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軲轆軲轆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這個少女的存在,天生就是讓穆鴻莫名其妙憂傷的。

一個放蕩不羈的男人這一輩子會永無止境的追求靚麗女孩,但是總會有一個特別不一樣的女孩,始終佔據着自己的內心最重要的那一個點。

眼前這瞎了眼睛的少女,無疑就是穆鴻內心最重要的這樣一個點,哪怕輕輕碰那麼一下,也會很疼很疼,刻骨銘心。

少女眨眨眼睛,問:“穆鴻,你又獲得了帝國的賞賜了?”

穆鴻點點頭。

少女擡頭仰望着城堡,可惜城堡的形狀、大小、色澤,對她來說,都是無足輕重的,她根本看不到。不過這裡的氣息,好像還不如原來那個小城堡,原來那個小城堡在綠色的叢林,每天都是鳥語花香,空氣清新。而現在呢?這個城堡洋溢着一種古老的氣味,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她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少女問:“這個城堡一定很大,很古老。”

穆鴻點頭,確實夠大,夠古老。

穆鴻逡巡着摩希城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人一物。但是點頭少女看不到,所以他不得不用語言重複一下:“是的。”

少女反問:“你一定很喜歡是嗎?”

穆鴻並不正面直接回答,而是迂迴道:“我希望你也喜歡。”

少女嘆息一聲,也沒有正面回答,儘管很隨和,但是誰都聽得出來,她並不開心,她說:“哦,穆鴻,只要你喜歡就好了,我無所謂的。”

穆鴻聽了,臉上有些失落,掩蓋不住的失落。

少女說:“事實上我還是喜歡之前的那個小小城堡,那裡的空氣讓我感到安詳。而這裡的空氣,讓我窒息。還有,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裡就彷彿吸血鬼出沒的地方。哦,當然,這是毫無根據的無稽之談了,世界並沒有吸血鬼。不過這是我的預感,一種很不愉快的預感,很真切,揮之不去。”

穆鴻也只好嘆息一聲,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不搬到這個城堡居住吧,我們還是回到原來那個小小的城堡。哦,是的,想想就讓人陶醉,城堡雖小,充滿了祥和,還有大自然的氣息,確實比這裡好。儘管這裡很大,很氣派,很有名。”

穆鴻的眼睛卻始終看着摩希城堡,充滿了野狼纔有貪婪,顯然他在這裡更陶醉些,嘴邊上說的那些,不過是在哄一個瞎了眼睛的少女罷了。

少女嫣然一笑,說:“穆鴻,你不要勉強自己吧,我知道你很喜歡眼前的城堡,雖然我看不到你的表情。可惜我是個瞎子,根本看不到這個城堡的美妙,因此我僅僅是憑藉我自己的嗅覺,還有我的呼吸,我根本無法體會到你的感受的。否則我也一定會跟你一樣喜歡的。”

穆鴻也笑了起來,道:“音麗,我的鼻子一向遲鈍,垃圾場的氣味跟屠宰場的氣味差不多的,而鮮花盛開的地方,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心情體會。所以,我也無法體會到你的感受。不過,你是我最需要關心愛護的女孩子,我不疼你誰疼你!我不能不滿足你的願望,我決不能讓你失望,否則我會很痛苦的。因此,你不可以拒絕我,我們還是一起回到那個鳥語花香的小小城堡去好了。”

穆鴻心如刀絞,看着近在眼前完全屬於自己的帝國著名城堡,卻不得不違心地對音麗說。男人這輩子最大的痛苦除了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勾引走之外,還有就是總是不得不無可奈何的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編織各種違心的甜蜜謊言。

音麗輕輕地笑了起來,她並不瞭解男人,但是她從來都不會奢望,她搖搖頭,說:“不,穆鴻,我們都不要勉強自己吧。我知道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所以我也要對你最好,這樣好了,我回到那個小小的城堡,你呢,你在這裡感受你喜歡的氣息。你要是想我了,就去看我,我要是想你,就來看你,這樣不是很好。你覺得好不好?”

“好,很好。你的看法無疑是世界上最棒的看法。不過,我還是跟你住在一起吧,我們怎麼能夠分開呢?而我,又怎麼能夠讓你獨自一個人,被寂寞包圍。那樣我會良心不安的。”穆鴻終於下定了決心,毅然道。

城堡已經屬於他穆鴻,多看一眼不多,少看一眼不少,住不住在裡面都無所謂。穆鴻打算把這個著名的城堡,開發成一個高級遊樂場。當然,爲了保護這個城堡的完整,免得雞啊狗啊什麼的也來拉屎撒尿,破壞歷史遺蹟,留給後人巨大的遺憾。因此遊樂場只面向貴族開放,想要來這裡娛樂,就一定要跟他搞好關係才行,否則免入。

音麗看着摩希城堡,儘管她什麼都看不到,但她保持看的姿態。忽然,她輕聲道:“穆鴻,你要小心一些,當你爬到很高很高的地方,你摔下來的時候也會很慘很慘。一定要記住,一個人只有在平地上,纔不會摔得太慘。”

穆鴻沒有想到,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留意,這就是音麗對他的第一個預言。

穆鴻只是深情地看着音麗,音麗的清純無法用世俗的那些辭藻來修飾。

對穆鴻來說,音麗什麼也看不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否則音麗看到眼前只不過是一個吊兒郎當的垃圾魔法師,還是水性揚花的那種,而並非想象中那樣溫文爾雅、俠骨柔情的紳士,一定會很失望很失望的。而穆鴻,卻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音麗,真切地感受她帶給自己的視覺衝擊,她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清雅,清雅的讓人心顫。

穆鴻笑着,一招手,那輛足以象徵新銳富豪之身份的豪華四架馬車,緩緩開了過來。

穆鴻拉過音麗的小手,輕輕說:“音麗,我們走吧,回到那個小小的城堡,那裡鳥語花香,空氣清新。”

穆鴻也希望音麗,永遠像深谷幽蘭一般脫俗。

音麗點點頭,微笑着,她的微笑猶如春風細雨化物,扣人心絃。她的眼睛雖然什麼也看不見,然而並不像一個沒有眼睛的人,她依然那樣完美,那樣動人,那大大的眼睛裡,瀰漫着神秘的晨霧,彷彿有無數玫瑰花將要綻放,閃爍着一抹抹瑰麗的奇光。

豪華大馬車軲轆軲轆着,開始返回那個叢林裡的小小城堡。手牽手坐在豪華大馬車裡,就好像在行宮中一般舒適,穆鴻目不轉睛地凝望着音麗側臉,他永遠都不用擔心音麗會發現他是如何專注地看着她的臉蛋,她雙眼都瞎了。音麗的側臉非常完美,比藍血天使更完美,穆鴻總結出來一個規律,看來美女的側臉,大多比她們的正面更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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