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還是咱們一起去吧,我上面沒熟人,”林錚笑嘻嘻的道,“老任你上面的熟人多,可得幫我把把關,這要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倒是,現在的某些人啊,做事真的是越來越不講究了,”老任似乎想起了什麼事,不由得哼了一聲,“好了,不說這個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首都?”
這個項目不僅對聯創科技意義重大,對華爲也意義重大,這意味着華爲的產品正式走出了國門,其中的意義怎麼形容也不爲過,由不得老任不重視。
“就這幾天吧,你確定個時間,我們搭個伴。”
老任沉吟了一下,“那……三天後吧,我把手裡手裡的工作安排一下,咱們就過去,你覺得怎麼樣?”
“好。”對於老任的這個安排,林錚沒有意見,自己也正好藉着這個時間安排一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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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聽說你們拿下了白俄羅斯電信行業的改造合同?”
“不是吧?這個消息傳的這麼快?”聽着電話裡船伕的聲音,林錚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改造一個國家的電信網絡,林總您難道不知道這是多大的一塊肥肉?”船伕笑的很是開心,“林總,大家都是兄弟,該照顧的總要照顧一下吧?”
“你說的……是各個中心機房和基站的UPS系統?”林錚皺了下眉頭,問道。
電信服務首要的就是要保證運行的可靠性。尤其是在發生特殊情況甚至是災難時候的可靠性,比如當某地發生了自然災害,地方政府要根據災區的實際受災情況來調動各方面的力量來救災的時候。電信系統出了問題,和災區聯繫不上,那就麻煩大了,可靠性被排在了電信業各項技術指標的第一位……你提供的設備可以不先進,但一定要可靠。
爲了保證設備運行的可靠性,哪怕在斷電的情況下也要保證設備的正常運行,UPS不間斷電源和自備發電系統是每一個電信機房一定要配備的。整個改造項目方面,用於UPS不簡單電源的開支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船伕瞄上了這塊肥肉可以理解。但讓林錚無法理解的是,“船伕,你的意思是用鎳鉻電池?這太奢侈了吧?”
“怎麼可能是鎳鉻?你忘記了現在咱到了和沈蓄談判的關鍵時候了?有了這個合同,沈蓄那邊就撐不住了。”
哎呀。自己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林錚一拍腦袋:傳統行業UPS用的還是需要定時添加電解液的普通鉛酸蓄電池。但現在既然已經有了更先進的免維護膠體蓄電池,不在這個時候扶持自己的企業一把,簡直對不起自己之前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沉吟了片刻,林錚向船伕問道,“我記得沈蓄那邊已經和當地談好了,他們當地政府搞的那個‘發電池’項目就是用的沈蓄的膠體免維護電池,這事兒確定了嗎?”
“已經籤合同了,”船伕道。“只要沈蓄的電池通過相關檢測,奉天搞的那個發電池項目就用沈蓄的電池。”
有奉天的這個發電池項目做榜樣。沈蓄的膠體免維護蓄電池就有了進入行業UPS的資格;而一個國家的電信行業改革升級,需要的行業型UPS的數量……林錚不認爲正陷入資金匱乏的沈蓄能夠拒絕得了這個誘惑。
這麼說來那就是八九不離十了?”林錚笑問道。
“九成九。”船伕相當的有把握,也是,有這麼大的一塊蛋糕在前面,沈蓄能堅持的住那纔是見鬼。
“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林錚毫不猶豫的道,現在國內能做真正意義上的膠體免維護蓄電池的就只有沈蓄,既然自己也會是沈蓄的股東,沒有理由不照顧自己人,只是想到沈蓄,林錚不免想起另外一件事,“對了,船伕,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首都電池研究所的領導?”
“怎麼?你這是準備搞電池?”林錚的話,讓船伕等是一愣,語氣不免就有些猶豫。
猶豫是正常的,船伕正是看中了國內高端電池行業的匱乏才毅然而然的決定投身電池行業,而這個正確的決定給給他帶來了豐厚的回報,可現在林錚竟然也打算進入這個行業,這就不免讓船伕心裡有點小小的打鼓:你進來之後,還有我混的地方麼?
