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化龍是個孤兒,自幼在街頭流浪,乞討,經常被人欺負,被人打,直到有一天,一個好心的男人收留了他,年幼的他還以爲從此再也不用流浪,就算跟着男人漂泊,就算做男人的奴隸,也比他一個人淪落街頭好,可惜願望總是美好,現實太過殘酷,男人之所以收留他,不過是把他當做賺錢的工具,他必須每天上街扒竊,有時偷東西被發現,一頓打少不了,偷不到值錢的東西,回來就要捱打,罰跪,沒有飯吃,這種日子還不如一個人流浪。
劉化龍無法忍受這種備受折磨的日子,他在精心策劃着一個逃跑計劃,終於有天他跑了出來,無奈還是被男人發現,他前腳走,後腳男人就追了上來。
劉化龍在前面拼命地跑,眼看着就要被男人抓住,他一慌張,一頭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劉化龍擡頭一看,他撞到的是一個女人,年紀大約三十五歲,樣貌看起來極爲端莊和具有親和力,“她是好人”,這是劉化龍對趙菊的第一印象。
“阿姨,救我。”劉化龍向趙菊發出了求救的聲音。
“你爲什麼要打孩子?”趙菊嚴厲地質問男人說。
“我打我親生兒子,關你屁事。”男人囂張地說。
“阿姨,我不是他兒子,他是壞人。”機智的劉化龍知道這個時候要勇敢一點,否則這位阿姨真的以爲自己會是男人的兒子,就不會救他了。
看着眼前滿身是傷的小男孩,看着面前窮兇極惡的男人,趙菊敏銳地意識到事情絕非這麼簡單,“跟我去國安局。”
男人一驚,看着眼前弱小的女人,看着她的手緊緊握住了劉化龍的手,他感覺到這個女人有一股無比浩然的正氣震懾着他,爲了不將事情鬧大,爲了不被警察抓住,男人忿恨地瞪着趙菊,又惡狠狠瞪了劉化龍幾眼,就轉身走了
劉化龍舒了一口氣,拽着趙菊的手卻怎麼也不放鬆。
“看你這麼髒,跟我回家吧。”趙菊沒有放開劉化龍髒兮兮的手,而是將他帶回了溫暖又舒適的家裡。
事後趙菊報了警,男人被抓,解救了十幾名和劉化龍一樣被逼偷竊的孩子,當男人低着頭,銬着手銬,一副要死的樣子,劉化龍揮舞着稚嫩的胳膊,不知道有多得意。
從此劉化龍有了和其他孩子一樣快樂美好的童年,趙阿姨送他上學,給他買帥氣的衣服,過去以往的那些苦難似乎再也不會回頭。
然而隨着年紀的增長,一件事情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劉化龍的心頭,那就是有關他的學習成績問題,不知道爲什麼,無論他怎麼努力怎麼加油,學習成績就是越來越差,高中那知識總是讓他力不從心,他越來越沮喪,越來越沉默,在一個以分數爲至尊的學生時代,他不知還有其他什麼東西可以用來報答自己的恩人。
也許他天生就不是學習的料。
高考越來越近,壓力越來越多大,劉化龍開始整夜整夜失眠,巨大的精神壓力讓他沾染上了酒精,並且讓他結識了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學習成績更是一落千丈。
大家都知道,學習成績這種神一樣的東西,一旦落下就很難再爬起來,劉化龍看着每天依舊對自己精心照料的趙阿姨,他越來越害怕有一天高考成績出來,他不知道如何面對趙阿姨。
少年選擇選擇了逃避,十七歲的他離開趙阿姨的家,不辭而別的那種,開始混。
也許他天生就是混的料,
敢打,敢拼,心狠,手辣,
二十三歲的時候創立龍戰天涯,
三十歲的時候龍戰天涯就完全顯露出能夠吞併其他三大黑幫,一統西就黑道的勃然之勢,以後能夠統一全國甚至全世界的黑道,這也不是劉化龍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唯一讓他揪心的是,他再也不敢回去找趙阿姨。
可惜他一直都不知道,在趙菊的心裡,並沒有期望劉化龍必須一定得取得多好的成績,只要人生開心快樂,健康陽光,長大後能有份適合自己的職業,能夠養活自己,能夠回報社會就是一個孩子最好的成長結果,這也作爲一名幼教工作者心中最樸實的心願。
趙菊尋找了劉化龍好久也沒有結果,除了默默爲這個孩子祈福,只得一聲長嘆而已。
人生的結局常常出人意料,劉化龍沒有想到再見趙阿姨,竟然是在她的墓碑前,而且還是他自己就是害死趙阿姨的罪魁禍首,這麼多年,原來趙阿姨早已經調理原來的工作單位,成爲了實驗幼兒園的園長。
