那校尉伸手問道。
通關牒文這種雜物,在系統中只值十個善功,路峻想換多少換多少,隨手便從懷中掏出兩份通關牒文,遞給那個校尉。
那校尉接過來,仔細察驗一番,發現確實無誤,便遞還給他,說道:“你們進城吧。”
“有勞將軍了。”
路峻抱了抱拳,招呼雪千寂向城中走去。
不想剛剛催動馬匹,便聽到有人喊道:“且慢!”
路峻轉頭循聲望去,卻見城門角房中,又走出一個人來。
此人三十多歲的樣子,未着高昌國軍服,一身武者打扮,又矮又瘦,嘴角一撮黑毛格外顯眼,手中提着一根銀鏈流星錘。
“請問閣下有何事情?”路峻問道。
“你們是營州哪裡人氏?”一撮毛問道。
路峻沒有回答,而是冷聲說道:“閣下不是高昌國守軍,管得有點太寬了吧?”
一撮毛掂着手裡的流星錘,望向之前那個校尉,說道:“屈利嵬,我能問得他們不?”
屈利嵬臉上立刻浮現討好的笑容,說道:“頡昌大人當然可以問?”
他再轉向路峻的時候,笑容又變成冷峻,說道:“這是頡昌城主,你還不快快回答!”
“古力城什麼時候多出個城主來,我怎麼不知道?”路峻反問道。
“哪來那麼廢話,讓你回答,你便回答!”屈利嵬怒道。
“好,今日之事,我先記下了,待回到大唐後,必向鴻臚寺申訴!”
鴻臚寺,是大唐負責掌管外番的衙門,若是有大唐人在外番受辱,只要報與鴻臚寺,便可找回公道。
這不是路峻自找麻煩,而是大唐人在西域十六國所必須有的姿態,若他唯唯諾諾,反而會引人懷疑。
那個屈利嵬臉色不由一變,隨後便說道:“事關高昌安危,便是你告到大唐鴻臚寺,他們也無話可說。”
“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
路峻冷笑兩聲,對那個頡昌城主說道:“我們來自營州樂平郡,你聽說過嗎?”
“營州樂平郡,那你們是張家還是卓家的人?”頡昌城主問道。
“都不是,我們是俞家的人。”路峻說道。
“呵呵,樂平郡與西域通商的,只有張家和卓家,什麼時候又多出個俞家來?”頡昌城主冷笑道。
“你沒聽說過的多了。”路峻滿臉不屑道。
“是嗎”
頡昌城主冷笑一聲,說道:“樂平俞家,共有四位開竅強者,俞國強,俞伯超,俞伯越,俞鐵林,不知你們是哪位?”
路峻心中暗驚,沒想到這頡昌城主居然對樂平這種偏僻之地,俞家這種普通世家,都如此瞭解。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頡昌城主定是邪魔嶺的人,可見邪魔嶺對大唐的情報,已經深入到了何等程度。
但是路峻並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反問道:“誰告訴你,樂平俞家只有四位開竅的?”
頡昌城主沒有回答他,向屈利嵬問道:“這位強者尊姓大名啊?”
“俞正戈。”屈利嵬馬上答道。
頡昌城主掂着流星錘,冷笑道:“據我所知,俞家沒有正字輩,你們究竟是誰,還不如實招來!”
他話音未落,路峻和雪千寂便已從馬身上飛起。
兩個人極有默契,路峻揮刀砍向屈利嵬,雪千寂則舉掌拍向頡昌城主。
屈利嵬沒有想到,路峻會突然暴起發難,但他也是開竅三重天強者,並沒有因而慌亂。
他手中長刀猛地揮起,向着空中路峻奮力斬去。
突然,他只覺得手中一輕,長刀竟然被無聲無息砍成兩截。
屈利嵬嚇了一跳,急忙抽身後退,但卻已經晚了一步,被路峻一刀劈成兩段。
路峻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屈利嵬斬殺,雪千寂那裡卻遇到了些麻煩。
頡昌城主早有防備,雪千寂剛剛躍起,他身形便向後急退開來,流星錘也在同一時間脫手而出。
雪千寂揮掌一拍,那流星錘便被遠遠拍開,她身形未停,繼續向頡昌城主殺去。
眼看就要拍中頡昌城主,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一隻利箭自角房中疾射而出。
那支利箭速度極快,直飛到了雪千寂面前,穿空而過的聲音才堪堪傳來,竟然與聲音同速。
雪千寂知道這箭威力不凡,顧不得再追殺頡昌城主,玉掌在空中一翻,向利箭拍落下去。
啪!
利箭被雪千寂拍飛出去,但是隨後又有三支利箭,呈品字形,再度向她射來。
這還不算什麼,城牆上又突然跳下兩個人來,一人使刀,一人使槍,加上頡昌城主的流星錘,齊齊攻向雪千寂。
四周嚴陣以待的衛兵,也在這一時間驚醒過來,隨着一聲整齊洪亮的吶喊,近三百衛兵,揮舞手中兵刃,向路峻圍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