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快艇的聲音越來越近,三人臉上直冒冷汗。
“怎麼辦?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要養呢!要是被抓走了,他們怎麼辦?”一直表現得比較鎮定的小吳忍不住說道。
這時候,小齊也哭喪着臉說:“那我怎麼辦?我還是處男呢!”
話一出口,氣氛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周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吳憋了好久也跟着笑了。
“你今年多大了啊?”周明看向小齊問,此時全然忘記海警正在不遠處。
“二,二十二啊!”
由於緊張,小齊說話有些結巴起來。
“你不是吧!二十歲還是處男。”周明十八歲就有了性經驗,自然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了。
“這有什麼啊!我二十七歲還沒跟女孩子牽過手呢!若不是去年結了婚,我可能現在還是處男。”小吳也跟着說起來。
三人這麼一開玩笑,原本緊張的氣氛一下子緩解了。
但隨着快艇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們又緊張了起來。
“瞧我這臭德行,這種關鍵時刻還開什麼玩笑啊!”周明忍不住伸手朝自己頭上拍了一下。
“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船有多快開多快啊!”
周明說罷,加速了開船的速度,見到有拐角的地方馬上開過去,好在海上停着很多輛油輪,可以遮擋一下。至少目前爲止,那些海警還沒發現他們。
“你們兩個聽好了,一會兒要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刻,咱們只有一條路,就是跳船,明白麼?”周明說道。
“啊?跳船,那這些東西怎麼辦?”小吳問。
“丟掉唄!東西重要還是命重要啊!要是被抓起來,走私的罪名可不小。”周明說罷往前看了看,那裡有幾艘大船停着,他正準備將船開過去躲一躲。
“但是這些東西很值錢啊!”
小吳還想說什麼,周明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別廢話了,你要不跳我跟小齊跳。”
“行,跳就跳!”
“水性還行吧!”
“當然,這不廢話麼?”
話音剛落,小齊就哭喪着臉說:“兩位大哥,我水性很一般,這海水又冷又深的,我,我不太敢下水。”
聽到這話,周明和小吳對看了一眼,都能從彼此眼中見到無奈的神色。
這時候,快艇已經開到了距離他們二十米處的海上,只不過後方有一艘正在行駛的大船擋住,這纔沒有被發現。
周明重重呼出一口氣,將船開到前方右拐,那裡有一個靠岸的地方,岸邊停着幾隻巨大的漁船。漁船中間,正好有點空隙,他們的小船要過去是沒問題的。
終於,將船來了過去,雖然幾隻漁船中間有空隙,但前面卻一點遮擋都沒有,只要海警用手電筒照射過來,就會發現他們。
危機之中,周明眼睛瞥到其中一艘漁船上,那裡有一大塊黑色的布料,也不知道幹什麼用的。他靈機一動,迅速順着漁船邊上的一條繩索攀上了漁船,半弓着身子跑到前方,托起黑布的一角。
“真沉啊!”
黑布上面沾滿了油漆和水,沉得像什麼似的,周明有些拎不起來,趕緊跟小吳招手,讓他們過來幫忙。
小吳和小齊迅速攀上了漁船,幫着周明一起將那沉重的黑布給拖過來,一直拖到小船上,將一箱箱的貨物給蓋住。
這時,周明看到有手電筒的光亮起,心中一驚喊道:“跟我來!”
由於這地方停着很多艘漁船,船與船之間的空隙也不大,人完全可以從這艘船上跳到那艘船上。
周明在前邊跑,小吳和小齊在後邊跟着,他們想引開海警,這樣船上的貨物就不會被發現了。
三人跑了好一會兒,直到前邊沒有漁船了,這纔回過頭去看,發現前方亮起了幾束光亮,是強光手電筒發出來的。
緊接着,便有人喝斥的聲音。
三人驚懼之中,不約而同蹲下了身子,此時就在最後一艘漁船的船板上。
“現在怎麼辦啊?”小齊已經嚇得兩腿發抖了。
“鎮定點,我想想辦法。”
周明的腦子高速旋轉起來,眼睛半眯着看向前方,又回頭去看看後邊的海水。
他想到一個主意,正猶豫不決的時候,前方傳來海警的聲音:“到處找找看。”
眼看着那些貨物就要被發現,周明臉色一沉,“來不及了,現在只能跳海,引開那些人再說!”
一說跳海,小齊的臉色都變了,他水性不好這先不說,就是水性好,這麼冷的天不得凍得夠嗆啊!
