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峻聽得滿頭霧水：“這樣才更有趣？告訴他，告訴誰啊？”
“小妖也不知道，現在想想，”狼藉偷眼看着路峻，弱弱的說道，“怕不是指的是大能你吧？”
“怎麼可能是我？難道他能未卜先知，早就知道我要進天路，還會遇到你，然後還和你互立道誓，這未免也太滑天下大稽了吧？”
路峻搖頭不已，說什麼也不相信南華老仙讓狼藉傳話的對象是自己。
“也許，他要傳話的是爹爹，只不過爹爹沒有遇到狼藉罷了。”
這個推測的可能性最大，因爲南華老仙救出狼藉之時，恰是路不平踏上天路之際。
“還有，爹爹去了那個‘不能說’之地，沒準就與南華老仙有關，也就是他說的更有趣……”
路峻皺了皺眉，暗道：“若是如此的話，我必須儘快重闢天路，這樣先生他們才能更進一步，去那裡幫爹爹的忙。”
想到這裡，路峻說道：“狼藉，速帶我去天路十層入口！”
狼藉卻沒有動，說道：“大能，那個小妖都說完了，大神是否能履約啊？”
“只要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一定會履行諾言，現在我都在天路之中，又怎麼能帶你離開？”路峻說道。
“小妖知道，不過大能是否可以先與小妖簽下契約，免得到時候再忙忘了。”狼藉說道。
“籤什麼契約？”
“大能，小妖是天路之中的生靈，只有和你簽定契約，就像這馬一樣，成爲你的妖寵，才能被你帶出天路。”狼藉解釋道。
路峻知道若是不答應狼藉，不說道誓是否會應驗，他肯定不會給自己指路，便說道：“好吧，如何簽定，速速說來。”
“只要你我放開識海，彼此交換一滴精血便可。”狼藉說道。
“放開識海，交換精血？”
路峻眯起眼睛，冷聲說道：“狼藉，這恐怕不是什麼妖寵契約吧？”
雖然他不知如何簽定契約，但是卻知道識海不是隨便向人開放的，有過兩次奪舍的經驗，路峻可不是對識海一竅不通。
狼藉倒也乾脆，說道：“大能明鑑，這確實不是妖寵所籤的主僕契約，小妖不會將性命交與他人手中。所以小妖斗膽與大能簽定平等契約，這樣無論是誰都無法傷害對方。”
路峻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會與你簽下主僕契約，不過我可以保證，只要你不危害我人族，我便不會殺你。”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狼藉現在雖然屈服，但若是沒有制約他的手段，路峻絕不會帶他出去。
尤其是這狼藉是被南華老仙喚醒，誰知道究竟其中有沒有什麼陰謀，路峻更要小心行事。
“不可能，小妖雖然不如大能，但也不會把性命寄託在承諾上。”狼藉堅決反對道。
“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就留在天路吧。”路峻說道。
“大能可是立過道誓，要帶小妖離開天路的，你不能言而無信，難道你就不怕道誓反噬嗎？”狼藉說道。
“沒錯，我是立過道誓要你離開天路，但是你不配合，那也怪不得我違誓。”路峻聳聳肩道。
“沒有我，你找不到十層入口！”狼藉喊道。
“既然你沒有死，如果不是道誓不會應驗，那就是你說的都是真話。如此說來，十層入口就在這層當中，我總會找到的。”路峻微笑道。
“天路源頭不會始終開啓，如果時間到了你們還沒有重闢天路，那麼你們所有人都會死，你們的武道紀元也會就此終結。”狼藉說道。
“這便不用你操心了，別忘了我修煉的可是輪迴聖道！”
路峻拍了拍狼藉的肩膀，說道：“倒是你，應該好好想想，在這個沒有日月的天路里，你還要過多久？”
狼藉臉色連變，路峻的話就像錐子一樣，刺中他心中最恐懼的地方。
天路中雖然也是長生，但卻是一座囚籠，已經被困了七個紀元的狼藉，哪怕是一瞬間都不願再逗留下去。
也許，在天路中死亡是種解脫，但是被南華老仙喚醒之後，他的求生渴望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這就像是有些自殺的人被救過來後，再也不想面對死亡，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一樣。
當然，也有人死志堅定仍然會尋死，但狼藉卻不是那種人，否則也不會投降乞命了。
說到底，路峻能賭得起，他卻賭不起。
狼藉咬了咬牙，說道：“好吧，我與你簽下主僕契約，但是你要再立下道誓，只要我不傷及人族，便不會殺我。”
“和我玩這個，當我前世犯罪心理學是白學的嗎？”
路峻心中暗笑，再次起誓道：“我路峻以己道爲誓，狼藉與我簽定主僕契約後，只要他不傷及人族，不危及武道紀元，不違揹人間道義，不忤逆我之命令，我便不會殺他，若有違反，天誅地滅。”
道誓不可輕立，路峻連續加上四個附加條件，確保不會被狼藉反噬。
狼藉苦嘆一聲，將自己識海放開，路峻依他所傳之法，逼出一滴精血，注入他識海之中。
主僕契約簽定完畢，路峻便感覺到，自己與狼藉之間彷彿有一根線連在一起，他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只要自己心念一動，便可隨時取他性命。
“速帶我去十層入口。”路峻說道。
“卑下這就帶主上去，請主上上馬。”
簽下主僕契約，狼藉連稱呼都改了過來。
“有你在還騎什麼馬，化作之前的樣子，載我過去。”
戰馬雖快，但畢竟是凡物，哪能比得上相當真如境的妖尊狼藉。
“卑下雖與主上籤定主僕契約，但怎麼說也是一代妖尊，不是什麼坐騎，主上還是騎馬吧。”狼藉梗着脖子說道。
“怎麼，剛簽下契約就不服從我命令了？”路峻冷聲道。
狼藉嘴角一抽，卻不敢再頂嘴，乖乖將身軀漲大，認命地說道：“主上請上。”
路峻躍上狼身，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狼藉，我也是爲了你好。早日重闢天路，你也可以早日脫離苦海，你說對不對？放心，離開天路後，若無必要，我不會再騎你的了。”
“也就是說，有必要的話，主上還是要騎卑下了？”狼藉說道。
“呵呵，不要在意細節嘛，快走吧，順路和我詳細說說，如何進入天路十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