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1 說話算數
權哥趁着衆人都望向於果的時機,驟然將手裡的刀投擲出去,唰地一聲直射老曹和呂察彪。兩人都沒料到權哥居然玩這一招,都是猝不及防,加上都沒受過什麼特殊訓練,便立馬分開了。
當然,這一刀的距離算得挺準,但本身目標不是爲了殺死他倆,再說也並不是飛刀,也只能噹啷一聲落地。而此刻權哥借他倆朝兩個方向逃開的時機,就地一滾,從地面上一具屍體的手中搶過一把刀,旋即就像練蛤蟆功一般飛躍出去,長刀平舉直刺。
老曹感到耳畔生風,心中大叫不妙,但他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即便反應及時,身體也跟不上反應,剛一回頭,就覺得腹部一陣收緊,權哥已經刺中他。由於衝力太大,直接穿透了老曹的肚子,斜楞楞地從另一邊挑了出來,兩邊都開始大量冒血。
人類的軀體,真是脆弱不堪。於果看到這裡,不由得略有感慨。他覺得在這個對於自己而言屬於虛擬世界的末世,不但磨鍊了戰鬥力,也磨練了心性和意志,他將以對待末世的態度去對待和平年代,居安思危,更加審慎和嚴謹地思考問題。
老曹歪歪斜斜地栽倒,權哥終於鬆了口氣,他也沒有去拔出老曹肚子裡的刀,因爲武器滿地都是,隨時可以撿起來,而且接下來面對的是真正的戰五渣呂察彪,自己甚至不需要武器,就能收拾對方。
可他真的大意了,剛剛轉過頭,就覺得眼眶被什麼鋒利的東西狠狠地一陣擠壓,當即左眼珠子就搖搖欲墜地掛在外面,簡直如同包餃子時最後一個動作失誤了似的,頭部也有些失衡。當他晃動幾下,重新站定時,感到又有一根尖銳的長條飛射過來。
他連忙快速躲避,可因爲顧忌眼睛上的東西,動作有些遲疑,因此本來是可以避開的,卻被射中了大腿,咕咕地往外溢血,搖搖晃晃,站不穩了。此刻他才知道,這是弓弩射出的箭。
他顫抖着用剩下的一隻眼極度憤怒地瞪着驚恐和得意交織的呂察彪,一字一頓地吼道:“你……你居然用弓弩……這不是近戰武器,是遠程攻擊武器……!”他是個對別人狠毒,對自己也一樣狠毒的惡人,狠了狠心,一把將箭拽了出來,整個眼眶都空了,疼得死去活來。
呂察彪見他真的快不行了,簡直不敢相信,最終是自己得了大便宜,就算搜索隊的人都死光了,他是個光桿司令,也可以重新組建隊伍,便哈哈大笑,亢奮得有些瘋狂,手舞足蹈。
呂察彪叫道:“你他媽的怪誰?弓弩是近戰還是遠程都無所謂,但它不是槍支,老大不是說了嗎?只有槍支不可以用!”
他雖然不會任何格鬥,體格也並不粗壯,但是他長期使用這把弓弩,準頭還真是不賴,剛纔正好看到權哥殺死了老曹,恐懼感一下子攫住全身,這才靈機一動,想起了自己的看家本領。本來是想用這玩意殺於果的,可見於果刀槍不入,那就只有厚着臉皮投靠了。
權哥轉過臉,怨毒萬年地指着呂察彪對於果說:“這種小人中的小人,你留在身邊,遲早會害了你自己!”
於果朝他微笑:“小權子,如果你足夠強大,就像獅子大象,那老鼠就算留在你身邊,也不會有能力有機會害你的。可惜,你只是一隻塊頭稍微大一點兒的山貓罷了,一不留神,就會被老鼠咬到。
“現在一臉委屈可憐相,但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殺人無數,姦淫擄掠,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因此我對你沒有任何憐憫的意思。對了,現在比賽還沒結束,你得集中注意力,呂察彪手裡還有三支箭呢。”
呂察彪這纔想起趕快拿起弓弩,他剛纔一直沒再繼續射擊,也是因爲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了,繼續射下去可能會被人非議,最終還是用刀子或者斧頭堂堂正正地砍死權哥,才更有男子漢氣概。
可此刻權哥看似正在跟於果理論,但下一秒卻衝向呂察彪,在呂察彪猛然擡起弓弩射出一箭時,權哥又及時驟然飛躍起來,迎頭就要劈下一刀。然而呂察彪這時就真沒空填充“彈藥”了,只能趕快避讓,邊跑邊裝箭。
但是他的速度的確太慢,權哥已經跟了上來。呂察彪有其他人的教訓,知道一旦轉身,說不定就把肚子送給權哥了,只能玩兒命地跑,而權哥因爲大腿中箭,速度降低了不少,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呂察彪。
說實在的,權哥一直在流血,還能這麼玩命,全靠強烈的生存和復仇意志。可是,現在距離漸漸拉開了,呂察彪跑的也並不是直線,左突右閃,終於敢回身了。
權哥知道,假設讓呂察彪成功回身,那自己就真的成了靶子。想到這裡,他陡然爆發出全部的潛力,飛身躍起,然後將手裡的刀子狠狠地射了出去。
