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風之戀殤’兄的捧場,這個日更6章小蟲傷不起啊,枯坐一天也只能寫一萬多字,不過按照別人拆拆兩千字一章,也有6章了,還是慢慢來吧,呵呵,有人捧場我就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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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季塵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一封電報,竟然惹得天下風雷動,原本他只是怕上面責怪自己擅自撤退出析木城,而是將所有責任都往死去的豐升阿頭上丟。
而且自己確實經過了一翻苦戰,慷慨激昂一下那是免不了的。
想不到現在一下子就玩大了。
整個遼東都開始圍繞他這封電報開始運轉起來。
營口,宋慶先是接到李鴻章從直隸總督府發來的電報,要他配合魏季塵反攻析木城,不久,又接到軍機處的電報,讓他派遣一軍入海城歸魏季塵節制,共謀反攻析木城之大計。
賽馬集,依克唐阿也接到軍機處的電報,要求他騷擾析木城倭人之後路,配合魏季塵反攻。
大高嶺,聶士成同樣接到直隸總督署的電報,要他多注意倭人第5師團的動向,切不可讓第5師團分兵馳援第3師團。
宋慶收到電報後,愣是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只有感慨萬千的說了一句:年輕人,當真了不得,老夫打了一輩子的仗,都沒有他如此的膽量。
然後又細細考量起魏季塵所說之反攻析木城的戰略來,營口、海城、蓋平在地圖上成品字形排列,析木城正在品字的中間,不但營口可以出兵,倭人也可從蓋平支援。
海城如今的守軍爲倭人第1軍第3師團第5旅團,倭人因爲一路進攻,佔領了衆多的中國城池,由此也不得不分兵駐守。
所以倭人是越打人越少,而中國軍隊不經打,各路軍連續後退,最後都退在了一起,看起來聲勢倒是很壯,只是這戰力就有待推敲了。
魏季塵想要進攻析木城,則必須防止蓋平的倭人支援,自己便成爲了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員,想不到這個魏季塵連自己都謀算進去了,還真是不幫他都不行。
宋慶見收復析木城之事還是大有可爲的,當即便決定加入魏季塵的反攻計劃之中,派遣徐邦道所部拱衛軍步隊三營赴海城共謀大計。
徐邦道六十多歲了,作戰有勇有謀,先是駐守金州,多次擊退倭人第一師團的進攻,後退守旅順,得知倭人即將進犯,又設伏於倭人必經過之道路,對倭人予以迎頭痛擊,算得上是駐守旅順時打得極爲出色的一位將領。
旅順口失陷後,徐邦道率潰卒走金州依宋慶,官職也被朝廷褫了,不過仍然帶領着自己的幾營拱衛軍,與宋慶共抗倭人。
戰爭至現在,也算是去蕪存菁,幾位貪生怕死的將領要不是早就逃走,要不是就被清廷拿下,剩下的幾位統帥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徐邦道接到宋慶的命令,二話不說便起程而去。
依克唐阿是黑龍江將軍,自然不會聽從魏季塵的調遣了,好在軍機處只是讓他派兵騷擾倭人後路,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依克唐阿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
聶士成與倭人僵持不下,聽到魏季塵要反攻析木城,也是精神上表示支持。
一時間,魏季塵所提議之反攻析木城,竟然牽涉到了遼東各路守軍,真可謂是牽一而動全身。
清軍如此大的動靜,不久便被倭人間諜探知,大驚之下,連忙傳往各地。
析木城官衙內,第3師團本部已經遷至此地,桂太郎得知魏季塵企圖反攻析木城的消息,連忙召集諸將商議對策。
山縣有朋留下‘馬革裹屍無所期,出師未半豈空回?無奈天子召何急,臨別陣前淚滿衣!’四句詩給桂太郎,並且再三囑咐桂太郎要爲第3師團報仇,擊敗魏季塵。
然後,他帶着對大本營滿腔憤懣之情無可奈何的回國了,好在山縣有朋能量巨大,回國覲見天皇之後,雖然被解除了樞密院議長以及第一軍司令官的職務,卻改任了‘監軍’,依舊能夠參與大本營的重要決策。