船伕並不排斥競爭,但面對聯創科技這麼一個財大氣粗的強勁競爭對手,任誰也開心不起來。
“前段時間在美國的時候聽說了飛輪儲能技術,我對這個技術比較感興趣,想要和首都電池研究所瞭解一下。”既然大家是合作伙伴,林錚也不瞞他,同時也是寬慰的對船伕道。
果然,聽林錚這麼說,船伕登時一愣,“飛輪電池?”
作爲國內電池方面將技術和市場結合的最好的人,船伕自然對飛輪電池這一不同於傳統化學儲能電池的全新物理儲能電池有所瞭解,這種全新形式的儲能電池的的概念起源於70年代早期,其原理是基於當飛輪以一定角速度旋轉時,它就具有一定的動能,飛輪電池正是以動能轉換成電能的一種全新的電池方式。
理論很簡單,但對技術水平的要求卻很高,以當時的技術水平,飛輪電池根本沒有發展起來,直到90年代,由於電路拓撲思想的發展、碳纖維材料的廣泛應用、全世界範圍對污染的重視以及磁軸承技術的發展,這種新型電池才又重新得到了發展的機會。
和傳統的化學儲能方式相比,飛輪電池這種新概念電池突破了化學電池的侷限,用物理方法實現儲能,理論上,飛輪電池比能量高達/kg,比功率更是高達5000~10000W/kg,使用壽命長達25年。
92年的時候,美國飛輪系統公司開發了一種用於汽車上的EMB“機-電”飛輪電池,電池的核心是一個以20萬轉/分旋轉的碳纖飛輪,飛輪系統公司將將12個總重273千克、總計儲能的飛輪電池組放在一輛克萊斯勒轎車上,最終實驗的結果是這輛克萊斯勒轎車以100千米/小時的速度行駛了480千米,後來再次改進的電池組又將這個數據提升到了600公里。
94年,美國阿貢國家實驗室同樣採用碳纖維材料製造了一個技術更先進的飛輪電池,這枚飛輪電池的重量只有11千克,儲能卻高達4千瓦.時,質量能量密度將近400瓦.時/千克,遠遠超過市場上所有形式的、包括鉛酸、鎳鉻、鎳氫、鋰離子等儲能方式的電池。
阿貢國家實驗室甚至雄心勃勃的打算開發儲能爲50千瓦小時的飛輪電池,最終目標是使其儲能達5000千瓦小時,這麼一來,一個發電功率爲100萬千瓦的電廠只需200個這樣的飛輪電池。
對傳統石油能源有着極度危機感的日本甚至打算利用飛輪電池比功率高的特性設計一個引發可控熱核聚變的裝置,根據日本的設計,這個裝置的飛輪直徑達6.45米,高1米,重量高達255噸,其儲存的能量與掛有150個車廂、以100千米/小時的速度行駛時的列車所具有的能量相當,而飛輪電池能將這些能量在極短時間釋放出來的特性足以引發核聚變。
我國對飛輪儲能技術的研究始於1993年,但受限於研發資金的匱乏,更多的研究只能集中在理論分析及模型試驗這兩個方面,飛輪電池在國內的主要的研發單位就是中科院首都電池研究所。
知道了林錚對飛輪儲能技術感興趣,船伕頓時就放下了心,飛輪儲能技術的前景的確很光明,但受限於國內的材料水平、科技水平和研發資金投入力度,哪怕有資金的保證,受限於成本的因素,飛輪電池想要實現商業化大規模推廣,最理想的結果那都是20年之後的事情了,這意味着在20年之內,就算林錚對飛輪儲能技術再怎麼感興趣、再怎麼捨得投入,都不可能從這個項目上賺到錢,而有20年的時間來緩衝,自己也的確沒有什麼好需要擔心的。
“飛輪電池啊,我原來的同事們的確是在做這個東西,”放下了心的船伕給林錚介紹道,“不過這個東西對科技水平的要求非常高,不管是碳纖維技術、磁懸浮技術還是加工精度,都讓這個東西很難搞,需要投入的資金可不少……你真的對這個技術感興趣?”
“我個人認爲飛輪電池比鋰電池的前途更明朗,比超導電池和空氣電池的技術實現難度更低一些,應該是未來最有應用前景的電能儲存設備,比鋰電池的前景更看好。”既然已經打算搞這個項目,林錚也不怕將自己的想法對船伕說,船伕本就是電池的專家,藏藏掖掖的反而徒惹人笑話,他甚至熱心的向船伕問道,“怎麼樣船伕,有沒有興趣合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