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一身便裝，再來到玻璃箱子所在的單間，打開燈，佐羅就看到斯塔蘭奇躺在其中一個玻璃箱子裡，一臉憔悴，戰戰兢兢的。聽到聲音，見佐羅走進這個單間，他馬上坐了起來。
佐羅並沒有第一時間理會他，而是慢條斯理地打開另一個玻璃箱子，將無眼男關進去，安置好，然後才找了張椅子，坐在斯特蘭奇所在的箱子前。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着。
斯特蘭奇也看着他，表情相當掙扎。
即使事情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斯特蘭奇還是不太能接受自己從獵人變成獵物——而且是已經被關在籠子裡的獵物——的角色轉變。在被佐羅翻盤之前，他是那麼的自信。他也有這個底氣，當年在蝙蝠俠以及佐羅的眼皮下偷走貓頭鷹法庭的遺產，拉起新的貓頭鷹法庭並一直在哥譚潛伏了十幾二十年而沒有被發現，這就已經足夠難得了，他還想出那麼一個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足夠完美的計劃，還糾集起那種程度的隊伍。結果怎麼着，還是失敗了，這讓他怎麼接受！
相比之下，從貓頭鷹法庭的首腦變成如今的階下囚，反而是沒什麼了。
佐羅忽然站起身，準備轉身離去。
“等等！”斯特蘭奇大聲喊道。
佐羅頓了頓，回到椅子邊上坐下，繼續望着斯特蘭奇。
“如果你有什麼要說的話，儘快說，我可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在這裡。”
這還是兩人時隔多日之後的第一次對話。而再深入一些，這也是時隔多日之後第一次有人跟斯特蘭奇說話。對上那一回，還是在創界裡的時候。還有，這也是他很久以來第一次見到燈光。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被關在這個玻璃箱子裡，不管他怎麼叫罵怎麼竭斯底裡，都沒有人理會他，只留下他一個人面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如果是以前，斯特蘭奇在聽到佐羅這麼一說之後，會很淡定地在這裡跟對方耗時間；或者用一句“對於接下來的話題你更迫切”之類的話來奪回主動權。可是現在，他只能放低姿態。
“我……我相信你已經搜查過我的那個基地了吧？大概還帶走了所有能帶走的有價值的東西。然後你應該發現了，你最需要的資料不在那裡面。”
說到這裡，他偷偷看向佐羅的表情。結果佐羅只是一句，就讓他不敢再拿捏什麼了。
“你的下場會與你接下來那句話掛鉤。”他淡淡地說道，“如果接下來那一句還是像剛纔那麼沒營養的話，我不介意一直像養一隻蟑螂那樣養着你。而等我找來會心靈感應或者讀取記憶的人，你的日子也就差不多了。”
“不！”斯特蘭奇趕緊表態，“對於你那個身體越活躍就越冰冷的問題，所有相關的資料都在我的腦子裡。我沒有留下任何書面或者電子文檔。另外，如果你打算用心理感應或者記憶讀取的形式來獲得那些資料的話，那是你的選擇，但我相信只有我才能發揮出那些資料的價值，只有我纔有可能幫你解決你的問題。我想這二十多年裡你也不止一次研究過你的問題了，你知道它的難度，你知道我不是在危言聳聽。”
佐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嘴角掛着些許笑意，一副“我看你還能說出些什麼”的樣子。
而斯特蘭奇也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說了。
“我可以盡我所能替你解決你的問題，但我需要足夠自由的環境。”
某人繼續看着不說話。
“我需要一個設備齊全的實驗室，我需要足夠的資金。”斯特蘭奇咬了咬牙，繼續往下說，“另外，我需要足夠的時間。鑑於你不可能24*7全天候配合，雖然我已經想到好幾個解決你那個問題的方向，但一切都以臨牀數據爲準，沒有你的配合，我需要分析各種情況。還有，我需要助手。”
聽到這裡，佐羅笑了起來。這一回他總算不再是“靜靜地看對方裝逼”了。
“你還真敢提要求，我佩服你的膽量。好吧，你先說說你的那幾個方向，我再來決定給你怎樣的自由度。”
佐羅的前半段話，壓得斯特蘭奇大氣都不敢出，以爲自己惹怒對方、要糟糕了。而後面那半段，不啻於將他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他也鬆了一口氣。
看來還是有機會的！
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些。
“第一個方向，我準備從基因入手。之前我就說過，你的基因來自不同的個體，雖然在胚胎的階段就完成了整合，但不是沒有隱患。而且你後來還接受了多種血清和試劑的注射，哪怕現在沒有爆發衝-突，但總有一天會的。所以，我的打算是反正都要剖析身體冰冷的問題了，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在逐步解決身體冰冷的問題的過程中，順便還要消除隱患……”
“這個行不通的，換一個。”
“好吧，我的第二個方向同樣是基因，但與上面那個不一樣。你的最大問題是身體隨着興奮而變得冰冷，這大概是內分泌系統在當年的各種實驗中發生了變異。所以，只要更換內分泌系統——或者只需要將內分泌腺一一替換掉。雖然麻煩了些，但我可以保證……”
“換一個。”
斯特蘭奇沉默了片刻，纔再次開口：“基因行不通的話，可以用外部輔助。這裡的外部不是指體外，而是身體系統之外。我可以設計一個系統，接入你的內分泌系統。同樣是因爲身體過於活躍，在你的身體變得冰冷的同時，我設計的系統會釋放熱量，中和那種冰冷。這樣的話……”
“下一個。”佐羅依然面無表情地打斷。
“……我知道外部接入的系統是有隱患，那就換一種形式吧。同樣是以中和爲主，只要你找來擁有溫度或者火焰類超能力的傢伙，我可以想辦法讓你擁有對方的能力，這樣你就不用怕……”
“如果你就只有……”
“等等，我還有沒說的！”總算反過來打斷佐羅一次，斯特蘭奇卻沒有絲毫的快-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鋼鐵俠在齊塔瑞入侵事件之後的一次遭遇。他當年因爲一次風流而留下的一條公式，被有心人利用了，研製出一種血清，叫絕境病毒。這種血清能給人超強的力量、速度和自愈能力等等優勢。或許你看不上這些，但注射了這種血清的受益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自己的身體溫度。所以，這種方式應該有用，甚至比前面提到的兩種類似的中和方式還要穩妥！”
這一次，斯特蘭奇終於能把話說完而沒有被打斷了。而這一次，佐羅站了起來。
“絕境病毒？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