第3師團臨時指揮部內,除了師團桂太郎,參謀長小川次郎之外,還有大迫尚敏,三好成行,佐藤正,以及剛剛到達不久的第6旅團旅團長大島久直。
桂太郎唯恐兵力不足,馬上便命令大島久直率領第6旅團主力急急趕往析木城一線,想不到還真給他料敵先機了。
“諸君,形勢十分不容樂觀啊。”小川次郎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眼鏡,一臉嚴峻的站在最前面,首先開口說道。
底下倭人將領都是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
小川次郎繼續說道:“根據帝國情報部門的消息,魏季塵集結海城、營口、田莊臺、牛莊一線兵力,企圖反攻析木城,這一線清軍兵力加起來達一萬餘衆,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將由支那人魏季塵指揮,我第3師團面臨前所未有之危急,如今我們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小川次郎先是將第3師團面臨的困難無限的誇大了一翻,接着繼續說道:“好在清軍各軍派系複雜,魏季塵年紀輕輕,資歷顯然不足,指揮起這些軍隊來,肯定不會那麼自如,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桂太郎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說道:“大本營方面,認爲我們第一軍的進攻應該到此爲止,應該從析木城撤退,以便對戰線重新進行調整,諸君,這是對我第3師團的侮辱啊,我第3師團歷經萬難攻下了析木城,大本營卻認爲我們沒有能力守住,好在山縣君極力表示反對,大本營這才作罷。”
“諸君!”桂太郎滿臉憂傷的用一雙眼睛切切的巡視了衆人一眼,繼續說道:“我第3師團一向英勇善戰,何以淪落至此地步,諸君,我桂太郎在此發誓,絕不給魏季塵任何可乘之機,第3師團的榮譽還要靠諸君來保持,第3師團的恥辱還要靠諸君來洗涮,請諸君與我桂太郎一道齊心竭力,讓魏季塵這個小兒損兵折將於析木城下。”
桂太郎的這番話顯然起了作用。
哀兵必勝,如今的第3師團被魏季塵狠狠的羞辱了一翻,這些倭人個個都是報仇心切,一聽魏季塵竟然組織軍隊反攻析木城,那都是咬牙切齒,握緊了拳頭,想要找回場子來。
小川次郎等到桂太郎帶領衆人表完決心之後,又說道:“清軍數量佔有優勢,因此,我認爲我軍應該實施徐徐誘敵入甕,將清軍引致我軍防禦工事旁,然後加以反擊的作戰方案。”
衆人包括桂太郎在內,都是贊同的點頭。
小川次郎見此,露出一絲微笑,說道:“諸君也不必太過擔心,我第3師團的處境大本營十分了解,因此,大本營已經命令駐守蓋平的第二軍的乃木希典混成旅團隨時與我軍保持聯繫,一旦魏季塵率軍來攻,乃木少將便會出擊切斷清軍之退路,讓魏季塵的進攻無功而返。”
乃木希典是誰,是戰前公然寫詩表白其侵華狼子野心的狂熱戰爭分子:肥馬大刀尚未酬,皇恩空浴幾春秋。鬥瓢傾盡醉餘夢,踏破支那四百州。
乃木希典不僅是侵華急先鋒,還是喪心病狂、殘虐異常的屠夫,正是他和山地元治下令在旅順慘絕人寰地瘋狂屠殺無辜平民竟達2萬人。
之後,他帶領日軍北上佔領復州,下令關閉復州城門,又縱使部下搜刮搶掠、奸、淫燒殺,無惡不作。
乃木希典最有名的,還是他那句‘吾乃殺乃兄乃父之乃木是也’,日俄戰爭時期,乃木希典任第三軍司令官,採用空前的‘肉、彈自殺戰術’,向旅順發起3次總攻,最終戰死日本軍人5萬餘人,連他兩個兒子也英勇就義,在日本所部家屬都開始向他房子扔垃圾了,而旅順仍然在俄軍手中,搞得大山岩要他讓出指揮權,好在運氣好,俄人已無鬥志,向他投降了。
這個極度腦殘狂熱的睦仁粉絲在睦仁死了之後,與妻子一道剖腹自殺,進而被日本帝國、主義者稱之爲日本的“軍神”。
就連後世的日本人自己也稱之爲愚將。
而這個愚將之所以能夠在遼東取得節節勝利,那是因爲他進攻大連灣的時候,趙懷業逃跑,中國軍隊抵抗甚微,進攻旅順的時候,龔照璵、黃仕林逃跑,於是他越戰越猛,越猛越戰,一路所向披靡,無可敵者。
當然,除此之外,乃木希典取得勝利也與日軍軍士素質遠遠高於中國軍士有關,愚將有愚將的辦法,那就是正字。
孫子兵法中有以正合,以奇勝。乃木希典憑藉着手中的日軍精銳,無需使用奇,便能擊敗中國軍隊。
