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莫言渾身肌肉崩起,彷彿身上揹負一座大山,犀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路峻手中那塊玉佩。
此刻已是深夜,又是荒郊野外,四周漆黑一片,但對於已至開竅境的路峻而言,與白晝無異,更不要說遠勝於他的夜莫言了。
即便身在數十丈外,夜莫言也能清楚看清玉佩上雕刻的圖案,感受到無比強大的武道真意,從那玉佩中釋放出來,將自己鎮壓當場的威壓,正來自於此。
“天人信物,難怪你敢來邪魔嶺撒野!”
沒錯,路峻手中的正是從系統兌換的天人信物,當然不是現存的六大天人神境信物,否則憑藉天人感應,他們都會即刻知道,他沒法解釋信物來源。
這塊玉佩原來的主人,正是孤身誅滅太平道吳越分舵,逼得誅天上仙棲身須彌戒的正陽真人。
正陽真人逝去數千年,但其修爲之高,連君無爭也無法相比,這信物又是從天捕系統中兌換所來,其上所遺留的武道真意,仍然能將夜莫言鎮壓,令其寸步難行。
只有十息時間,路峻哪有工夫與他浪費口水,見夜莫言現出身形,便猛地向前衝出。
途經那柄飛劍之時,路峻伸手一揮,幽闢刀無聲無息出現在他手中,狠狠地劈在飛劍上。
飛劍斬斷,一息已逝。
“儲物戒,化神劍胚!沒想到你手上的好東西倒是不少啊。”
夜莫言嘴邊掠起一縷不屑,笑道:“可惜,你便有天人信物又如何,十息之後,所有這些都將歸屬於我!”
“有本事你便拿去!”
路峻已閃身到他面前,時間正好過去兩息。
“極品劍胚,還傷不了我,你敢斬我一刀,我便回你十劍!”
即便以武道修爲而論,他也是歸元境強者,堪稱爲前輩高人,若是被個開竅境的小輩砍上兩刀,雖然有護體法寶受不了傷,但是這面子上卻實在過不去。
讓夜莫言欣慰的是,路峻真的被他的話嚇住了,手中的幽闢刀沒有劈斬下來,而是收入須彌戒中。
“小輩就是小輩,果然不經嚇。”
夜莫言心中正喜,卻見路峻另一隻手上,突然多出一顆晶瑩剔透的明珠,明珠中似乎還有道人影。
“這是什麼東西?”
還沒等夜莫言想明白,卻見路峻突然將真氣拼命地輸入那顆明珠之中,那明珠立刻熠熠生輝起來。
方圓百丈之內,在明珠光輝照耀之下,猶如白晝一般,纖毫可見。
“天人靈珠!”夜莫言忍不住驚呼出聲。
沒錯,路峻拿出來的,正是正陽真人的天人靈珠,這是他經過系統提示,能夠找到的,唯一克制仙道之物。
夜莫言想起那個傳言,眼中閃過一絲恐慌,但是很快便被貪婪取代。
天人靈珠凝天人武道精華,一經激發,便能夠剋制仙道,但並非人人可以運用。
要麼與此天人三代之內血脈,要麼盡得其武道衣鉢,除此之外無人可以運用得了。
最重要的是,並不是每個天人,死後都能凝成天人靈珠,只有未經天人五衰者,逝後才能凝成靈珠。
想世間天人只有四大聖地方存,即便其列祖列宗凝成靈珠,也會日夜供奉,絕不會交予一個開竅境的小輩。
如此推來,路峻手中的天人靈珠,只能是上古天人所留,至今已數千年,天人血脈早已稀薄,武道亦斷絕傳承,他絕對無法激發。
既然路峻不能激發天人靈珠,夜莫言便放下心來,反而打起天人靈珠的主意來。
對於仙道而言,天人靈珠既是威脅,亦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若以之入藥,可以脫胎換骨,直入元嬰,若以之煉器,則爲化神法寶,萬兵難擋。
想到自己即將得到夢寐以求的天人靈珠,夜莫言只覺得身上的威壓都輕了許多,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小子,你既然將天人靈珠送與我,那我就投桃報李,給你留個全屍!”
路峻恍若未聞,全力將真氣輸入到天人靈珠之中。
夜莫言的目光都被天人靈珠吸引,並沒有注意到,路峻雙目之中,一對寶輪隱隱浮現。
寶輪在路峻的瞳孔中緩緩旋轉,時間亦在他的身旁緩緩流逝。
三息。
四息。
五息……
直到第八息,只差兩息時間,夜孤夜便可從天人信物的威壓中掙脫出來,路峻仍然沒有激發天人靈珠。
夜莫言越發得起來,篤信路峻無法激發天人靈珠,大笑道:“小子,別枉費心機了,乖乖收起天人信物,將天人靈珠交給我,待我對你搜魂索魄之後,給你留個全——”
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天人靈珠光輝驀地收斂起來,從百丈直收縮到三步之內。
光影搖曳,在空中凝成一道虛影。
那是一個高大威武的道人,眉宇間流露着無上的威嚴,彷彿看破生死,掌控輪迴,讓人憑空生出一種,哪怕直視他都是冒犯褻瀆的感覺。
九息!只差一息,便是十息結束,路峻終於成功將天人靈珠激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會是正陽真人!”夜莫言驚聲叫道。
正陽真人被尊爲漢代八大天人之一,雖逝去六千餘年,民間仍有百姓當作神祗來供奉。
夜莫言雖系仙道,但也見過正陽真人的廟宇,一眼便認出這道虛影正是正陽真人。
可是,正陽真人已誓去六千年,道統早已斷絕,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路峻也不可能激發他的天人靈珠纔是。
夜莫言卻是不知,若是換作其他天人靈珠,路峻還真無法激發。
原因有二,其一便是路峻所持天人信物,便是正陽真人所有,其上凝刻着他的武道真意。
至於第二個原因,便是正陽真人所修的,亦是十二聖道之一的輪迴武道,正因爲此,他才能位居漢代八大天人之一,才能孤身誅滅吳越分舵,才能死後吞噬誅天上仙的元神。
路峻雖與他非是一脈相承,但是武道相同,以正陽真人的天人信物爲引,雖然耗時頗久,但終究還是激發了天人靈珠。
“不可能的事多了,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