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又一陣的喘息伴隨着某種身與身碰撞而發出的聲音,再有嘩啦嘩啦的水聲,不斷在黑暗中迴響,時而低沉,時而亢奮。這對男女在將自己的痕跡留在這個本來就狹小的巖洞幾乎每一寸的地板上、牆壁上之後,轉戰到整片空間的最後一片“淨土”——那個小水池。其中平日裡以冷淡而聞名的女方,如今雙手撐在小水池邊的一塊岩石上,以與平日裡那股冷淡神態所不符的嬌弱姿態,承受在來自身後那一下下連續不斷的強烈衝擊。至於男方,在經過了最初的被動之後,他很快就掌握了這場遊戲的節奏。他的體力似乎突破了極限,表現出非常強的持久力,一次又一次將女方帶上那個讓人流連忘返的高峰。
最終,隨着一聲高亢而尖銳的呼吟,一束水花在飄到最高點之後迴歸水池、流於平靜,這對男女同時繃緊身體,持續了好一陣。隨後他們保持着背後抱的姿勢,雙雙在水池邊躺了下來。這次對兩人來說都難得放鬆也非常滿足的體驗,就這麼完美落幕。
本能過後,之前被清空了的思維,那各種各樣的想法——或者說煩惱——回來了。兩人身處的地方,兩人的處境,兩人之間的關係,這樣那樣……不過這時候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說話。不說消化並接受突入起來的轉變,剛纔那場反反覆覆彷彿永無休止的“遊戲”持續了起碼有地球上的四五個小時,真的消耗了他們太多的體力。哪怕他們一個是傳說中的“神”,另一個稱得上是以人類本身模板爲基礎改造的肉*-*身極致,在經過了那場“遊戲”之後,也應該休息一下了。
大概是由於那股毒霧的緣故,死亡女神海拉的消耗看上去比佐羅要大不少。閉上眼之後,她很快就進入夢鄉。她夢見很多年以前的自己,夢見當時她的那些子民,夢見她曾經那個家園那精緻而美麗的環境和裝飾……這不是她第一次在夢裡回想起那些事了。不過對上一次,已經是很多年前。而跟那時候一樣,在那些美好的回憶之後,海拉還夢到了她後來加入阿斯加德,以及在那之後的種種不順心。
這樣的夢對與海拉來說完全就是噩夢。之前種種美好的會以成了反襯後來那些悲慘的註腳,尤其是將她無奈地成爲海姆冥界的死亡女神之後的那段時光突顯得非常黑暗,就跟地獄一樣——本來海姆冥界就是神話裡的地獄,那就是比地獄還要地獄!最開始有這樣的夢時,海拉幾乎每一次都會在夢中掙扎。她的身體會本能地對周圍造成破壞,她醒來後也會非常難受。到了後來,她學會了封閉自己,屏蔽掉那些回憶,那些感情——這也是她平日裡總是冷着臉的原因,她麻木了。在那之後,她就再沒有想起那些記憶,也沒再做那樣的夢。
這一次那樣的夢再度出現,顯然是有什麼改變了。以往夢裡的最後一段,如今依然是跟海姆冥界的天空一般的灰暗,不見天日。但這一次在灰暗之後,一股還很淡很淡但愈加明亮的光芒出現了!
當然,某人並沒有那麼厲害,能將一個已經將自己的情感鎖起來鎖了許多許多年的女人喚醒。但他的出現,他與海拉的一場歡愉,他帶給海拉在除了身體感受之外的精神上的感覺,終於讓冷淡的海拉開始破冰。或許在海拉以後的生命裡,佐羅不一定會扮演什麼主要的角色,但起碼在這一刻,他讓海拉有了改變。拋開對命運的不公和對阿斯加德的敵意,海拉想着,或許以後對生命、對未來可以有多一點期待呢!
睡夢中,海拉露出了許多許多年沒有出現過的笑容。這個笑容或許不算驚豔,也可能不符合某些人某些種族對美麗的定義。但相信每一個見到這個笑容的生命都會承認,這是他們見過最燦爛的……
與情緒壓抑了許久終於在現實以及夢裡相繼釋放了一次的海拉不一樣,此時正抱着她的佐羅雖然也進入了夢境,但他的這個夢跟海拉的從內容到氣氛再到主旨,都完全不一樣。
在開始佐羅發現自己處於一片無盡的黑暗中。然後一道亮光忽然出現,奪走佐羅的所有視線。待到亮光從耀眼變得柔和,視線恢復的佐羅發現自己眼前多了一個人影……好吧,聽上去有點熟悉?沒錯,這種場景出現過的,就是在佐羅在與黑化了的布魯斯韋恩在韋恩莊園地下的蝙蝠洞裡打了一架,因爲身體透支而再也控制不住來自體內基因與能量等各方面的矛盾,進而“自爆”之後所進入的那個意識空間。當時在那個被稱爲“量子意識”的意識空間裡,佐羅見到了自己前世的身體,見到了另一個自己。當時他被告知,有某個大能將曾經的他在靈魂上分割成兩個部分,其中以如今的他爲主體,投放到這個詭異的大雜燴世界裡。當時那個“另一個自己”告訴他,他是帶着使命——或者說那個不知名大能的期待——而來到這個世界的,最後那個“另一個自己”在徹底消散前,還問了他一個奇怪的問題,讓他去選擇到底是讓一個系統來給自己規劃嚴格而又相對簡單的發展路線,還是自己去摸索,哪怕可能會碰很多次壁。事後佐羅想到,如果他選擇的是第一個選項,那“另一個自己”就不用徹底消散,而是大概會以“系統”的身份繼續存在與他的意識空間裡。可惜當時佐羅選擇了第二條路,所以“另一個自己”就這麼徹底掛掉了。
這沒有對佐羅造成實質性的影響,但每一次想起這件事,都會讓他有點窩心的。畢竟,那是另一個自己呢!
其實當時佐羅最想選擇的不是一,也不是二,而是拋開所謂的使命,擺脫那個大能施加在他身心上的壓力與束縛,甚至忘掉與“另一個自己”見面之後知道的所有事,然後繼續像之前那樣雖然不算真正的無憂無慮,但也非常自由基本上是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生活。可惜“另一個自己”,或者說那個大能,根本沒有給他第三個選項。他的到來,他的誕生,他的前世到他的現在,似乎都是那個大能早早設定好的……想到這裡,有沒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沒有?沒關係。之所以會說到這些“陳年往事”,是因爲現在佐羅所身處的意識空間裡,依然是黑暗中有了光芒之後那股灰濛濛的空間,依然是一個身影出現在佐羅的視覺之內——眼前。這一次出現的不再是“另一個自己”——當初另一個自己就說過會在那一次與佐羅的對話之後徹底消散——甚至不是男的。而這個女人也不是剛剛跟佐羅有了一場“美好時光”的海拉——這讓他瞬間覺得自己陳世美了。而最讓佐羅難受的是,這個看不清楚相貌的女性人形生命體——或者要加上一個“的投影”、“的記憶”之類的定語——跟佐羅說,她就是上面提到的那個設定好佐羅的一切的那個大能!