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或許應該回去看看……”
“不,是我應該回去。將你送到你應該去的地方之後,我會回去。”
這裡是創界的邊緣地帶,就在他們從角鬥場的牆洞中出來的方向上,卻不在克魯的控制範圍之內。葵拉和薩姆已經在這裡等了好一陣了,依然沒有見到佐羅出現。
“上車吧。”再次往角鬥場的方向望了一眼,葵拉吸了吸鼻子,對薩姆說道。
薩姆也有些難過,但還沒到葵拉的程度。這讓他也有些奇怪。畢竟怎麼說他也應該比她更早認識佐羅吧?
想不明白,他也不想了。他有想知道的問題,正好可以用來轉移一下對方的注意力,於是問了出來。
“你說我應該去的地方,那是哪裡?”
葵拉露出一個有點慘淡的微笑:“你之前在角鬥場內跟克魯見過面了。我想你已經有了猜測對吧。”
當然有,只是不敢肯定、不敢相信、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而已。聽葵拉這麼一說,薩姆立即激動起來。
“我爸他,他真的還活着?他在哪裡?他在做什麼?他爲什麼不回家?”
聽到薩姆這一連串問題,尤其是後面那幾個,葵拉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沉默了起來。她想起在離開前佐羅讓她給薩姆講一下這個世界的事時那個場景了。再次吸了吸鼻子,她總算開口。
“是的,你父親還活着。所有你想知道的問題,待會見到他之後你自可以問他。這大概可以讓你們更快恢復父子親情。不過現在,你能給我說說他嗎?我是說,佐羅。”
“佐羅,這是他的名字?”薩姆愣了一下。他還以爲“特工z”是跟某些電影裡一樣,是從abcd那樣派下來的呢,原來是特工佐羅(zorro)?
葵拉皺起雙眉:“你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說他是你的朋友。你們是一起從現實世界進來的。”
“呃,我們的確是一起進入這個世界的沒錯。但朋友……應該算是吧。”薩姆說着有點猶豫,“我們認識才一兩天。他是來幫我找我爸的。我們跟着我爸留給我的一條線索,找到我爸以前的辦公室,破解了一些謎題,然後就進入這個世界了。說起來,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我爸竟然真的做到了!”
正當薩姆說着說着激動起來,還要繼續往下說,葵拉打斷了他。
“但是,薩姆弗林,據我所知你父親根本沒有給你發任何信息!”
“這,可是……”
“我沒有騙你。”葵拉認真地說道,“你們進入到這個世界的傳送門,是與現實世界連接的唯一通道。自從你父親被迫躲離開市區,來到這個邊緣地帶之後,他就沒有任何可以聯繫到現實世界的方式了。”
有那麼一剎那,薩姆真的被嚇到了。不過他很快就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噢,你不知道,我所說的線索指的是我爸留在我的舊筆記本電腦裡的一段話。或許才幾天,也有可能是更早些時候,一年甚至兩年。總之,在他失蹤前那段話應該就在那裡了。”
葵拉聽的不太明白:“可是既然是在他失蹤前就留在那裡的,你怎麼知道通過這段話能找到你父親?”
“不,我不知道。”薩姆攤了攤手,“最初我只是覺得我那段話裡說到的那個地方很適合用來懷念我爸,但我不想去,我不願意去懷念他,不願意相信他已經,已經需要我去懷念了。可是特工,唔,佐羅告訴我,那個地方應該會有我爸的線索。現在看來,還好我聽他的話了,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又是他嗎……”不可避免的,葵拉又想到佐羅了。
就在這時候,一道橙色的光芒由遠而來,迅速接近,在邊緣地帶的漆黑中顯得非常顯眼。
“只是一個人?那會是誰?”葵拉首先發現了這個情況。
薩姆急了。等會就能見到父親、確定父親還活着呢,他可不想橫生波折。
“你還在等什麼?加速啊!”他連忙朝葵拉喊道,“不管那是誰,克魯還是什麼,那是橙色的,那是敵人!”
在創界內,橙色代表的是系統人員,是秩序。而在薩姆眼裡,他直接就將橙色與敵人劃上等號了。
唔,似乎沒毛病。
“不,如果是克魯或者林茲勒的話,那來人肯定不會是隻有一個。”葵拉還是沒有加速,而是分析着其中的原因。或者說,她有一個希冀,因爲太過荒謬而不敢去想,潛意識裡卻又不甘心,所以……
好吧,她猜對了。這個騎着橙色線條的光輪摩托飛車的來人,竟然真的是佐羅!
更詭異的是,佐羅也換上一身創界特色的裝扮了。這就是最奇怪的一點——與他駕駛的光輪飛車不一樣,他身上的線條,以及他身後的身份盤,竟然都是白色的!
“這怎麼可能!”葵拉喊道,臉上滿是震驚的表情。
佐羅卻是笑着說道:“我對再次見面後你說的第一句話的期待可不是這個。”
聽了這話,葵拉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比之前對着薩姆的那個要發自內心,而且相比之下甚至有驚豔的感覺。
“那你期待我第一句話說什麼?還有,期待的只是第一句話嗎?”
佐羅假裝想了想,然後迴應:“或許是劫後重生的一個情不自禁的擁抱?”
然後葵拉真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接下來三人繼續往凱文弗林的所在前進,一路上葵拉再次問到之前的問題。
“橙色和白色有各自的對應識別。你穿着程序的服飾,怎麼可能可以駕馭系統一方的飛車?還有,你留在那裡遭遇了什麼?”
“噢,這個啊……”佐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編程方面,或許我跟凱文弗林有很大的差距,但我本身還是一個挺不錯的黑客來着。我只是發現了一個漏洞,利用了它而已。”
事情當然沒有他說的這麼簡單。當時他拿着林茲勒的那根短棍,卻怎麼都不能激活出飛車時,他整個人都斯巴達了。他就指望搶一輛飛車逃離那裡呢,結果希望破滅,他本人也被一擁而上的系統人員們抓住。
大概是爲了讓佐羅更絕望,當時的克魯就殘忍地說出了原因:“你沒有我們這個世界的憑證,怎麼可能使用這個世界的物品?”
然後佐羅就想明白了。每個程序,或者系統人員,或者埃索好比葵拉,甚至用戶例如弗林父子,他們背上的圓盤都不止是身份證明以及“行程記錄儀”那麼簡單。正如克魯所說,它們就是這個世界的憑證。薩姆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後,雖然說被迫當了一回程序,但起碼獲得了這個世界的憑藉,而佐羅自作聰明躲了起來,這一步就被跳過了。沒有憑證的他,自然無法使用光輪飛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