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專家同樣小心地接過來，仔細觀察半響，驚道：“小兄弟，不得了啊，你這是南北朝時期的陶碗，當時天下戰亂，華夏陶瓷業毀壞，這樣的陶碗出的比漢唐時期少多了，初步估價八百萬。”
“不是吧？我家族譜記載了，都傳了五百多代了，這前前後後少說也兩千年以上了，怎麼會是南北朝的？你再仔細看看。”姜帆急道，好像生怕自己的寶貝被估低了。
“小兄弟，我們這服務費是按照文物價值收的，按千分之一算，這裡要八千塊服務費，你有嗎？”專家鄭重道。
“你放心吧，我有錢。”姜帆拍着自己鼓鼓的小包道。
“哦，那我仔細看看。”專家再次拿起文物，仔細觀察半響：“好像是秦朝的，初步估計三千萬。”
“不能吧？我看上面刻有鐘鼎文呢，怎麼會是秦朝的？”姜帆再次急道。
專家看了姜帆一眼，心裡冷笑，哪裡來的想一夜暴富的窮小子，還貪得無厭了，一個高仿品竟然估價三千萬還不知足，好，這次我就讓你出血。
專家推了推眼鏡，發出一聲輕叫：“哎呀，差點走眼了，小兄弟，你這不是秦朝的，也不是商周的，上面的文字更不是鐘鼎文，而是最原始的象形文字，這是石器時代的先民留下的啊，初步估價兩個億。”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哇哈哈，這下我發了。”姜帆大喜。
立刻有工作人員過來叫姜帆辦手續，兩個億，服務費二十萬，工作人員生怕生意做不成，快速開了真品鑑定書，各種證件頒發給姜帆，姜帆拿到證件喜笑顏開。
看着笑開花的姜帆，專家和工作人員都像看傻叉一樣，被騙了二十萬還不自知，看姜帆衣着就知道是窮人，肯定把所有積蓄都拿來交服務費了，等到時候流拍，有他哭的時候。
姜帆讓工作人員端着自己的破碗，跟着自己去交錢，故意走過李有鵬身後。
手指一動，法術力量涌出。
就在工作人員到了李有鵬後面時，忽然看到李有鵬毫無徵兆的一巴掌打過來，剛好打在破碗上面，破碗被扇飛，撞在牆上“咔嚓”一聲，碎了。
工作人員愣住了，發覺手好像抽風一下的李有鵬莫名其妙地看過來，見摔碎一隻碗，還沒在意。
可是就在這時，一聲貫穿整個大樓的哭聲傳來。
“哇啊，我的原始社會陶碗啊，價值兩個億的陶碗啊，這可如何是好啊，天啦。”姜帆收了攝像用的相機，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哭的天昏地暗。
“曹操？”李有鵬看到竟然是姜帆，明顯愣住了。
姜帆也看向李有鵬，突然像是醒悟過來什麼，從地上彈起來，衝上去抓住李有鵬的衣領：“是你，是你打碎了我的原始社會陶碗，你賠我，快賠我。”
“什麼原始社會陶碗？胡說八道。”李有鵬大怒，卻不敢真怎麼樣，他可是知道姜帆武力的。
“還耍賴，這是你的公司開的真品鑑定書，看清楚，看清楚，大家都來看看，原始社會陶碗，價值兩個億。”
姜帆的竭斯底裡，成功吸引所有顧客和工作人員注意，包括那名老專家，此時已經完全石化，怎麼會變成這樣？
連地上那名哭天抹淚的工作人員和張鐵也愣愣的地看向這邊，姜帆成爲所有人的注目中心。
“兩億呢，可憐啊，眼看就要暴發了。”一些病的不輕的人同情的看着姜帆，想着要是自己的文物被估價兩億，卻被摔碎，肯定會抓狂的自殺。
“你憑什麼說這個值兩億，那鑑定書不是我們公司開的。”李有鵬半天才反應過來，對給姜帆鑑定的專家憤怒之極，可是他哪會賠兩億，只能耍賴。
