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裡,一個個血脈噴張、身體異化的喪屍走了出來,將永強圍住。
它們的身上殘留着濃濃的人造痕跡,凡是裸露的地方,都佈滿了縫合的針腳,腦殼也被人打開過,四肢略有些畸形,看起來分外嚇人。
柳青青根本沒進來,就站在外面。
身爲一個情報家,她很清楚裡面有什麼東西。
當喪屍現身的時候,還小心的往後面退了一步。不知是對喪屍畏懼,還是純粹的不想見這些醜陋嚇人的東西。
喪屍們發出了恐怖的低吼聲,皆兇殘的注視着永強。
這樣的喪屍,在普通人的眼裡,或許很強大,可永強——很早的時候就能團滅千軍萬馬了。
一個喪屍試圖去抓他的肩膀。
然後,砰的一聲,從原地消失。
教堂的木質牆壁上多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其他的喪屍愣住了,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永強還好好的站在原地,但它們的同類去哪裡了呢?
另一個喪屍疑惑的盯着永強,忽的怒吼一聲,也伸手抓向永強的肩膀。
砰!
它也消失了。
教堂牆壁上出現了第二個大窟窿。
這下,其他的喪屍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也明白一定跟永強有關。
它們紛紛撲向永強。
砰!砰!砰!砰!
不斷有沉悶的響聲從黑暗中傳出。
每一次響聲後,都有一隻喪屍從教堂裡飛出。
隨着永強的深入,教堂變得破破爛爛,喪屍也從四面八方飛,變成了向上飛,教堂的尖頂先消失不見,接着是上半截建築。
幾分鐘後,永強在地下室找到了反派BOSS,一個不顧白大褂醫生阻攔,給自己注射了兩支超級血清的德軍軍官。
他狂吼着朝永強撲來。
被永強一拳打了回去。
不愧是霸主級別的人物,這一下並沒有打死他。
德軍軍官踉蹌着爬了起來,再次從試驗檯上抓了一把注射血清。
醫生拉住他的胳膊:“血清對人體的作用還不穩定,還需要更多的測試,快住手。”
軍官一把將他推開,飛快的把七八支血清全部用光。
這下醫生傻眼了,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悄悄的退到了一邊。
血清注射完,狂躁的軍官慢慢歸於平靜。
他轉過身,鼻子沒了,左臉的位置有一個大洞,從側面都能看見牙齒和舌頭。
那是永強一拳的結果。
他緩緩擡起頭,森冷的盯着永強,就像看到了獵物的獵手,居然笑了。
……
與此同時。
距離教堂遙遠的大海上空,一輛C-47運輸機正在厚厚的黑雲下方飛行。
它的周圍,有數十架同伴。
下方是密密麻麻的艦隊。
1944年6月,盟軍的C-47運輸機羣,以及由6000艘艦船組成的攻擊艦隊向法國的諾曼底登陸了。
這是一場將要改變二戰進程的戰役。
作爲空降師一員的艾德,正緊張的坐在飛機艙裡調整呼吸,並不知道,他的命運已經被人改變了。
機艙裡還有許多傘兵。
大家閒聊、吹牛、寫日記。目的只有一個——緩解壓力。
機羣飛躍英吉利海峽,海面上是艦船的道道尾跡,甚是壯觀。
“好多船啊。”一個面容稚嫩的傘兵開心說道,“我覺得在飛機上更安全,那些艦船擠成一團,要是遇到德軍的轟炸機,隨隨便便往水裡扔個炸彈,一次可以炸死20個人哦!可是想擊落飛機就難多了。”
另一個捲髮的傘兵冷冷反駁道:“據統計,死於空難的士兵數量,多於死在海灘上的士兵,這是不爭的事實,回去多讀點書吧。”
一名中士從駕駛艙走了出來。
大家都坐直身子,現場只有引擎的轟鳴聲,即便如此,中士的嗓門仍顯得中氣十足。
“內茲,我們的着陸點在哪兒?”
“法國的希爾博朗村,長官!”
“我們的任務是什麼?格魯納?”
“鎮中心附近一所教堂頂的無線電干擾器,長官!”
“那麼他們爲什麼要把干擾塔設在教堂頂樓,艾德?”
這個悲催的問題就像問天上有多少個星星一樣,落在了劇情世界的主角身上。
“因爲……呃……”
艾德回答不上來,任務簡報裡可沒有提到這個。
“這都答不上來?德軍之所以這麼幹,是因爲他們就是一羣混蛋!這幫傢伙竭盡所能的去破壞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還敢在上帝頭上動土,所以我們要送他們去見上帝!都聽明白嗎?”