小吳覺得這注意好,雙腿一動整個人先跳入海中,發出撲通的一聲。
因爲是夜晚,又是海上,海面上有一點動靜的話聲音很大,小吳跳水的聲音很快就引起了海警的注意,他們喊着開起快艇往這邊來。
周明咒罵了一句,剛想跳的時候發現小齊還呆呆蹲着,一點沒有要跳海的準備,他的臉色已經發青,身子也抖得厲害。
“快跳啊你,你想等着被抓起來啊!”周明壓低聲音說。
“我,我不敢跳。”
見小齊這樣,周明索性將他推下海,然後自己跟着跳了下去。
一跳進海里,周明立刻擺動手腳往前方狂遊,他的左手在水裡划動,右手緊緊抱着小齊。而小吳此時就在他倆不遠處遊,見周明和小齊還沒游過來,便調轉身子游回去。
小齊本來是有點水性的,但因爲嚇得厲害,整個手腳不停使喚,只能靠周明抓他一把。水太冷了,凍得周明手腳有些僵硬,遊起來也沒那麼靈活。
很快的,小吳就遊了過來,幫着周明,一人一隻手攬住小齊的肩膀往前游去。
一束束強光手電筒發出的光亮照在海面上,隱約可看見水中蕩起的漣漪。
由於海水實在冷,三人的動作越來越慢。眼看着快艇就在距離他們身後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周明整棵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急中生智,壓低聲音道:“快點潛入水中!”
小吳點點頭,跟周明一起將小齊按到水裡,緊接着他們也沒入了水中。
小齊一進到水裡全慌了,雙手不停拍打着,張口要叫的樣子。
周明見狀,趕緊捂住了小齊的嘴巴,另一隻手抓住他拼命比劃的雙手,小吳見狀則游到小齊後邊,緊緊將他的身子抱住,小齊這纔沒了聲音。
聽着快艇在頭頂上開過的聲音,三人心驚到極點,但都不敢有任何動作。
“那邊有沒有?”
一個兇狠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周明感覺在距離頭頂水面上約莫十米左右的位置,有另一艘快艇開過來的聲音。
“沒有呢!隊長。”有人迴應了一句。
“媽的,被他們跑了,走,去前面看看。”
話音剛落,兩艘快艇一起往前望去,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起來很微弱了,周明這才從水裡冒出來,大口呼吸了空氣。
緊接着,小吳和小齊也露出的水面。
被夜風這麼一吹,小齊的頭腦似乎清醒了些,身子也不再發抖得厲害了。
“周明,吳哥,對不起,是我拖累你們了。”小齊哭喪着臉說道。
“說這些幹什麼,沒事就好!”
周明看着水面上一道長長的漣漪,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們已經游出了一百多米遠。
“快,回到漁船上去!”
接着,三個人迅速往前游去,很快就上了漁船,坐在船板上。在水裡遊了很久,除了冷還是冷,身上的水嘩嘩往下落……
“這活兒就不是人乾的。”小吳吐掉一口水說道。
周明笑笑,“沒事就好,去看看貨怎樣了?”
說罷他第一個站起身子,往前跑,很快就跑過了十幾艘漁船,來到他們的小船上。檢查了一邊,東西一點事都沒有。
“沒事呢!快過來。”他回頭跟後邊兩人喊道。
小吳和小齊趕到後,看着一船完好的貨物,都笑了。
“趁着那些人沒回來,咱們得趕緊走了。”
周明縱身跳上船,將上面的黑布拿下,丟回一邊的漁船上,等小吳和小齊坐穩後,船就開了。
運氣不錯,這一路回去很安全,沒有遇到海警。
周明讓小吳給李軍打了個電話,說貨物已經安全接回來了,等回到碼頭的時候,李軍和幾個人已經在那裡等着了。
看到周明三人安全將貨安全帶回來,李軍喜笑顏開地跑過來,趕忙給三人遞上香菸,笑着說:“辛苦了,辛苦了。”
看着李軍一臉諂媚的笑,還有他熱情遞過來的香菸,周明真不願去理會他,但人家笑得更花似的,他只好伸手接過了香菸。接着,李軍又口拿出打火機給他點上,那熱情勁就好像奴才才伺候主子似的。
其實李軍心裡在想什麼,周明只知道的。對方無非就看中了自己的機智和身手。說句不誇張的話,今晚這樣去接貨,要換做別人去,那肯定是回不來的。而周明從一上船,李軍就對他信心滿滿的,果然如此。
三人剛一下船,李軍馬上和旁邊幾人脫下身上的外套給他們披上。
“辛苦了,這是你們的酬勞。”
李軍拿出一個小袋子,看起來鼓鼓的,裡邊應該裝了不少現金。他將袋子遞給周明,周明沒有接過來,徑直往前方走去。李軍有些尷尬,便將袋子遞給旁邊經過的小吳。
小吳接過來,快速走到周明身邊給他看了看袋子,很是高興的樣子。後邊,小齊也很快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