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進附近的一個房間,趁着房間的主人出去圍攻羅瑞爾了,佐羅拿了張被單披上,再找條皮帶扎住腰部。換了這麼個非主流形象之後,他衝了出去,替羅瑞爾擋下一波正趕過去準備圍攻她的敵人。
對於“敵方重地”中忽然出現一個幫自己的傢伙,羅瑞爾也非常意外。就這麼遲疑了一下,她就差點被其中一名刺客的箭射中了。
“集中注意力!”
佐羅只是說了這麼一句,還是壓低聲音的,羅瑞爾卻是渾身一顫,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向他。結果又是好幾箭射過來,還有靠近過來劈出單刀的,佐羅只能揮舞身上被單的下襬,將那幾支箭全部打掉,同時一手將單那把單刀奪了過來。
“嘿,你搞什麼!”
佐羅又提醒了一句。結果羅瑞爾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在頸部的項圈上某個位置按了一下,再往依然前仆後繼地趕過來的刺客們那邊張嘴一喊——一下子十多人全部被聲波擊飛老遠了,而且他們的臉上還出現不同程度的痛苦表情。
看到這一幕,佐羅也張了張嘴,不過什麼也沒說出來。這次的聲波攻擊可以之前佐羅認出她來的那一下要強多了,這肯定與那個項圈有關。而那個項圈,還是當初佐羅給她做的呢!
顯然,她是認出他了。
好吧,現在不是感概的時候。羅瑞爾的這下大招雖然很到位地給周圍幾乎所有刺客們上了負面狀態,但警報早就之前就傳出去了。這裡可是刺客聯盟的總部。爲了不被堵在現場,佐羅索性拉起羅瑞爾的一隻手,帶着她跑了起來。
趁着現場的刺客們還未恢復過來,佐羅和羅瑞爾很快就跑出一段距離。不過刺客聯盟可不是什麼小組織,這裡又是他們的總部,到處都是他們的耳目。哪怕佐羅儘量找偏僻的路線,儘量找監控的死角,能逃避的空間依然越來越少。花了好些時間、體力和腦力,他總算帶着羅瑞爾繞了個圈回到他的房間。
“好了,這裡暫時應該是安全的。你……”
趴在窗戶上往外看,確認的確被發現之後,佐羅轉身正要問羅瑞爾爲什麼到南達帕巴來,卻發現對方退了好幾步,好像有點怕他的樣子,偏偏雙眼卻定定地看着他。
呃,這是什麼情況?
兩人就這麼隔着一段距離靜靜地對視着,對視着……
對於佐羅來說,羅瑞爾是一位朋友。不過,他們之間的“朋友關係”有點複雜。而對於羅瑞爾來說,佐羅不是她的朋友,也不是某種可以清晰定義的關係,而且比佐羅所認爲的要複雜得多。
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齊塔瑞人入侵哥譚的時候,只是隨後發生的事根本就不是往朋友關係上發展的。當時的佐羅拿到宇宙魔方,挾持了羅瑞爾,從一衆超級英雄們手上離開。那個時間,說兩人之間是敵人關係也不爲過。在那之後,佐羅帶着羅瑞爾到了地球的另一邊,還軟禁了她大半年。
在這大半年的最初一個月裡,羅瑞爾可是非常害怕的,也對佐羅保持着非常深的憎恨。不過,佐羅倒是沒對她做什麼。除了不讓她離開,不讓她報警,不讓她使用超能力之後,再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他對她的態度一直是很正常的那種,就像是一對保持適當距離的合租夥伴一樣。因而到了第二個月開始,羅瑞爾的戒備和恨意就開始放鬆了。
大半年下來,這是一個量變的階段。兩人之間一直是那種陌生人以上,但當不了朋友的狀態。直到最後,佐羅在準備好用宇宙魔方做回家的最終嘗試前想到了她,給她留了一封信,給了她離開的機會;而她以爲他在冒險開啓傳送門,可能會引來另一場人類危機,因此阻止他,結果不但害他無法回家,還令他被“炸死”。這件事產生了質變的效果。
現在,羅瑞爾不是害怕他——應該說不是害怕他這個人,而是害怕自己在與他接觸時,會不自覺地想起當初的事,會讓自己不自覺地陷入那種愧疚想要補償、卻又害怕被拒絕的狀態。
唔,或許還有更多?