這種粗糙的耍賴，沒有顧客會信，都指指點點，可是李有鵬也只有承受，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耍賴倒底。
“你們這裡不是有監控器嗎？我剛剛纔辦完手續，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姜帆哭着說道。
“對不起先生，剛剛調取這位先生錄像時，因爲技術有限，我們暫停了監控拍攝。”一名工作人員掐準時機說道。
儘管這下子人羣的沸騰聲更大，可是李有鵬心裡還是對這機智的工作人員很讚賞。
可以預計，公司名聲要臭了，恐怕要花大筆公關費才能擺平，但比起壞名聲，如果坐實了這文物是公司鑑定的，要麼賠兩億，要麼公司承認假鑑定，那麼公司就會關門。
這兩者李有鵬顯然都不會選。
“監控怎麼停的這麼巧。”姜帆質疑了一句，接着轉悲爲喜，“不過幸好我攝像了。”
拿出一個迷你監控器，無線連接平板電腦，打開視頻，從姜帆拿着破碗小心翼翼遞給專家，再到出具鑑定書，所有畫面都在視頻中。
公司職員個個面色灰白，許多顧客都發出噓聲，要看看這家公司怎麼收場，難道真要賠兩億？
李有鵬此時已經面色鐵青，他已經猜到了原委，這是姜帆故意策劃的，不是他聰明，而是李家上過一次當了，李有鵬也知道姜帆的爲人。
叔叔李元毛就是被姜帆算計死的，在抓姜帆進監獄時，誰會料到最終倒下的是李元毛。
後來李元毛託人告訴了李家真相，是姜帆被人僱傭，設局謀奪李元毛局長之位，是早有的預謀。
這一次不過是另一個版本而已，早有預謀的敲詐勒索，張口就是兩億，李有鵬把姜帆恨的牙根癢癢。
姜帆這時也不惺惺作態了，走過去直接道：“李有鵬，你摔碎了我的原始社會陶碗，有視頻爲證，趕快給我賠錢，不然，我就要去市委上訴了。”
“市委……”
李有鵬對姜帆恨碎了牙，姜帆不提公安局，不提法院，不提消費者保護中心，單單提市委，這意圖還不夠明顯麼？
現在李家正在用市中心商業區項目試探老闆的態度，結果不好不壞，商業區項目在金錢開路下放行了，李家成功奪標，說明老闆並沒有想要搞掉整個李家。
可是李元毛的事，老闆那邊卻絕口不提，甚至李家人提及還會換來一張冷臉。
現在李家人已經知道，李元毛的事沒救了，開槍殺犯人，加上其他罪行，就算不是死刑，無期也跑不了，李家損失一個重量級人物。
如此一來，姜帆的後臺就更加可疑，這個時候姜帆說找市裡，李有鵬可不敢相信自己能打點好上面的人，要是判李家輸案子，難道真賠給姜帆兩億？
現在好了，一邊是兩億賠償款，一邊是公司名聲，李有鵬只能選擇一樣。
前者自己不可能選，選了後者，這家分公司估計就要關門了，天機集團現在財政正是吃緊，這家委託拍賣公司是少有幾個不虧錢的公司，卻被自己弄關門。
想到長輩對自己失望的眼神，李有鵬對姜帆的仇恨值再次上升，從30上升到35。
“曹操，這份鑑定書是出自我們公司又怎樣？那不過是那個假專家鑑定錯了而已，你這隻破碗最多值幾百塊錢，不相信你就去專門的文物局鑑定，兩億，你想都別想。”李有鵬大聲道。
“譁”
姜帆還沒說話，所有顧客已經大譁，李有鵬這句狡辯的話實在蒼白，剛纔專家鑑定的視頻被姜帆放出來，和自己鑑定的有什麼區別？
如果姜帆鑑定的能隨便成爲假貨，那自己的呢？這裡的服務費可不低啊，李有鵬這麼說等於將公司信譽完全摧毀，這些顧客豈能甘休，紛紛衝了上去要求退款。
整個鑑定中心大亂，許多聽到消息的顧客也紛紛趕來，大廳人頭洶涌，工作人員扛不住，被衝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