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情感的社會,即便在熾烈的陽光下,依然顯得陰森寒冷。
平凡普通的人們慶幸自己沒有生活在這樣的社會,但是這並不代表,這個世界就不存在這樣的地方。
褐江區,便是這樣一個地區。
褐江橫貫整片地區,彎彎延延如同一條青蛇,在它的頭部,卻是繁華而熱鬧的美食街。
這裡烏煙繚繞,小攤和車輛都雜亂的擺放着,將道路都賭塞。炊煙交織黏稠,匯聚在上空,空氣中始終瀰漫着辛辣的異味,久久不散。大多數經過這裡的人都不由遠遠避開,即便有個別進來的,一件內部的架勢,也被嚇得退了出來。
無數個門面一排排,整齊劃一,但是道路中間卻是顯得凌亂不堪。
相比教外部,內部已經算是'整潔'了,唯一不足的便是擁擠的人羣。
或許不是人太多,而是他們佔據的空間太多。
每個攤位都時不時傳來粗豪的叫罵聲,像是在爭吵。而且愈演愈烈,沒有停歇的意象,卻遲遲不見打鬥的聲響。
儘管顯得雜亂無章,但有沒有人敢在這裡動手。因爲這裡是黑旗幫的地頭,就算是C市一般的黑幫也不敢招惹,鬧事的自然就少的多。
一個發散如針,眼眸如電的少年猛地推開了擋路的大漢。猝不及防下,大漢的身子倒下,雜翻正在吮面的餐桌,醬油、醋、鹽都散了一地。
大漢掙扎着起身,怒目而視,就要破口大罵。
噌!
一柄鋒利的砍刀已經劃過了他的手腕。
"啊-------!"伴隨一聲淒厲的慘叫,一隻手掌竟已被完整的切下。
刀身猩紅,顯然沾滿了血液,但少年卻是緊握不放,任血跡沾染了他的衣襟也沒有擦拭的意思。
"少爺的心情好像很差。"
遠遠的,兩個人低聲交談。
左邊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小聲嘀咕,雖然這麼說,但他的心中卻是十分的理解。雖然馬爺並不是少爺的生父,但十數年的養育之恩卻是不可替代的,現在馬爺死的不明不白,身爲義子的馬風不生氣纔怪!
"沒關係,讓他好好發泄一下,發泄完了就好了。"
軍葛淡淡說道,他只是保鏢,只負責保護馬風的安全,儘管已經十年,但他從未多話過。
保鏢,這不僅是保護別人,更重要的是保護自己。
周何時驚奇的看了眼軍葛,心道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說話吧?
軍葛看了他一眼,旋即默默的轉身離去。
周何時大驚,連忙叫道:"你不保護少爺了?"
可對方只是擺了擺手,聲音遠遠的傳來:"今天,不需要……"
馬風血紅的眼睛像是地獄中的惡魔,此刻在那大漢看來,卻是比惡魔更可怕。他的雙手被齊根砍斷,血流了一地,眼見便要休克,卻沒有一人願意上來勸阻。
去觸馬少爺的黴頭?活膩了?
在C市,黑旗幫便是一杆標誌,誰敢惹?
是以,周圍的人也頂多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着你,暗歎幾聲可惜,之後便是拋之腦後。
黑幫中可沒有好人。
"武泰!"馬風的面孔扭曲,將他本應清秀白嫩的面孔彰顯的格外可怖,呲呲的磨牙聲綻現出他內心陰暗。
武泰是他的心腹,竟還是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整個人雄壯的如同人形坦克。毫不誇張的說,他的拳頭真的就如沙包,那種粗壯,不親眼見識,是無法相信的。
"將他的脖子扭斷!"馬風冷冷的說道。
"是。"武泰冰冷的眸子半闔着,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五指齊張,他的大手好像可以遮蔽天日,至少在那斷掌的大漢看來是的。他的手掌十分粗糙,滿是厚厚的老繭,可見平時練功之深。
厚,而有力。
大漢被他單手抓住頭顱,猛的提起,大漢整個身軀便懸浮在半空,任由他如何掙扎,都拌不開他的一根手指。
"哼哼……!武泰可是真正的野人,就算是一頭成年的雄獅,他也可以徒手撕裂!你,還太弱了!哈哈哈哈……"
馬風病態的狂笑起來,在一衆敬畏的目光下,趾高氣昂的點指幾個相貌美豔的女人,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本選中的女子一個個興奮異常,也不顧一旁面色蒼白的男友,就涌了上來。
這是一個契機,說不準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的機會,她們不願意放棄。只有傻子纔會丟棄。
馬爺雖然死了,但他的資產還在,而無親無故的馬爺的唯一繼承者,似乎只有馬風一個人選。
馬爺身爲黑旗幫的高層,身價卻是甚高,而且頭腦頗爲靈敏的他,資產卻是千萬,這還不包括他的房產,車產等等,這些僅僅是他的流動資金,可見他的富裕。
而馬風此刻儼然就是一個金公子,只要是女人,恐怕沒幾個能抵禦這樣的誘惑。
咔嚓!
一顆頭顱被180度扭轉,扭曲的面孔讓一衆女人心中泛起寒意,前進的腳步都不由停下。
但沒有三秒鐘的猶豫,她們便再次邁開了步伐。金錢的誘惑,就是這樣的吸引人。
沐青也曾這樣想過,卻沒有現在這樣的強烈過。
他跌跌撞撞的奔跑着,周圍的環境也越發的陌生,他卻不想停下,殘存的只有一個念頭。
跑!拼盡權力的跑出去,找一個無人之地。
那樣自己就……額……
他的神智忽而呆滯,殘存的理智時隱時現。
安怡已經焦急到了極點,她萬萬沒有想到,在沐青隱藏的外表下,竟然是一顆暴虐的心,以往一直被他強大的理性給壓制。但此時卻……壓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