另一邊,佐羅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往下想。他直接開口,打破僵局。
“羅瑞爾,你怎麼在這裡?”
羅瑞爾也回過神來。斟酌了兩三秒,恢復到平日的樣子的她用很自然的語氣說道:“還記得我說過我有個妹妹,六歲的時候就在一次乘船意外裡落水,結果因爲一直找不到而只能判爲死亡了嗎?”
佐羅想了想,點了點頭:“我記起來了,在拉托維尼亞的時候,又一次你跟我說過。我還記得,之前調查布魯斯韋恩的失蹤無果、而發生了凱文弗林的電子世界事件之後你和野貓離開哥譚,你說過你可能找到你妹妹的線索了。怎麼,真的找到了?”
說到失蹤十多年的妹妹,羅瑞爾相當激動。本來面對佐羅的別樣尷尬,如今全部消失了。
“是的!當時我找到了一張離現在快有十年的照片,裡面是一個跟莎拉很相似的女孩,站在一條位於某座大山之下的村莊裡。”說到這裡,她注意到佐羅欲言又止的表情。“對,我當然知道只憑借這個不能判斷什麼。畢竟很多小孩,甚至很多成年人都會有相似的感覺。但這個女孩不但相似,而且還戴着莎拉落水時戴着的那條項鍊!項鍊的吊墜是一隻鍍金的小小金絲雀,是當年爸爸送給她的五歲生日禮物。當時我可是羨慕了好久呢……我的外號黑金絲雀,也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紀念她。”
原來是這麼回事。佐羅有點意外。他還以爲跟他前世故事裡的設定一樣,羅瑞爾的外號是繼承自她的母親呢。
“那你怎麼找到這裡了?”他想了想,繼續問道,“不要告訴我那張照片裡的大山就是這裡……”
“就是這裡!”羅瑞爾高興地笑着說道,“我先是找到了這座山,再確定了那條村莊正是山下的那一條,再追查了好幾條線索。我可以確定,莎拉就在這裡面!”
看着激動得快要不能自已的羅瑞爾,佐羅來到她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或許你會覺得我掃興,但我還是要說,相認的過程可能不會如你想象的那麼美好。”他認真地說道,“尤其是是這種隔了十多年的,尤其是發生在刺客聯盟這種擅長用所謂的信念來給成員洗腦的組織內。”
聽佐羅這麼一說,羅瑞爾的確有些不滿,但她也知道佐羅沒有說錯。
“那我該怎麼做?”
“首先,你剛纔的那種一個個房間看過去的做法是肯定不可取的了。然後我剛好跟刺客聯盟正在商討合作的可能,或許可以幫你打探到消息。”
“謝謝你。”羅瑞爾點了點頭。“對了,你要跟刺客聯盟合作?我記得刺客聯盟當初想要毀滅哥譚的吧。當時還好有蝙蝠俠呢!”
佐羅愣了愣,然後苦笑:“呃,你是有多久沒有關注哥譚了?”
“我在上次離開之後就一直沒有關注過外界的事了,精力都花在尋找莎拉上面。怎麼了?”
“呵呵,你聽了之後不要太驚訝。”佐羅笑了笑,“現在似乎又有人要毀滅哥譚了。做出這個決定的是刺客聯盟裡的其中一個派別,而負責實施的則是上次救了哥譚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而刺客聯盟的另一個反對那個決定的派對想要跟我合作。估計再過幾個小時我就要跟他們的代表開會了。他們的那個代表……”
說到這裡,佐羅聽了起來,臉上先是片刻的震驚,隨後還一副古怪的表情。這讓羅瑞爾十分不解。
“你怎麼了?”
看着羅瑞爾,佐羅笑了起來。比起剛纔說到布魯斯韋恩時的“笑一笑”,如今的這下真誠多了。
“關於你的妹妹,我想我已經有線索了。她……”
佐羅再次停了下來。這一次是被動的——外面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了。
阻止了羅瑞爾的追問,佐羅迅速打量起整個房間。在將牀底、廁所、衣櫃等地方一一排除掉之後,他索性讓躺到牀上做一點僞裝,他自己則直接打開門走出去,迎上來人,給羅瑞爾爭取時間。
來人竟然是塔奧沙菲爾(ta-er_al_sah-fer)。
塔奧沙菲爾是阿拉伯語的音譯。其中“沙菲爾”正是金絲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