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元宗的弟子?”
那將領的陰鳩目光落在江漸離的身上。
一身緊趁利落熨金繡龍長衫,掛着兩塊透雕雲幅翡翠佩。
腰間還彆着一柄象牙垂墜百褶扇。
卻並非穿着一元宗一元萬象法袍。
目若朗星,俊俏異常。
珠光寶氣,富貴逼人。
看氣勢也並非像是大宗門的核心武者。
反倒像是某個世家方纔出世的大少爺一樣。
迎着那將領懷疑的目光,江漸離故作遲疑膽怯,然後又一副倨傲得色的模樣:“小爺當然是一元宗的核心弟子,難道你不認識這身份玉牌?”
將領眉頭皺起,而後身上氣勢陡然爆發。
如臨淵澤,喋血剽悍。
似乎有白骨骷髏,金戈鐵馬之氣。
顯然這將領也是身經百戰的鐵血漢子。
否則也不會讓其駐守楚城這般重城了。
“小子,你可知道,冒充一元宗弟子的後果?”將領咧嘴一笑。
原本就剽悍粗獷的老臉配合那大嘴當中的寒光白牙,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江漸離蹬蹬後退兩步,故作怯懦:“什麼後果?”
“後果就是,扒皮點燈,神魂日夜折磨不絕,直到魂飛魄散!”將領的聲音壓得很低,越發顯得陰森恐怖,似乎惡鬼耳語一樣。
江漸離的面色登時變得刷白:“我,,,我並沒有冒充一元宗武者,,,我馬上就是一元宗武者了!”
“哦?這麼說,你還不是一元宗武者咯?”那將領似乎抓到了什麼。
江漸離面色又是一變,卻仍是強裝鎮定,拍着胸脯道:“現在還不是,但我馬上就是了!”
“既然不是一元宗武者,那這身份玉牌從何而來?”既然知道江漸離並非一元宗武者,那將領倒是也懶得和江漸離客氣。
罡氣化掌,一把將江漸離攥在手中。
四周有陣陣巨力壓迫江漸離的肉身。
江漸離故作不堪,一口鮮血噴出,又狼狽萬千,聲嘶力竭的喊道:“如果你敢殺我,我哥哥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哥哥?”將領一怔。
江漸離卻宛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好生呼喝道:“沒錯,沒錯,我哥哥是一元宗核心弟子,他讓我來找他,然後加入一元宗的!”
“到時候我就是一元宗的武者了,一元宗可是十大宗門之首,,,”
“你敢殺我,我哥哥和一元宗都不會放過你的!”
罡氣大手一鬆,江漸離故作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你哥哥是一元宗哪位核心弟子?”將領身旁原本一言不發的靈種武者突然開口。
“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問我?”江漸離滿是警惕。
“放肆!”將領呵斥一聲,罡氣大手又是一緊。
卻見得那靈種武者隨意擺了擺手,罡氣大手居然是煙消雲散,復和顏悅色對江漸離道:“我乃吹花掩月宗大長老親孫,蘇流雲。”
“蘇流雲?”江漸離眉頭一皺,卻故作喜悅道,“可是聞名遐邇之流風公子?”
蘇流雲臉上笑容凝滯,心裡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他和蘇流風都是吹花掩月宗大長老蘇義的親孫。
但是他和蘇流風之間享受的待遇卻截然不同。
蘇流風生下來就獨得恩寵,衆星捧月,萬千寵愛於一身。
修煉最好的功法,享受最好的資源,擁有最大的權利,,,闖最大的禍患。
而蘇流雲呢?雖然身份相同。
比起那些普通武者來說也算是高高在上。
但是比起蘇流風來說,二人之間的待遇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雖然他同樣也是天賦異稟,修行進度甚至比蘇流風還要快一些。
他所展現出來的潛力,資質,手腕,無一不超過蘇流風。
但是蘇義似乎就是不喜歡他,或者說是專愛蘇流風。
世人只知道流風公子,誰知道他蘇流雲?
“原來閣下就是流風公子,鼎鼎大名當真是如雷貫耳!”
江漸離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略顯尷尬扭曲的表情一樣,反而是不吝言辭,大加讚美道:“神韻風流,倜儻瀟灑,無愧是天元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我輩武者的天驕楷模,,,”
“我可是蘇流風公子的鐵桿粉絲,一會兒一定要給我籤個名啊!”
溢美之詞不絕於耳,詞句誇張到讓江漸離自己都覺得噁心過分的程度。
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腦殘粉,無腦吹!
“夠了!”蘇流雲打斷了江漸離的話,強忍着心頭怒火和煩躁,“我不是蘇流風,,,我叫,蘇流雲!”
“蘇流雲?”江漸離言語一滯,而後滿是懷疑的盯着蘇流雲呵斥道,“你居然敢冒充吹花掩月宗大長老親孫,你該當何罪?”
身旁的將領一怔,因爲他覺得這句話很耳熟。
“我沒有冒充,,,”蘇流雲想解釋幾句。
又被江漸離無情打斷:“哼,整個天元都知道,吹花掩月宗大長老只有一個孫子,那就是流風公子蘇流風,你還敢狡辯?”
蘇流雲覺得自己頭都大了許多。
滿心的嫉妒和憤怒,還有不可名狀的邪惡心思,讓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只是面色陰沉不定,目光陰鳩的盯着江漸離。
“罷口,流雲公子的身份何須作假?”那將領感受到蘇流雲的尷尬處境,喝止了江漸離的舉動。
江漸離故作懼怕,低下頭顱偷瞄了他二人一眼,嘴裡卻自顧自的唸叨着:“流雲公子?連稱號都模仿流風公子,果然是個冒牌貨!”
聲音雖小,但是豈能瞞過蘇流雲的耳朵。
蘇流雲覺得自己肺都快炸開了,偏偏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如何開口進行解釋。
因爲江漸離的話不僅僅是代表着他自己,,,似乎整個天元大世界,不知內情的武者都只是以爲,蘇義只有一個孫子。
誰讓他蘇流雲不受寵呢!
“蘇流風,蘇義,,,”蘇流雲心中百感交集,最後化作失落羞辱,還有難以壓抑的嫉妒和憤恨。
再看一看似乎‘懵懂無知’的江漸離,蘇流雲長袖一甩,滿臉陰沉的扭頭離開了。
“裝什麼不好,非得裝流風公子,他的風度也是你能夠模仿的麼?”江漸離面上故意譏諷着,心中卻在暗自歡呼:“哎呦,又種下了一顆種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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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流雲腳步一滯,險些一口鮮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