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已經面目全非的主宅之後，佐羅帶着斯凱，直奔二樓房間那邊。
“你不是說這裡有什麼管家俠的嗎，還有貓女她們？現在……”斯凱雙眉緊蹙，都不忍心往下想了。
佐羅的表情依然那麼凝重。
要知道之前被傑森托特版本的阿卡姆騎士打傷的貓女、夜翼和夜梟都是在這邊養傷的來着，更別說老管家阿福了。不過，他們都沒在房間裡。另外，他們的房間一切如舊，簡單的衣物和個人物件都在。唔，感覺就像是襲擊發生在他們離開之後，裡面也根本沒有打鬥的痕跡。而如果沒有打鬥的話，那就是襲擊者特意將韋恩莊園毀掉了……爲什麼？
這一點已經是佐羅從主宅的各個房間裡找到的唯一的有用線索了，而它還是個疑問句。
“不用太擔心。只要還沒看到他們的屍體，就不至於太糟糕。”
安慰了斯凱這麼一句，佐羅開始查看主宅的其他地方。
他帶着斯凱來到一樓的書房，在角落裡那架同樣遭到破壞的鋼琴處細細查看了一陣。然後斯凱從他那知道了，這架鋼琴的其中幾個鍵在以特殊的節奏敲擊之後，旁邊的一個書架就會打開，露出後面的一扇暗門。不過，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爲暗門在他們來到之前就已經是開着的了。
說“開着的”有些不妥。實際上，暗門是被人在中間割出一個門洞了。至於本應該遮住這扇暗門的書架，則被人強行拆掉，殘骸就在旁邊。
看到這個情況，斯凱捏了捏拳頭。緊張倒不至於，畢竟她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了，在神盾局的時候也出過許多次外勤來着。她是有點擔心佐羅的情緒了。如今種種跡象表明，情況比佐羅說的要糟糕呢。這不，眼前這條就是通過蝙蝠洞的暗道了吧，而它顯然被襲擊者所知曉。按照之前在房間那邊看到的痕跡，貓女等人的離開並不匆忙，也就是說襲擊者不是追在他們後面發現這條暗道的……
這一點佐羅發現得比斯凱還早。他也沒有斯凱所擔心的那些情緒——起碼還沒有。不過，他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這個上面。
“什麼情況下，明明有鑰匙的你還要選擇用暴力破門而入？”他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聽出佐羅的嗓音依然平穩，斯凱算是暫時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問的這句卻讓她愣了起來。
“呃，當我急着上廁所的時候？”
“那你是有多急了纔會做出這種事！”佐羅抿嘴笑了笑，搖了搖頭。“不一樣。這個人一點都不急。他在鋼琴前不急不忙地坐了好一陣，在明明知道該怎麼打開暗門的情況下還讓他帶來的人將暗門以及隱藏暗門的書架拆掉。我琢磨不出這裡面的邏輯。”
斯凱想了一會，也搖了搖頭。
“不過，襲擊者瞭解打開暗門的方式，這一點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皺着眉問道，“還有，坐在鋼琴前？”
“他，或者她，在鋼琴上留下痕跡了。”理所當然地回了這麼一句之後，佐羅的語氣變得有點遺憾，“可惜那不是指紋。對方戴了手套的。”
在主宅裡是暫時找不到更多的線索了，佐羅帶着斯凱走進暗道，前往蝙蝠洞。老實說，他都不確定要不要繼續往前走了。就主宅的情況來看，蝙蝠洞內存在有用的線索的可能性真心不高。
剛進入蝙蝠洞，看到的場面與佐羅想象的差不多。存放蝙蝠家族一衆成員的戰衣的櫥櫃全部被砸碎，超級電腦操作檯也被破壞。然後，佐羅總算髮現有戰鬥痕跡了，就在訓練場上，不過不多。考慮到貓女、夜翼和夜梟重傷，蝙蝠女也是有傷在身，這個情況可以理解。他們大概堅持沒多久就被擊敗了。想來他們也沒想到，襲擊者會這麼快就進入到蝙蝠洞吧。值得慶幸的是，現場並沒有留下血跡，也就是說他們……
“佐羅，我想你應該看看！”
斯凱這麼一句，打斷了佐羅的思路。只是他沒心思去在意。他聽出了斯凱聲音裡的凝重。
循着聲音過去，斯凱在蝙蝠洞的第二個洞室。那裡有蝙蝠洞直接與外面接通的跑道，蝙蝠車就是經那裡出去的。那裡還有各種蝙蝠交通工具的停放處。斯凱就在停放處的正中央。而她並不是一個人——還有夜梟。
“他還沒死。”斯凱輕輕說道。
雖然說沒死，但已經離死不遠了。此時的夜梟雙手從手腕位置被綁住，吊在一個專門搭起來的架子上，腳尖離地有三四英尺。臉上一塊塊的淤腫就不說了，他那赤果着的上身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有拳印、有箭傷、有刀痕……
佐羅趕緊將夜梟放下來。而在這個過程中，他認出那個吊着夜梟的架子——或者說架子的材料了。那是從夜梟的那架他本人親手設計並製造的飛行器，阿基米德號上拆下來的支架！
當初夜梟在“蝙蝠俠失蹤”的流言鬧得最兇的時候來到哥譚，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止黑麪具一方和謎語人一方的火拼。當時的結果不太好，不但他和後來感到的夜翼一同被抓住，他的阿基米德號也幾乎全毀。當時阿基米德號被黑麪具手下的幾個小混混帶走拿去玩了，過了一段時間被玩殘了之後還被扔進垃圾場，然後到了廢品回收中心。最後，暫時加入了夜翼隊伍的夜梟將它一塊塊回收，並帶到蝙蝠洞裡，打算將它修復好。
據佐羅所知，修復工序已經進行到75%左右了。可是現在……
唔，佐羅往洞室的深處看去，然後找到了阿基米德號除用來吊住夜梟的支架外的其他大部分零件……的碎片。這一次，它再沒有修復的可能了。
這不是別的，完全就是私仇了。問題是，誰會到韋恩莊園和蝙蝠洞來找夜梟報私仇？或者說，哪個跟夜梟有生死大仇的傢伙會知道韋恩莊園和蝙蝠洞的事情？
這時候，斯凱的聲音響起：“佐羅，他好像要對你說些什麼。”
佐羅點了點頭，大步走過去，湊到夜梟的旁邊。然後，他聽到了夜梟的最後一句話。
很老套的場景，傷者說了一句話就掛掉什麼的。不過佐羅完全沒有要吐槽的心情。他從斯凱手上接過夜梟的身體——屍體，將他——它緩緩放下，並替他合上還睜着雙眼。
這是佐羅經歷的第一次超級英雄的死亡。在與斯凱一同爲夜梟閉眼默哀了一分鐘之後，再次睜開雙眼，他已經是渾身上下充滿殺意了。
見他這個樣子，斯凱非常心痛。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佐羅，她只好想辦法他的轉移注意力。
“夜梟對你說了什麼？他告訴你誰是襲擊者了？”
佐羅緩緩地搖了搖頭，用餘光看着斯凱，儘量不讓自己當前那銳利得可怕的眼神嚇到她。
“不。他讓我們儘快離開。”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是冷得可怕。“他說這是一個陷阱——一個針對我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