雷聲沒有絲毫停歇,閃電,暴雨,沒有人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爺在表達自己憤怒。
“我打聽過了,這麼幾年來,龍戰天涯在西就市的所作所爲,可以說是令人髮指,混黑道不是你的錯,但一個黑道到處欺壓良善,爲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甚至可以說是卑鄙無恥下流,危害平常百姓的生活,劉化龍,我看你就是化膿的大膿包,你的社團就是社會的毒瘤,必須立即剔除,所以你該死,這幾拳是爲了平日被你們龍戰天涯欺負的百姓。”王星原說着又是一頓暴拳落在劉化龍的後背之上。
劉化龍哼也不哼一聲,王星原說的沒錯,這幾年龍戰天涯爲了發展,的確一暴力手段侵害過不少普通人的利益,那些小弟們更是爲非作歹的不在少數,搶劫,強*奸……等惡劣行爲不足爲怪。
“我的小侄女和她的好同學華子渝都是和可愛的小屁孩,一個被你嚇壞了,一個被你打暈住院,這幾拳是爲了她們兩個。王星原又是一段暴拳揮出。
“幼兒園的那幾名老師都很好,尤其是姚靖涵老師,那麼年輕美麗的姑娘,差點被你打破相,完整的相貌對一個人來說多重要,更何況是一個平時特備愛美的年輕姑娘,你說你差點把人打破相該不該死,這幾拳就是爲了她。”王星原的拳再次揮出,劉化龍口中的血已經如自來水一般嘩嘩直淌。
“幼兒園的趙園長是一位值得我們尊敬的長者,自己省吃儉用,工資全部用來資助福利院的孤兒,而她自己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也沒有一分錢的積蓄。”說到趙園長,王星原這樣的鐵血男兒竟然也有一絲哽咽,人生最難的不是生與死,不是離與別,不是愛與恨,不是得與失,而是奉獻,一直奉獻,一直那麼默默的奉獻,一直那麼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默默奉獻,試問天下,有幾人能夠做到?
劉化龍的淚就如此時雨,他和趙阿姨共同生活了近十年,他怎麼會不知道趙阿姨的爲人,此時劉化龍追悔莫及,自己年少的時候怎麼就爲了毫無用處的分數問題逃避趙阿姨呢,分數根本沒有那麼重要,就算學習不好,考不上一流的大學,他可以去做生意,可以去學手藝,只要他勤勞肯幹,就可以和趙阿姨永遠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分數,他媽的是什麼鬼東西,莫名其妙害了很多人的一生。
“就這樣一心奉獻的人卻被你們活活打死了,你知道趙園長怎麼死的嗎,她是因爲內臟破裂大出血而死。”王星原憤怒地喊,“所以爲了還他,你也必定要內臟大出血而死。”王星原一拳揮出,再次擊中劉化龍後背,只是這一次,他用足了十成的力道。
劉化龍全身一震,他明顯的感覺到心臟從心口處墜落下來,彷彿跌落在胃上,疼,巨疼,心似乎是碎了,接着一口血涌出,就再也止不住,夾雜着一些心臟的碎片,心果然是真的碎了,感覺死亡臨近,劉化龍竟然笑了,他笑這下他終於可以去見趙阿姨。
雨停了,雷聲也越小越小,越來越遠,最後就像平息的戰鼓漸漸淹沒,徹底消失。
劉化龍依舊跪在趙園長的墓碑前,臨死時他的喉嚨裡發出混沌不清的一句話,沒有人聽得明白,原來他是在說:“對不起,媽媽!”
王星原大口喘着氣,近幾日被壓在心頭的不爽之氣終於一掃而空,他朝着劉化龍吐了一口吐沫,駕駛者車牌號爲*****104的出租車絕塵而去。
第二天,太陽依舊照常升起,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一股暗流已經沸騰,西就市的地下世界一片譁然。
“你知道嗎,龍戰天涯的老大劉化龍昨夜被人幹掉了。”
“什麼,我操,誰那麼牛逼?”
“不知道啊,好像就是一個開出租車的小的哥。”
“我操,小的哥能這樣牛逼,你消息不準吧。”
“操你,老子的消息向來很準。”
一間屋子內,縱橫幫的老大李鬥思索着小弟剛剛回報的消息,龍戰天涯的劉化龍死了,哼,這真是一個好消息,這些年龍戰天涯發展迅猛,打壓的西就市其他三個幫派擡不起頭,如今劉化龍一死,龍戰天涯必定亂成一盤散沙,不堪一擊,按照現在的形式,西就市的地下勢力必定會發展成三足鼎立之勢,縱橫幫,鳳凰傳說,血鷹幫,“鳳九天,如今沒了劉化龍,我終於可以好好和你算一算我們之間的那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