“是的,中士。”
“將會有超過12萬的盟軍士兵在法國的海灘與德軍激戰,這些士兵需要空中支援,如果我們不能在明天凌晨六點摧毀干擾塔,我們的飛機將無法通過德軍的封鎖,也就無法提供空中支援,所以你們要怎麼做?”
“完成任務!”
“很好。90分鐘後跳傘,祝你們好運。”
機羣鑽入厚厚的雲層,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閉嘴了。
機身不時抖動,一開始大家還以爲是遇到了氣流,直到飛機衝出雲層,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已身處作戰區域上空。
地面的高射炮不停的向機羣射擊,炮彈在空中炸開,把機身震得搖擺不定。
不安的氣氛開始在機艙蔓延。
“我們着陸的時候,可能不會降落在預定地點,然後周圍全是德國人,我們都死定了。”捲髮傘兵的臉色也變了。
中士喊道:“只是一些小小的炮火,保持冷靜!呆在你們的位子上!紅燈亮的時候就準備跳傘。”
這時,飛機突然陷入了猛烈的防空炮火之中,駕駛員都嚇壞了,直覺告訴他,要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這樣生還的可能性纔會更大。
飛機速度提升,果然偏離了預定區域。
駕駛員喊道:“火力太猛了!我們要在南邊幾英里的位置跳傘。”
飛機開始轉向。
有人咒罵,有人嘔吐。
附近已陸續有飛機被炮彈擊落,畫面就像永強不久前見到的一樣慘烈、絢爛。
“中士,快下命令跳傘吧。”
“我們他媽的完犢子了。”
“冷靜!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戰場!”
“醫療兵!”
“所有人坐下!他死了!他已經死了!”
飛機開始降低飛行高度,左側引擎被擊中,引擎開始着火,隨即爆炸,又有幾名士兵被當場炸死。
紅燈亮了。
中士下達指令:“紅燈!全體起立……上掛鉤……排好隊。”
艾德在這時候異常冷靜,他聚精會神的盯着艙門邊的中士,等着他逐一下令跳傘。
轟!
飛機尾部突然被炮彈擊中,艾德感到身後一陣熾熱,倖存的幾名士兵踩着他爭先恐後往艙門爬。
“自己跳傘,快!”離艙門最近的人被中士一個個扔下飛機。
飛機高度降低,但速度沒有減,有些人沒站穩,倒在地板上,被吸往炸爛的機尾直接飛出艙外。
艾德死死抓住一根帶子,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中士抓起他,拖到艙門邊,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艾德在空中翻滾,耳邊不停的響起爆炸轟鳴聲。
他迅速在身上摸索那根救命的繩索,降落傘打開沒多久,他就落入水中,直往水底沉去。
空中不斷有東西落下來。
飛機碎片、軍用物資,甚至還有人的屍體。
艾德用傘兵.刀將傘帶割斷,奮力遊向水面,幾口河水下肚,可在接近岸邊的時候,他再也沒有力氣了。
眼看要沉下去。
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衣服,把他提出了河水。
艾德迅速抹去臉上的水漬,看清了眼前的人。
這是一個濃眉大眼,身體柔韌結實,穿着一件他從沒見過的休閒外套的青年。
青年對他點頭微笑。
艾德轉身觀察周圍環境,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戰場的後方,能看見遠處正在射擊的高射炮和正在墜毀的飛機。
他又扭回頭,怔怔的看着青年。
青年臉上掛着的恬淡平和的笑容跟周圍激烈殘酷的戰爭環境格格不入。
彷彿他所在的位置不是戰場,而是一片寧靜祥和的田園山莊。
“我叫司徒永強,怎麼稱呼?”青年伸出了手。
艾德下意識握住,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感謝你救了我。”
“我現在的力量,還救不了你們。但總有一天,我會回來解決這個問題的。”永強聽了他的感謝,遲疑了幾秒,鄭重的說道。
艾德不知道永強的話是什麼意思,呆呆的看着永強。
“你要去那邊的教堂嗎?”永強忽然指着一個方向問道。
艾德取出指南針和行軍地圖,飛快察看一番後,驚訝的看着永強,卻沒有說話。
“我剛從那裡過來。”永強接着說道。
艾德依舊沒有說話,眼中反而多了一絲警惕。
“長話短說,時間快到了。”一個清脆悅耳的少女聲音忽的從黑暗中傳出,艾德急忙扭頭尋找,沒看到什麼人影。
“那個教堂似乎已被人攻破了,還被炸成了廢墟。”永強頓了一下,接着說道。
艾德扭過頭,看向永強,卻發現,永強也不見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許久,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抱着溼漉漉的身子,茫然的掃視着四周,只覺得分外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