衆倭人軍官聽到小川次郎說起乃木希典,臉上表情都輕鬆了不少,乃木希典一路殺過來,把老百姓也當成軍士殺,把剛生出來的小孩也充作敵軍傷亡的人數,一併上報給大本營。
使得不瞭解情況的大本營認爲他英勇無敵,加上這傢伙又當過睦仁的親兵,一下子便成爲日本軍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炙手可熱。
軍部大肆表揚他的功勞,將他樹爲典型,把他誇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似乎有消息傳出,要晉升他爲中將,隱隱有將他塑造成新一代日本軍神的趨勢。
既然連新晉軍神都會來援了,衆人自是放下心中那塊石頭了。
不但是析木城中的倭人對乃木希典期盼甚重,就連身處蓋平的乃木希典本人也對自己信心滿滿。
他接到日本大本營隨時準備支援析木城的命令之後,興奮異常。
乃木希典早就想與魏季塵一較長短了,魏季塵在遼東不斷取得勝利,甚至擊殺了倭人老一代軍神立見尚文,這讓乃木希典很是訝異,認爲自己在中國終於可以找到一位可以交戰的對手了。
高手寂寞如雪,對手難逢啊。
“旅團長閣下,魏季塵此人能從第3師團重重包圍之中逃出去,可見此人領兵作戰很是有一套,此次他籌劃進攻析木城,肯定是來着不善啊。”聯隊長河裡大佐放下手中的情報,有些擔憂的說道。
乃木希典跪坐在榻榻米上,身體挺得筆直,眼前的案上放着一把武士刀,他睜開眼睛,緩緩說道:“陛下對魏季塵恨之入骨,作爲陛下的臣子,我等怎麼能不爲他解決心中之疾?爲陛下盡忠,是我等的責任,無論有何困難,我們都必須解決掉魏季塵。”
聯隊長河裡大佐連忙說道:“旅團長閣下說得甚是,魏季塵這個東亞病夫,不敢在正面戰場上與我軍一決雌雄,卻到處污衊陛下的名聲,實在是罪該萬死。”
乃木希典抽出武士刀來,用手指輕輕撫摸着刀背,笑着說道:“其實,魏季塵的魏字軍與第3師團在榆樹堡交戰之後,損失慘重,已經十不存一,他如今軍中的士兵都是合併盛軍而來的,盛軍軍士向來貪生怕死,他魏字軍的戰力比起之前,已經大幅消弱,正是我們解決他的大好時機。”
“想不到旅團長閣下連這點都考慮進去了,此次魏季塵若敢領兵出擊,必定是鎩羽而歸,無功而返了。”河裡大佐看着乃木希典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心下大定。
乃木希典笑着點頭道:“清軍其他部不足爲懼,都是我手下敗將,只要再擊敗魏季塵,便能讓大清國上下,見識到我乃木希典的厲害,讓大清國上下,再不敢輕言反擊,帝國鐵騎踏破支那首府,便爲時不遠了。”
乃木希典說到這裡,再無原先的心平氣和模樣,而是一臉的狂熱,猙獰的樣子讓河裡大佐看了都有些害怕。
河裡可知道自己旅團長,那可是個真正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他曾親眼看到乃木希典用刺刀串起兩名支那嬰兒。
可以說,如今在華的各路倭人旅團長中,乃木希典絕對是數一數二喪盡天良之角色。
河裡大佐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旅團長,他小心翼翼的說道:“閣下,若我軍支援析木城,恐宋慶斷我軍之後路,到時,我軍進退兩難,無以爲繼啊。”
哪知,乃木希典卻說道:“一城一地之得失並不重要,即便是失去了蓋平,但是如果能夠擊殺魏季塵,爲陛下出一口惡氣,這些都是值得的。”
這位對天皇還真是純忠至誠,誓爲天皇肝腦塗地的傢伙,事事都以睦仁爲中心,難怪睦仁死了之後,他會覺得生無可戀,剖腹追隨而去。
乃木希典這麼一說,河裡大佐還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了。
乃木希典霍的一下站起來,揮舞着手中的武士刀,恨聲說道:“所以,魏季塵不來便罷,要是敢來,必將遭到我混合旅團的瘋狂進攻,直至戰死一兵一卒,即便是我不幸陣亡,只要能夠殺了他,爲帝國解決心腹大患,爲陛下洗涮恥辱,我願意流盡身體內最後一滴血。”
乃木希典一刀將眼前的案桌砍爲兩段,就連他自己虎口震得裂開鮮血直流也沒有發覺。
河裡大佐渾身上下打了個寒顫,不知道自己跟了這樣一位旅團長,到底是不幸還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