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斯特蘭奇過得還算愉快。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因爲被佐羅軟禁在如今的實驗室裡而心生怨懟。但當他意識到這個實驗室的好處之後,他就寬心多了。
前面提過,這個實驗室有一個外界任何一個實驗室都沒有的特色,那就是能夠將實驗所需的素材用最真實的方式模擬出來。在架設好的框架內,斯特蘭奇甚至通過各種設定,從無到有中模擬出看得見摸得着甚至能使用出超能力的新的“超能力者”。雖然說這個新的“超能力者”在離開框架之後只會分解成一條條數據,但對於斯特蘭奇來說這已經非常完美了。倒是在確認這種真實得可怕的實驗體是隻是虛擬的之後,他也更安心下來。起碼不用擔心實驗室的主人兼發明者——佐羅會因爲這些而給他設下什麼陷阱,也不用擔心實驗體會對他出手。
參考機器人相關的恐怖谷理論,當機器人與人類在行爲上相似度達到一定程度,他們的行爲就會引起人類的反感甚至恐懼。這個理論在這裡也是適用的。不過,既然沒有這些“後顧之憂”了,斯特蘭奇也就能安心地照佐羅的吩咐試驗下去。
他的一個外號就叫“瘋博士”。在陰謀家的屬性之外,他的“本職”其實是瘋狂的人體實驗學家來着。而現在,他不用自己去搞陰謀找實驗體了……唯一有點遺憾的,是他無法完成他那個中斷了很久很久的研究。佐羅的身體裡有太多秘密,他可是念念不忘了有快三十年了。
然後這一天,他剛休息了一會,醒來之後就發現,在這個沒有窗也沒有門的實驗室裡,多了一個人。
在片刻的錯愕和驚恐之後,斯特蘭奇反應過來了。他知道對方,之前在那個電子世界裡一直站在凱文弗林那邊的所謂“完美生命體”,葵拉。他知道葵拉對方跟佐羅的關係不錯。看來隨着凱文弗林陰謀敗露並失敗身死,這個女孩就跟了佐羅了?
越想越深入,斯特蘭奇忽然笑了起來。
“難怪佐羅能弄出這麼神奇的實驗室、這麼神奇的環境框架,難怪了,原來我還在電子世界內。我就說即使佐羅有多聰明有多努力又花了多少事件,也應該不能發明出這種比劃時代的意義還要重大的東西。唔,這就合理了。”
他這話一半是對自己說的,另一半卻是在向葵拉求證。
而事情是他錯了,卻也不是全錯。這個由佐羅專門劃出來的實驗室並不是電子世界,卻也與電子世界有點關係。較真的話,勉強可以說得上是當初電子世界與現實世界融合到一定程度的產物吧。與惡棍酒吧的地下基地不一樣,那邊是已經完成融合的部分,而虛擬實驗室是將成未成的狀態。它有電子世界的部分特性,卻在現實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當然,葵拉很清楚佐羅對斯特蘭奇的態度,自然沒有給其解答的必要。
“別廢話!”葵拉喊了一句,同時上前將一支試管放在其中一張實驗臺上。“你有新的任務了。”
“新任務,你確定?”斯特蘭奇顯得非常驚訝。“我正在給你的boss解決身體——生理上的大問題,你確定給我安排新任務?這是你boss的意思,還是你不在爲佐羅幹活?”
葵拉沒有說話,只是瞪着那雙大大的眼睛冷冷地望着斯特蘭奇。斯特蘭奇與對方對視了一會,隨後敗下陣來。
他走到那張實驗臺邊,拿起葵拉放下的試管。
“看看你拿來了什麼……某種血液,唔,人類的。誰的血液?”
葵拉依然是冷冷地望着他:“這個你不需要關心。你只需要找到血液裡帶來負面作用的成分,再找到將它去除的辦法就好了。”
聽了她這話,斯特蘭奇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是誰中了這種負面的成分了?”他這麼說着,忽然激動起來,“你?不像。所以,這是佐羅的血液?上帝,這是我等了快三十年,每天夢寐以求的東西!”
斯特蘭奇的態度可把葵拉嚇了一跳。她是知道佐羅從來不信任“瘋博士”的人品,但不知道其中的緣由,自然也不知道斯特蘭奇二十多年來一直向繼續研究佐羅的身體了。現在見斯特蘭奇拿到佐羅的血液之後變得這麼激動,自然知道這不是佐羅想要的了。後悔之下,她準備將試管搶回來。
只是斯特蘭奇從葵拉的表情和動作,就知道手上的試管的確是佐羅的血液。大喜之下,他也足夠精明,索性緊緊抓住試管,收在懷裡,整個人像只蝦一樣捲縮在地上。
“如果你想拿回去,你可以殺了我,但我想佐羅留我在這裡不是讓我就這樣死去的!”
葵拉鬱悶了。誰能想到斯特蘭奇都六十多歲人了還這麼不要臉!
見葵拉果然無從入手,斯特蘭奇也有些得意。不過他也沒有徹底忘記自己的處境,再次開口,態度卻軟化了。
“我可以用這管血液幫你找出佐羅所遭遇的問題,並想出解決的辦法。”保持着縮成球的姿勢,他那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但用剩下的血液,我要拿來研究。你想想看,反正我也無法離開這個密不透風的鬼地方,又有你們全天候監視着,我想做什麼也做不了吧。有這些血液總比只能模擬的好,說不定我能更快解決佐羅身體的所有問題呢!”
不過說到這裡,他還加了一句:“當然,如果你能說服佐羅給我更多的血液,那就更好了。考慮一下吧。”
這就有點得寸進尺的意思了。
葵拉非常猶豫。不得不承認,就她目前來看,斯特蘭奇說的不無道理。起碼他是真的無法離開這個地方,而葵拉也可以一直通過隱藏實驗室角落的攝像頭時刻注意着他。問題是,她對斯特蘭奇的瞭解沒有佐羅那麼多,就怕對方還有什麼特殊手段。而且那是佐羅的血液……
就在這時候,葵拉的耳邊響起佐羅的聲音。
“沒關係,答應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