這一下力道非同小可,可以說是普通男人中的強者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全力一搏,刀子如同也被弓弩發射了一般,倏然而至,唰地一聲,如同裁了一張破紙,摧枯拉朽。
呂察彪不敢相信地咯咯吱吱地想要說出話來,卻根本說不出,他的脖子被徹底洞穿,只有刀柄還搖搖晃晃地在他的喉結部位來回擺動。這一下前後都是大出血,而呂察彪本身以爲長期賣菊花,身體很鬆,直接引發了屎尿大失禁,當即噴得到處都是,臭不可聞。
呂察彪踉踉蹌蹌幾步,帶着深切之極的怨毒,雙手朝着天空抓了幾下,就重重地往後栽倒。但落地後,刀子被平整的地面一下子擠壓回來,等同於被人一把將刀抽回,帶來了更加嚴重的二次傷害。
因此,呂察彪的喉嚨再次噴出了高高的血泉,隨後慢慢降低,漸漸如同煎餅一樣均勻地攤開,並且把他屁股前後噴出來的黃屎尿也推得很遠,靜靜地流淌着。
衆人看着他慘不忍睹的死相,雖然很討厭這個傢伙,卻也感到觸目驚心。
於果瞥了一眼,毫無任何同情,說:“小權子,你贏了。我說話算數,你帶着一輛路虎車和三天的食物、水走吧。”
權哥真沒想到於果真會說話算數,瞪大了僅剩的右眼球,呼哧呼哧劇烈喘氣,不知道是不相信自己居然會存活下來,還是不相信於果沒有食言。
於果說:“現在,你有資格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假如你願意的話。”
權哥顫抖了一下,半晌才漸漸鎮定下來,說:“我……我叫權凱……”他大概是恢復了心智,驟然冷冷地說:“你……你放我走,你會後悔的。”
於果笑道:“很好,我等着你說這句話呢。你如果不說這話,我還看不起你。另外,如果你擔心路虎車被我做手腳,那你隨便選一臺車離開。食物也隨你挑。”
權凱這次真的相信於果是要放自己走了,瞠目結舌。
於果懶得看他,只是悠然自若地說:“你這幅表情,是很想問問我爲什麼要放虎歸山吧?我只能說,我做事一向憑自己的心情,我想,我這個特點,你大概已經瞭解了。或者,換句不中聽的話,你對我來說不算是虎。你就算真是虎,我是霸王龍,咱倆沒什麼可比性。”
權凱見他再度羞辱自己,更加怒火萬丈,咬牙切齒地說:“很好,很好……不用換車了,就我原來乘坐的路虎車就行……咱們會有機會再見面的!”
於果點點頭:“那太好了,但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你對我做什麼,我就會對你做什麼。你最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對我發起反擊,如果一次不中,你就真的再也沒有翻本的機會了。”
權凱怒道:“謝謝你的提醒!”轉而一瘸一拐地離開。
於果突然說:“等等。”
權凱心裡一抖,轉過臉來,用激將的方式冷笑道:“怎麼?反悔了?那就給老子來個痛快的!不必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於果淡淡地說:“權凱,你什麼時候過生日?”
權凱一怔,就算快速絞盡腦汁地思考,也實在想不透他到底爲什麼問這麼一個問題。
於果笑道:“怎麼?名字都說了,生日不敢告訴我?怕我有個葫蘆,你說了生日,就把你收走麼?”
他的激將法可比權凱高明太多了,權凱怒目圓睜,喝道:“我怕你?我陽曆是4月6號,陰曆是……”
於果點點頭,知道權凱被排除了。他說:“看來今年你很幸運地在和平年代度過了生日,希望你有機會能過下一個生日。”
權凱恨恨地說:“我會的,你會爲你今天的猖狂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價……”說罷找了個大麻袋,帶了十來個饅頭和五六個罐頭、七八瓶水,就搖搖晃晃地走向最近的一輛路虎攬勝。
此刻,苗華突然喊道:“許主任,不能放他走!”他一向不喜歡諂媚地管別人叫老大,但於果既然是當之無愧的老大,自己便叫他主任更貼切。
果然,這話引起了絕大多數人的支持,叫聲此起彼伏:“老大,不能,不能放他走!放他走會後患無窮啊!”甚至包括權凱原本的手下,也都見風使舵了。
於果回頭看了這些人一眼,只這一下便同時鎮住了這七十多個人。
於果的嘴角翹起,笑着說:“各位不要誤會。我不是什麼正義的使者,也不是你們的大救星。我只要求一點,你們必須聽我的,如果不聽,那就隨時準備面對‘否則’吧。”
衆人見沒討好反而拍在馬腿上了,都嚇了一大跳,不敢再做聲了。就連苗華這樣本身耿直的人,也對於果存有極大的恐懼感,就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了,他估計有於果在,權凱即便捲土重來,也鬧不出什麼大的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